黑绮堡 【024】[2018.05.19号 记/周六/雪]

户轮院长：“不好意思，夏令夫人，我没怎么听清，烦请你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夏令夫人：“我说，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树立起学生们的安全防范意识和自卫意识，有必要的话...”

户轮院长：“不好意思！当务之急，树立安全防范意识！我了个老天...我说话可能直接一些，不过，一个杀人凶手在你眼里是不是存在得太没有分量了些？那个凶手已经在二月份致死一个外校来上课的女学生，那时你们辩言情况有待商榷，瞪眼瞧到现在！现在呢？他又要出来祸害第二个！第三个了！而你告诉我，此刻的当务之急是树立起安全防范意识？这种态度是不是温柔得过分了些？”

马黛夫人：“劝告行将跳水自杀的人多穿点衣服，以防天凉水冷把身体给冻感冒了...”

夏令夫人：“什么？”

匹麋先生：“而且，还有我们邮局的压力，不到两个礼拜损失五只送信松鼠。我们不妨虚心向麻顿先生请教一下，培养一只松鼠要花费几年时间？损失一只松鼠又要让多少学生失去和家人联系的机会！”

简苏夫人：“哦，这我们...”

户轮院长：“这些松鼠的死带给我们的是可怜和可惜，可是如果松鼠无端的死、乃至三名学生遭到袭击的威胁，还不能引起我们作为校职管理层的职责警醒，日后如果有哪一个学生真的发生意外，那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将看到更加令人触目惊心的一面！”

辛曳队长：“要说触目惊心，我这辈子只记住一个场景，哪种能比得过一把红锈斑驳的大剪刀剪断两个人的四条腿来得更...”

夏令夫人：“辛曳！别说没有意思的话！”

看门人马西韦：“你再给我说一遍！巡逻的猪猡！混账东西！”

简苏夫人：“啊呀，脏话都出来了。”

马黛夫人：“我们怎么跑题了？”

辛曳队长：“你为什么让我再说一遍，我想再说一百遍。”

拍桌子的声音...

拔厘院长：“停下！你们两个的恩怨是非不是搬到这张桌子上解决的重点，都别再多说了。”

郝根小姐：“我们可以心平静气地谈...”

匹麋先生：“喔，郝根小姐，会议临近终了你给大家分享什么有趣寓言的时候，我们自当平心静气地听你讲，可是现在绝不是该平心静气的时候。平心静气不适合现在的局面，因为你看到了，有些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手指敲桌面的声音。

一个我之前没听过的声音：“我觉得你的言辞过分激烈了，匹麋先生。我们是在开会，不是在打仗，还有这么多实习生在旁听着...”

匹麋先生：“我的言辞激烈吗？户轮院长？”

户轮院长：“哼，如果用打仗的方式能够在全校师生周边建起人身安全的围墙，我看，打仗未必比纵容、包庇更有罪过。”

“分解你们溃烂的纷争！不要把脖子缩回领口里去！哪一个人嗅不出来她身上发霉的味道？一个大车轮滚下山坡的时候，千万不要抓住它，免得跟它一起滚下去，跌断了你的头；可是你要是看见它上山去，那么让它拖着你一起上去吧。倘然有什么聪明人给你比我这更好的教训，请你把我的这番话还给我，一个傻瓜的教训，只配让一个混蛋去遵从...”疯子老莎的声音？

夏令夫人：“把他轰出去。”

户轮院长：“校规里有一条，对他要有礼貌。”

马黛夫人：“没错，在校规第三十二条...”

简苏夫人：“我们都知道那一条的内容，马黛夫人。”

夏令夫人：“把门关上。户轮院长、匹麋院长，以及在座的各位，我们今天开会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对朴非（应该就是那个失去控制的校职）应受到的惩罚一锤定音，不可再拖延下去，因为...”

