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稳健型生存者 第四十章：虚伪的正义

陈墨右手紧紧攥着羊角锤，他先对着suv方向发了一个手势，接着就不在管身后如何。而是停下脚步缓缓后退，一边后退一边警戒四周。

此时赵然还在踉跄着跑向这里，身后几十只丧尸划拉着胳膊在后面不知疲倦的追赶着他。

而随着赵然的接近，陈墨的危机感呈指数函数般翻倍增长。

终于，鹰眼视觉捕捉到了什么，陈墨的瞳孔逐渐放大。

就在追击的尸群身后，一道鬼畜的黑影四脚着地的在车辆和丧尸间穿插腾跃，飞快的接近着先头部队。

陈墨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只丧尸，一只女性丧尸。

身体完整，只是脸颊上少了一块肉，被撕裂的皮肤将左半边脸和半个鼻子都裸露在外面。皮肤发灰，大约三十岁左右，一头杂乱的大波浪，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工装勉强穿在身上，脚上的高跟鞋套在脚腕上。正光着脚向这里飞奔。

是的，飞奔。

这行动速度让陈墨简直亡魂大冒，而在“听觉雷达”的范围里，这女丧尸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陈墨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快速移动的生物，简直和幽灵一样！

看着还在坚持向这里跑来的中年男人，以及身后那快速接近的女丧尸，陈墨沉默了。

仅1秒不到的时间，陈墨便从《生存手册》中找到了应对眼前情势的最佳方案——《行动计划—突发事件章程—应急预案0》

生存即是正义，肃清一切阻碍，活下去。

陈墨凝视着赵然的双眼，目光中露出一股歉意，他要记住这个中年男人的样貌，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件事。

赵然此时已经跑到距离陈墨不足30米的距离，他看到了陈墨歉意的表情，也看到了他在指着自己身后，另一只手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刀。

正惊恐疑惑的赵然匆忙回头看了一眼，一只行动迅速的女丧尸已经追到了他身后5米的地方。那狰狞的女丧尸正疯狂的向自己扑来，锋利的尖牙里流淌着的污秽的涎水，让赵然肝胆俱裂。

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陈墨的意思。

心如死灰的赵然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对面的年轻人已经决定放弃自己了，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

“我叫赵然！！！”

中年男人撕心裂肺的冲陈墨吼着，瞬间停止了奔跑，而是张开双臂，对着陈墨，闭上了眼睛。

陈墨也在赵然停止奔跑的一瞬间心领神会，抬脚仰身，被打磨了无数次的小刀被陈墨捏住刀尖，绕过脑后，吸气冲程......

“走好！！！”

就在女丧尸已经扑在赵然后背上，张开大嘴享受美食的时候。

由极静到极动的过程紧紧一瞬间，小刀被陈墨甩出，这一发飞刀饱含着陈墨的歉意和坦然，对赵然的歉意，对自己生存下去的坦然，陈墨用出了全力。

一道凛冽如电光的刀芒闪过，似乎能隐约听到刀刃切开空气的声音。

“噗！！”

一把小刀刺入赵然的左眼，刀柄没入了一小半，只留一小节握把在外面。

小刀在一瞬间将赵然的大脑破坏了，赵然甚至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便没有了知觉。如此，赵然也就成不了新的丧尸了。

看着赵然的尸体被尸群淹没，无暇顾及自己这边，陈墨缓缓后退到suv边。

轻手轻脚的打开车门，上车，关门。

陈墨发动了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噪音引得尸群略微骚动了一下，但紧接着便被眼前的血肉吸引住，不在管陈墨的车。

陈墨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将车辆右转进入支线。

车上的陈墨面无表情，嘴角紧紧地抿着，脑海里全都是赵然临死前眼神中的恐惧和解脱，就连刀尖刺进他的眼珠，深入，贯穿大脑，这一幕也被“鹰眼视觉”刻录成幻灯片记录在陈墨的脑子里。

并没有因为第一次杀人而恶心反胃，陈墨仅仅是极为专注的开着车。

刚才那一幕，也深深地印在了徐锐的小脑袋里。从陈墨在身后掏出小刀，到那个男人死尸被尸群扑倒撕咬，徐锐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也没有去和陈墨说话，而是专心看着手里的遥控器，屏幕，操作着无人机在四周观察。他本能地感觉到陈墨现在心情很是恶劣，对于那个男人的死，徐锐并没有感到多难过，自己已经经历过比那更难过的事情了......

这就是末世，这就是陈墨的生存之道——稳健是他的生存智慧，而不择手段则是他的生存手段。

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一刀杀死赵然，是陈墨最后的仁慈，让他不那么痛苦，不那么恐惧的死去，并用尸体拖住丧尸，保全自己和徐锐，这就是陈墨的正义。

攻击后面那只女丧尸不是不可以，但是，陈墨没有把握。他对这种从未见过的丧尸一无所知，反应能力如何？抗击打能力如何？皮肤骨骼被强化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攻击行为而转移仇恨，优先选择杀死自己？

他有无数个理由去扔出那把飞刀杀死赵然，因为那是当时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应急方案。

可是，对于那个中年男人，在察觉到自己不可能有生还希望，立刻停止奔跑，向着自己大声喊出名字，拥抱死亡这件事......陈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生存即是正义......”

陈墨低声喃喃着，犹如呓语。

“虚伪的正义。”

......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中午，而因为绕路的关系，此时他们才走完了一半的行程。

陈墨将车辆停在了一座公园旁边，公园中心是一座人工湖，这里丧尸密度很低，相对安全一些。

他和徐锐在高度紧张的氛围中有些疲惫，需要时间调整一下状态，这和骑兵在雨天作战差不多，如条件允许，骑兵们都会花上几分钟整理马鞍和甲胄，以防在马背上作战时打滑。他们也需要尽可能保持自己良好的状态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另一方面，陈墨也需要大致规划下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因为过多的道路堵塞和丧尸聚集导致他们已经在原计划的路线方向上偏离了不少，这可不是好事，如果接下来的路程还是现在这个情况，那陈墨就需要算好时间提前返程了。

一旦他不能再天黑前把车开回别墅区，天知道他们会在黑夜中遇到什么。

即便陈墨的夜视能力让他在黑夜中也不至于行动受阻，但像白天那个女丧尸一样的存在可说不准会不会因为过于活跃而出来溜达。

陈墨拿着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自不必说。

徐锐则是在后排安静的吃着零食，喝着巧克力奶，回想着不久前那一幕惨剧。

时间慢慢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