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源纪 第二章

第二章林渠危机

林渠部落。

我们的木屋分散坐落于参天巨树的枝干上，炊烟袅袅，交错粗壮的枝干成为一条条小路，万条垂下的藤蔓成为我们林渠部落出行的必备工具，地上生长的巨型植物，或是花瓣如床的野芳，或是巧如滑梯的绿草，都成为了人们休息娱乐的自然设施。森林内珍奇野兽都是林渠人民的好友，看那四角白熊与孩童嬉戏，看那翱翔飞鸟在蓝天白云间运载人们前往远方，看那巨翅荧光蝶正振翅向人们炫耀她的美丽……我们林渠人民世代保留着原始的传统，与自然共生共存，生生不息，愉悦自在。

但那山脚下的一声炮响打破了一切。

山脚下的军队把我们的原始生活方式被称为“野蛮人的群居”；又因为森林中藏有大量交流石，我们被冠以“偷窃交流石”的罪名，受到了军队的进攻。

那天，帝元军队以传播帝元先进思想为由大肆屠杀了上千个反抗的林渠居民，奴役了上千个林渠男性。

那一天刻骨铭心，我毕生不会忘记。

现在，是我们崛起反攻的时候了。

——林渠王杜迅“灭亡日”书

火！铺天盖地！如蟒蛇般在棵棵参天大树蔓延，放倒了一片又一片树林。

白色铁甲军团持着喷火机枪，踏平了一座又一座要塞，燃烧起一场又一场的大火。

植物在火中焚烧为灰烬，森林中的生物在惊慌中四处逃窜，一片动荡。

“后方的子民，搭建新的要塞！保护妇女和儿童！杜迅，还有林渠部落的其他成年男性，拿起武器，跟着我冲！”老林渠王杜冲荡过一根又一根藤蔓，直冲前线。而他身后，跟随着千名林渠战士！

千名战士手持长矛，如浪潮般，在燃烧着的树林间冲锋，又如一阵旋风，席卷整片森林！

“嘭！”

老林渠王从火光冲天的树上落下，猛地砸落在在其中一个机甲兵肩上，手中利石匕首狠狠插向机甲兵头上，旋即拔出，机甲兵应声而倒，老林渠王趁机借力，奋力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再度落向另一个机甲兵，随即又是猛然一插，动作之快，让人目不暇接！刹那间，在机甲兵手中机枪射出的几道火光中，老林渠王划出了几道弧线，一眨眼，一个个机甲兵猝然倒在火海之中。

杜迅同时落下，速度同样骇人，手持双头长矛的他在多个机甲兵的攻击之中前后突袭，左右闪躲，双头枪来回穿梭，枪影之下，刺穿一个又一个机甲兵的胸膛，成为火光中一道死亡的闪电。

其余林渠士兵也在杜氏父子的鼓舞下，纷纷从树上砸向战场，有的在空中被机甲兵横空截下，被机枪插进了胸口；有的直冲机甲兵，在混战中被乱枪射死；有的灵活地利用藤蔓闪躲着机甲兵笨重的攻击与迎面而来的枪林弹雨，灵活的身影之后是被长矛放倒的机甲兵；有的披着火焰却仍不减战斗的意志，高举长矛，直撞敌人；没有任何一个林渠士兵有所退缩！

“砰砰砰！”敌人的机枪在咆哮着，火蛇狂涌，猛烈的火光射倒了一大片的林渠士兵。

在敌人再度加强的进攻中，杜迅平日被老林渠王训练的成果在此刻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他利用着浓密地树林来回闪躲迸溅的子弹，在机甲兵措不及防之时又从树桩旁杀出，猛拽长矛直入机甲兵脑门，在下一秒又消失在枪林弹雨之中。神出鬼没的作战方法打得机甲兵措手不及！

胜利的高歌唱不久，人海战术最终因为装备的悬殊而败下阵来。由林渠全部成年男性组成的林渠军队最终剩下区区几十精英。

“撤！”杜冲之眼见自己部落的精锐所剩无几，面对惨败战局不得不下令撤退。

“哪种杂碎敢在此猖狂？”洪钟般的声音冲进了战场，机甲兵回头一看，心头一颤，他来了，帝元军团以残暴闻名的四大将军之一威尔士来了。

他狂笑着，狰狞的脸颊上刀疤拧成一片，他驾驶的黑金曜甲打开了肩上导弹装置，对着混战中的军队就是一阵乱射，无论是举矛进攻的林渠卫兵抑或是正在与林渠卫兵激战的机甲兵，一瞬间便被射出的一颗颗导弹所炸灭。

无处可藏！导弹扫射开来，密集地炸出一朵又一朵火花，幸存的林渠战士与其余机甲兵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化为灰烬。

残暴之下，火海之中，林渠战士已屈指可数。

在导弹在地上炸出一个又一坑之前，老林渠王与杜迅早已在土沟之中躲藏，土沟上有给他们提供遮掩的机甲兵尸体。二人蜷曲着身体，等待着威尔士的轰炸结束。

“杜迅，你听好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正式成为林渠的王！”杜冲低声对杜迅说道，并脱下了手中象征王位的戒指，一颗镶嵌着绿宝石的石戒，递给杜迅，并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不！能活着的！请别这样！”杜迅感觉到老林渠王要干什么，带着哭腔恳求道。

“轰轰轰！”又有几颗导弹在杜迅头上燃爆，爆炸声遮盖住了老林渠王接下来的话。随后老林渠王爬出了土沟，同时加速，飞身攀上将要倒下的一棵火树之上，在火树落下时蹲身起跳，奋力纵身跃向威尔士。

如箭在弦，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杜迅还没来得及阻挡，火海之中便出现了杜冲之飞身而起的身影。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幕，老林渠王单手举着利石匕首，怒喝着，飞跃的瘦小身影在空中停滞，而在此时，威尔士也举起了手中量子炮，对准了老林渠王。

匕首投出，量子炮同时射出。

杜迅永远忘不了老林渠王死前一刻的痛苦狰狞表情，永远也忘不了在量子炮的火光中淹没的老林渠王的身影。

老林渠王飞出的匕首并没有杀死威尔士，仅仅刺穿了他的左眼。威尔士咆哮着，疯狂地用导弹轰炸着森林里的一切。

杜迅躲在土沟里，蜷曲着，咬着牙，痛哭着。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插入手中，血液潺潺流下，他想报仇，他一定要报仇！但他现在不能冲出去，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他还有弟弟需要照顾，林渠的子民，现在也需要一位王！

轰炸是在夜间停止的，杜迅摸着夜色，在火海之中逃回了后方的森林。

……

杜迅永远没想到，就在他与父亲并肩作战时，弟弟杜峰已被帝元军团作为战俘掳走。此时他正与其他族民正被囚禁在通往帝元国的运输机上。

夜色苍白，机上有不少人在哭泣。杜峰站在人群中却异常地冷静，他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他想起了父亲前不久与他一同攀登千丈悬崖时的那一段话。在他们顺利登上峰顶之时，老林渠王便发现了即将到来的帝元大军，也是在那之后，向来没有杀人武器的林渠部落才开始制造武器。在那山顶上，老林渠王显然已经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当时他严肃地对杜峰说“如果有一天你被俘虏了，不管你内心多么恐慌你表面一定要保持冷静，因为你是林渠王的儿子，你是林渠族民心中的力量！而且你要开始思考该怎么带领林渠族民逃出敌人手中！”

皎洁月光下，运载机飞向了帝元国，同时也为帝元国埋下了一颗走向灭亡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