户轮院长：“哈哈！容我...容我...我很欣慰你原来知道字典里有‘拖延’二字？我以为在你的主张下，把他的事情拖延了这么久、拖延到现在，你是不知道拖延为何意。对一个犯了轻过的人，你可以用不知者无罪、小惩大戒等等随便什么理由推诿不做处分；对一个掳夺人性命的可憎之辈，你难道看不到他的罪行？你难道能说他是不知者无罪？难道只是看管起来、每日早中晚三餐地给送着，就可以逃避一切的责任了？你们黑绮人之间这种没有底线的庇护，已经让我忍耐到极限了！”

话音如雷贯耳...

简苏夫人：“户轮先生，您不要这么激动，千万别把问题向那个方向激化啊...”

拔厘先生：“他不是那个用意...”

夏令夫人：“户轮院长！我急于要宣明的一个事实是，不是我们在庇护他，是...我们，把他，丢了。”

沉寂...

匹麋先生：“丢了？”

马黛夫人：“什么意思？把那个杀人凶手丢哪儿了？”

匹麋先生：“朴非不是被罗南先生亲自关起来的么？你现在是说，你们把那个不受控的吸血鬼丢在这整座城堡里不知道什么地方了？这太恐怖了呀！户轮院长...”

夏令夫人：“注意你的言辞！匹麋先生！”

简苏夫人：“你都是学校里的老人了！这还有实习生...”

户轮院长：“为什么不早说！”

拔厘先生：“事关重大，夏令夫人想必也是不想引起慌乱。”

简苏夫人：“正是啊，当我和夏令夫人第一时间发现他人逃出禁闭室了，我们就紧急地想办法...”

户轮院长：“这事儿罗南校长是否知道？”

马黛夫人：“蚁格夫人又是否知道？”

简苏夫人：“发现的时候，罗南先生已经出差了。蚁格老夫人，你们不是不知道她的病情，不该让她因为受到这件事的惊吓而加重了病情啊。”

拔厘先生：“我看当务之急，的确是夏令夫人所说的那样，我们应该及早在校园内建立起一道保护屏障，那个不受控的黑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校园的什么地方、攻击哪一个学生。”

一个没听过的声音：“拔厘院长说的对，我们必须防患未然。”

户轮院长：“未然吗？他已经攻击了三个学生。”

马黛夫人：“而且都是女学生。”

辛曳队长：“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增多散打选修课的课时，我不在乎多开几节课...”

马西韦：“先在乎在乎本职工作吧...”

夏令夫人：“别再挖苦...”

一个没听过的声音：“要不要采购一批匕首？”

夏令夫人：“干什么？”

简苏夫人：“做孩子们自卫的武器。”

夏令夫人：“这成何体统！哪有学校里的孩子人手一把刀上课的？校园里的结伙打仗事件本来就没杜绝干净，这不是添乱么...”

马黛夫人：“可是，要是我们的学生，哪一个哪一天真的遇上危险，束手待毙不是更...”

一个没听过的声音：“是啊，现在是危险时期，我们的学生们太危险了。”

夏令夫人：“别说了！随身携带利器的事我决不同意，罗南校长也不会同意，蚁格夫人更不会同意。我相信，当你们各位持这种意见的同事，会后冷静下来理智地再想的时候，你们自己也会驳回自己的建议。”

“啊！魔鬼，魔鬼！要是妇人的眼泪有孳生化育的能力，她的每一滴泪，掉在地上都会变成一条鳄鱼！”又是疯子老莎的声音...

夏令夫人：“把他轰出去！”声嘶力竭...“中学学院自甘扣五分，把他轰出去！”

椅子挪动的声音，老莎被轰了出去，然后是重重的关门声。

沉寂良久，一个没听过的声音：“那...是不是考虑，启动夜禁令...”

再次沉寂...

匹麋先生：“未必不是一个办法。”

夏令夫人：“容我再考虑考虑，各位，我头疼欲裂，恕我先离开...”

简苏夫人：“夏令夫人，等等我，我扶你回办公室...”

户轮先生：“哼！”

拔厘先生：“今天就不要分享故事了吧，郝根小姐？大家的情绪...”

郝根小姐：“我也是这样想。”

挪动椅子的声音和众人不欢而散的脚步声。

这就是这周四，录音笔录下的周会后半部分的经过。

那个失去自控、伤人性命的黑绮人，叫朴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