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第十九章 奥兰多的判断⑩②

虽然雷瓦兹大概猜到了奥兰多早些时候对手下作指示会招来什么，但是他还是无法置信过去亲密无间的堂弟会如此这般不留情面，他明白奥兰多在这时把一直镇守在镇子外面的名义上是为了保护村镇不受危害而事实上就是为了监视沃尔德一举一动的军队都调过来的目的，这已经充分表明了他们之间没有再调和的任何可能性了，就算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作为镇长以及苦力们领导者的自己想要阻止手下一定会发生的行动也是机会渺茫的。然而有些话他始终还是想要再问奥兰多一遍：“奥兰多.雷瓦兹，你真的觉得我和这里所有的矿工们所有的受难者们想要做的、将要做、正在做的都是错误的吗？一定必须要阻止我们，为了那些伪善者以及所有凌驾于人的家伙？！”他说着情绪异常得激动，现在大约是他迄今为止最为失态的一次了，他还从未向别人发这么大的火，也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奥兰多则是淡然地走到原本入口处军队所在的正前方，他没有逃避雷瓦兹言辞凌厉的责问，相反他的样子更像是在接受或是道歉不过前提是以名为奥兰多这个人的身份。他耐心地等待雷瓦兹把话说完，待到两人周遭的空气都被沉寂的冰冷所凝固，奥兰多抛下作为奥兰多这个身份转而拾起作为白银骑士团副团长的职责没有一丝情感严肃地说：“受难者？凌驾于人？伪善？你好好看清楚了，现在到底是谁才是想要破坏这份宁静的人，是谁在拿着武器？是谁在凌驾于人？你把拿着武器去攻击手无寸铁的平民当作是伟大而光荣的事情吗？！”虽然脸色严肃、语气尖锐，但是奥兰多所说的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就在刚才两边的人已经开始交战并且乱作一团了，尽管奥兰多带来的人虽然不是白银骑士团的成员，但是他们毕竟都是属于王的军队，无论是军纪还是作战能力都会比平常人高出不少，况且就算他们只是一般的士兵王也给他们配备了相对较好的兵器，理论上讲光是在矿场干活的矿工根本没有抗衡的可能性。但事实上这些士兵却完全招架不住苦力们的进攻，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不存在，这一切的原因也不是士兵们太过羸弱，而真正的原因在于双方武器的巨大差距。每一位矿工持有的都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武器，奥兰多过去还是普通士兵时曾经在大陆的边境待过他知道只有在那里才能够见到这些射程极远威力非凡的东西，它们就是——火枪。

本来就没有办法相较的武器再加上矿工中那几位之前就令奥兰多疑惑的家伙居然十分擅长于指挥作战，士兵们被打得节节败退几乎是在前排战友尸体的掩护下才勉强能够躲到足够大的掩体下避难。不过如果只是这样奥兰多还不至于这样反问雷瓦兹，真正逼迫他说出这些话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一部分眼见雷瓦兹的计划就要成功的苦力在那几个指挥者的“鼓舞”下直接抛下眼前残留的士兵拿着那些武器直奔村镇的方向，不用想奥兰多就大概清楚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报复过去“压迫”自己的人。所幸自己之前还吩咐阿尔夫要提醒镇子的居民，只要他们还愿意相信自己大概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估计也就是家里的东西被砸掉一部分再被拿走一部分应该不会危及性命。

站在路口中央的奥兰多其实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而且他甚至已经负伤了，虽然雷瓦兹还是拜托了手下要避开奥兰多本人，但是他站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容易成为靶子了。他左肩的弹孔处血液止不住地奔流着，为了保持清醒他只能用右手紧紧捂住伤口处尽量不让血液流失得太快，但即使是这样奥兰多仍然面不改色地注视着雷瓦兹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意思。

渐渐地雷瓦兹镇长同样也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那些人确实在执行他们之前拟定的计划，只是稍微过火了些，本来雷瓦兹镇长主要就是想要镇上的居民感到害怕能够收敛一点同时认识到他们的自私，却从未想过真正要杀死他们。尽管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雷瓦兹镇长也有不能就这么向奥兰多妥协的理由，即使眼前的奥兰多甚至都已经因此而负伤了。他故意将眼神偏移奥兰多的位置略显违心地说道：“那又如何，这都是他们自找的！如果不让他们真正尝到教训，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奥兰多.雷瓦兹你是阻止不了我的，这场革命不会因为你或是他们现在向我们卖卖惨就可以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