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鸣之凤凰泣血 第591章 回首向来迷径处（三）

李琰见他如此形状，侧目向我道：“我在此，你们说话也不自在，就先回龙渊阁了，你完事后，自去龙渊阁寻我吧。”

我应了“好”，他举手轻挥，领着马忠自去了。

待李琰与马忠的身影消失不见，孙桂方缓了颜色，似是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

我见状，抿嘴而笑，问：“你很怕侯爷吗？”

孙桂脸色讪讪，并未作答。

我不欲令他为难，遂收敛笑意，转到正题：“我此次见你，一是想当面问问你的境况，二是想向你打听淑妃娘娘的情形，娘娘可好？”

听我提及淑妃，孙桂的脸色骤然一黯，静了会，叹息道：“娘娘如今的样子，何来好与不好？活不活，死不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闻他所言，忆起淑妃往日里待我的恩惠，心下亦是凄楚难言，默然半晌，我略定心绪，看着他问：“那你呢？这会儿就你我二人，你大可直言不讳。”

孙桂默了一会，回道：“我很好，多谢姐姐记挂。”

我有些不信，“当真？”

孙桂正一正神色，谨慎道：“不瞒姐姐，自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无法理事之后，宫里确不如从前安稳，嫔妃之间为争宠，明争暗斗不断。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以前同我们一并在紫宸宫当差的那些个宫女、太监，不是凭白失了踪，就是被遣去做了苦役，和他们相比，我已算万幸。”

“失踪？”我心头蓦地一凛，有寒意自后背直逼头顶。

孙桂放低声音，小心翼翼道：“明着说是失踪，至于去了哪里，想必姐姐心中已然有数。”

我心中惊惧，此事怕是与淑妃的事有所牵扯，但究竟是谁做的？是皇上封口？还是太子一党杀人灭口？想过一圈，未有定论。天下最残酷之所在，莫过于宫廷，是谁所为都不奇怪。

我忧心孙桂的处境，忙问他：“你的处境是否安全？”

孙桂面带感激道：“托李侯爷的福，我如今跟着马公公在太极宫当差，皇上跟前，处境自是无碍。”

“李侯爷？此事与他何关？”我闻言不禁疑惑。

“姐姐不知吗？”孙桂颇感讶异，“我能在太极宫当差，是李侯爷向王公公举荐的。”

我茫然摇头，表示不知。

孙桂续道：“若非李侯爷暗中照应，我与银屏如今还不知道落得如何下场。”随即颇有感触地一叹，“还是银屏有福气，能远离这个是非地，跟着姐姐。”

听他话中意思，银屏陪嫁出宫也是李琰的安排！我震惊难言，他背着我竟然做了这么多事，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他既做了，却为何要瞒着我？我得寻个时机细细问他！我暗暗思定。转念又想到，如今宫里的局势波云诡谲，我这个外臣的亲眷实不该与孙桂这个内侍相叙太久，以后也不方便再见，遂向他道：“好了，你回去吧，若被人看到怕要惹人猜疑。”

孙桂应一声“嗯”，躬了躬身子，正欲退走。我忽又叫住了他，他回身到我面前，“姐姐还有何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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