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洞穴藏在末山下方的一个天然洞体之中。
刺眼的阳光经过波澜的水面折射,柔软的洒在洞穴之中,照亮了这个地下世界。
形状各异的崖壁上挂着不知名的干涸水草和小型珊瑚类植被。
这里很显然曾经属于水下,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被人隔绝开了。
显然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有水了。
凤枕鸢和凤荒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读懂了一些信息。
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十四洲只有两个人,且绝对找不出第三个。
第一个是来自于兽域,掌握着空间之力的半蛇人燕无归。
第二个,是身世至今都无人知晓的星临宫宫主半神冷衾凤。
燕无归一直都和凤枕鸢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是他。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凤枕鸢透过霜寒剑找到的,正是冷衾凤的真身。
他真的就藏在下五洲的浮空大陆。
而且他现在正和凤枕鸢凤荒两人一样,身处于这个洞中。在用自己源源不绝的力量撑起这个山体。
凤枕鸢不禁微微合上双眸做了个深呼吸。
心中涌现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似是期待,可双腿却又不受控制的想要转身离去。
似是心疼,可心中对于他的崇敬却一遍遍的被不断在脑海之中回放着的某些记忆所深深压制。
算了。
她要找到他,像万年前一样重现属于他们的辉煌,好好地守护住他。
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恩怨情仇,在大恩和大义面前都是可以被遗忘的。
凤枕鸢侧过脸朝着凤荒报以一笑,轻轻地松开了两人交握的双手,独自抬步穿过了眼前的洞穴。
“只要穿过这个洞穴,就是他的所在了。”她轻轻的对自己说道,像是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凤荒看着凤枕鸢脚下越发沉重的步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等待姐姐的归来。
凤荒是担忧的。
他深知冷衾凤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知道他的姐姐对于冷衾凤的感情有多复杂,又有多放不下他。可冷衾凤呢?他对凤枕鸢是否也像凤枕鸢对他一样呢?
他已经快数不清冷衾凤伤害过他姐姐多少次了。
在凤荒那对于冷衾凤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冷衾凤似乎总是摆着那一副清高的,我是为了让你成长的嘴脸,让姐姐做着对她来说是惩罚的事。
凤荒看着凤枕鸢越走越远的背影,微微侧过了脸。
卷若扇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终于还是合上了。
他不愿意看。
姐弟连心。
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在了凤枕鸢和冷衾凤之间。
他能明确的感觉到凤枕鸢心中那一份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期盼。
可是——
他该不该告诉她呢,又该怎么告诉她呢。
有关于冷衾凤的秘密。
这个整个世间唯有他知道的秘密。
凤枕鸢合着眼帘,用着精神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数着步子,终于还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冷衾凤的所在之处。
站定在入口之处,凤枕鸢方才睁开眸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闭着眼睛走进来。
大概是害怕看见什么吧。
可是不管是她希望的,还是她害怕的,都没有发生。
其实感知能力远比用眼睛看来的更清晰。
但是却远没有用双眼看到的那般震撼。
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的山洞正中央,盘膝坐着。
纯白色的衣角薄如蝉翼。
冷衾凤的身形,似乎比万年前更消瘦了。
从前那看着便令人心安的高大身形,现在却好像只要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虽然这样用来形容病美人的句子,用来形容十四洲实力第一的冷衾凤实在有些不大妥当。
那条和凤枕鸢在玄月山庄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白纱蒙住了眼部。
冷衾凤的脸色比常人苍白上了许多。
白的简直像个死人。
那一双刀子似的唇更是发白的几乎要和皮肤融为一体了。
他病了。
凤枕鸢心中一钝,双手快速的结了个印解除了术士长袍上的灼烧符文,向冷衾凤跑了去。
紫金色的术士长袍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
凤枕鸢的手搭上了冷衾凤的脉搏。
他从未让她搭过脉的。
属于冷衾凤的气息带着丝丝隐约的温热传达到凤枕鸢的指间。
脉搏实在是太弱了。
几乎都要感觉不到了。
属于精灵一族的强大生命力自凤枕鸢的指尖像是扎根在土壤中的植物树根一般深深扎根在了冷衾凤的身体里。
中毒了。
凤枕鸢皱起了眉头。
应该是外伤中毒。
可是伤口在哪?
怎么会没有血迹——
凤枕鸢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心一横,伸手将冷衾凤束住衣物的腰带解了下来。
冷衾凤的皮肤实在是比常人要更白上几分。
可他那裸露在凤枕鸢眼前,胜雪的皮肤上,却有一道刺目的伤痕横在心脏处。
那简直就像是在他原本心脏的位置,挖过一个大洞,洞穿了他薄弱的身体。
凤枕鸢的眼帘止不住的颤动着。
指尖也在不断的颤动着。
视线下移。
另一道刺目的伤痕猛然跃入了凤枕鸢的眸子。
是新伤。
凤枕鸢扯了扯她从冷衾凤身上褪下的白衣腰身处的布料。
轻而易举的被撕开了。
嘁。
凤枕鸢突然有些哽住了。
是蛇类的咬痕。
不过却只有一个伤口。
看来,咬了冷衾凤一口的那条蛇也不怎么好受。它咬到冷衾凤的时候只剩一只毒牙了。
已经变成深紫色的血液被冷衾凤强制的封在了身体里。
凤枕鸢伸手轻轻地按在了冷衾凤的伤口边。
正处于昏迷状态的冷衾凤闷哼一声,身体一歪倒在了凤枕鸢的肩膀上。
深度昏迷。
封住伤口的那一层精神力已经在凤枕鸢的一按下破碎了开来,深紫色的血液顺着冷衾凤精瘦的腰身缓缓淌了下来。
粘稠极了。
凤枕鸢蹲在冷衾凤身边,扛着冷衾凤大部分的重量,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她从来没因为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而这么困惑过。
这到底是什么毒?
她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毒。
被蛇咬了,但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居然没有一点味道。
连血本身的味道都没有。
真是一桩怪事。这样的毒还是凤枕鸢平生头一回遇见。
不过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蛇毒,只要是蛇毒,都还是得吸出来才能有办法解掉吧。
凤枕鸢用手顶住冷衾凤的肩,垂眸毫不犹豫的吻上了他腰间的伤口。
深紫色的血液被凤枕鸢一口口吸了出来。
终于重新看见了属于正常血液的鲜红色。
凤枕鸢吸掉了冷衾凤的蛇毒,自己却变得迷迷糊糊了起来。
好厉害的毒。
他中毒应该已经有不下三天了——
这到底是依靠什么才能够支撑住的。
换做是她的话,估计早就死了。
扶着冷衾凤的双手也一点点变得软弱无力了起来。
凤枕鸢朝着他靠了靠,用自己的肩膀再一次顶了上去,试图支撑住他。
昏沉的意识朝着空间戒指探去。
一晃眼,两个瓷瓶已经出现在了凤枕鸢素白的手中。
凤枕鸢这一次却迟疑了。
可这迟疑,也不过是片刻的事。
用尽了浑身上下仅剩的力气,凤枕鸢拼了命的将手中的一瓶瓷瓶凑到了冷衾凤的唇边,将瓶中的液体尽数倒入了冷衾凤的口中,又将另一瓶瓷瓶中仅剩的最后一颗丹药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最后赶在力气穷尽之前,伸手握住了冷衾凤的手。
属于凤枕鸢的精灵族生命之力木元素像是被卷走一般,飞快的通过凤枕鸢和冷衾凤紧紧合握的手传向了冷衾凤。
瞬间便一点都不剩。
意识渐渐混沌。
凤枕鸢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
凤枕鸢撑着眼帘,直到钝痛从背后传来,冷衾凤的身体落在了自己柔软的身躯之上,方才安心的合上了眸子。
她给冷衾凤喝的,一定可以治好他。
那是一年前,燕无归送她的生辰礼物。
他说,那是他养的阿青的族人的血清,可以治好所有的蛇毒。
凤枕鸢一直都觉得他在吹牛。
毕竟没有一种蛇类的血清是可以治好所有种类的蛇毒的。
直到她知道了燕无归就是当年她那个最好的朋友为止。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阿青族人的血清。
而是燕无归自己的。
燕无归,蛇人,乃是兽域空间之力守护者,拥有金字塔顶端的天赋之力。
睥睨,天下。
sad早睡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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