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帝君只想要平静的日常 第四十一章 霞之丘诗羽的心思

离两人百米左右的一处饰品店。

“小雪，怎么了？”

由比滨看中了一条粉色的发带，只觉和发上的团子格外相衬。

在落地镜前孤芳自赏很是满意，她正想要征询一下雪乃的意见，便见她直勾勾的望着店外，目光穿透了人群。

由比滨心底一阵惑疑，不由奇怪的发问。

“世界真小。”

雪乃摇了摇头，莫名慨叹，绑住两边头发的大红色的细长蝴蝶结在空中飘飘然欲要飞翔。

“没什么，这条发带很适合你。”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呢，那就买下来吧。”

由比滨笑了笑，忽而不经意问：“那个、小雪，你跟心诚同学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今天，不要谈他的事。”

雪乃摇了摇头，避而不谈，随手拿起一件耳坠往柜台走。

“怎么可能没什么啊，我又不笨，不过……是机会呢。”

由比滨嘀咕一声，望着雪乃莫名孤冷萧寂的背影，她将手中先前说好的粉色发带放回原位，并不买下，追了上去。

——

两个小时后，傍午，银座街头惯例人潮拥挤，一眼望去人从众。

心诚和诗羽步行在归途的路上。

他本想送小町回去的，但明日奈表示她是开车过来的，所有东西都装盛在了后备箱里，小町和鹤见由她送走就行，而你自然是送诗羽回去，毕竟是“男女朋友”。

明日奈刻意咬着重音望向诗羽，诗羽神色不变，心里不知怎地有些发慌。

尽管小町并不愿意，嚷嚷着“我要和诚哥哥走，明日奈姐和诗羽姐一起吧”，但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只能屈从。

明日奈并不想多和诗羽相处，诗羽也同样，觉得他的姐姐很难对付。

心诚更是不想送小町了，念及自己十万日元打了水漂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心里就滴血似的难受。

这可是十万日元欸！足够包养一个还算漂亮的JK做情人一个月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小町有好几次朝他眨了眨眼都被各种各样的原因忽视掉了。

“喂，心诚，你说明日奈姐是不是知道我们是假扮的？我总觉她什么都知道似的......”

十字路口正等待绿灯，诗羽转过身，背对着路口，纳闷朝他发问。

诗羽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两个小时里，好多次明日奈明里暗里夹杂深意的话，现在细细想来都颇为耐人寻味。

这让她的租借女友身份有好多次感到不真实。

“没错，我告诉的我姐，忘记和你提起了。”

心诚毫不犹豫的答覆，一边审视着两边不停歇的车水马龙。

“这样啊......”

诗羽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变幻莫名，满是复杂质问：“为什么要告诉她啊？这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事情，于情于理都不能说给第三者听......”

租借的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告诉别人，我......也是有尊严的。

我又为什么在意呢，尊严什么的真是好笑，明明在奶奶的病情高危、踏入这一行时，我已经决定抛下自尊，戴上面具。

你强硬的把我的面具摘了下来，给了我正当的理由收纳这笔钱。

我以为恢复了自我，庆幸之间你把我的面具展示给其他人看，原来我就仅仅是一件玩物吗？

是这样吗？安达垣心诚？

诗羽倒退了一步，眯起眼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些什么，如果真是这样，对他的心里评价，将指数级下降。

“告诉我姐没什么吧，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事。”

心诚不解地搔了搔头发，他自觉只是说了假扮一事而已，没有说租借啊，家庭困难等一系列的隐私。

明日奈也一定会恪守诺言不会乱说，只因祖父自那天以后病情好了不少，容光焕发甚而模样年轻了十岁不止。

他和诗羽此后一起去探望了两次，自己拥有女朋友一事对于祖父来说想必很是重要，诗羽必然占了很大一份功劳，简直比特效药还要来的有效力，他还想继续和她扮演下去直到真的瞒不住了再说。

祖父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是唯一让他尊重的有血缘的亲人了。

祖父是照顾了他十年的人啊。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诗羽冷笑一声，又倒退了一步接近了路的边缘。

心诚皱着眉，写小说的他很容易就发现了诗羽有一丝不正常。

他将自己先前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会引起误会，会说错话的地方，她应是自己把自己困在思维的深渊里了。

女生总喜欢胡思乱想，这一点他在高中青春期时就已经深刻体验过，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就不会明白，但问的话，女生又会说“不懂我的意思还好意思问我”“懂的都懂”之类的话将交流告崩。

所以他只能试着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如果有我改。”

“呵。”

她的笑容更冷了，如六月飘雪的寒，“果然，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件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偶，顶多漂亮一些的玩偶，你想怎么做，想怎么想，都由你一个人去决定，无须和我商量，也无须顾忌我的想法——

明明是和明日奈的约会却不通知一声的捎上了我，亏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将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告诉明日奈也同样，这两个小时里我一直在提心吊胆。

我以为是你想让我在你姐面前好好表现出女友的派头，我还以为她只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你真以为我擅长扮演女友？你肯定认为我这副面相，高中时谈过不少恋爱了吧？”

可我是第一次和男生去水族馆，第一次和男生交换联系方式，第一次为了男生而刻意妆扮......

尽管这些看来都与金钱逃脱不开联系，但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第一次啊。

你知道吗？这些对我霞之丘诗羽来说，全是第一次经历的事，我深夜里敲着键盘，竟而觉得这些事完全无需改动，誊写进了我的小说里，就是相当完美的素材了呢。

我会在夜里痴笑一声，床沿抖动着双腿，看月光下澈，屋外夜空如眼，窗前希冀着什么时候你能来再邀我一次，什么都好。

接到你的邀约时，我不想承认，但多少是有些开心的啊，我到底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所以——

才会那么敏感的在意，你和明日奈姐之间的事。

我多少想在你姐面前扮演的好。

可你到头来一句‘我告诉的我姐’就以为能当没事发生？明明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就不至于如此提心吊胆的演绎，我的心脏到现在还悬在喉咙里一直放不下来！

“我在你姐面前一定是笑话吧？她一定在看着我的独角戏心里嘲笑，整整两个小时的真人电影——《路人角度下的租借女友》，你姐看的应该很开心吧？

可以的，你们开心就好，我无所谓，毕竟你是出了钱的，尊严什么的并不重要。对，不重要是吧？心诚。”

心诚低垂着眼，他这时才发觉自己忽略了那么多东西，忽视了她的感受。

不，应该说他知道，他今天就是想故意气她，气她联谊的时候为什么不答应他的邀约，气她联谊那天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跟他说清楚。

“不是那样的，对不起，诗羽，我姐她不知道你租借女友的事......”

“被我戳穿了就假言安慰？你真的好虚伪啊，心诚君，真难想象为什么那些女生会想和你牵扯上关系。”

诗羽嗤笑一声，又退了两步，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公交车正从车流里，寻着空隙笔直朝这边等候绿灯的人群撞来。

公交车显然是有意为之。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诗羽。

这是怎么回事？司机是酒驾了还是意图报复社会？

心诚瞳孔微缩，身为小说家取材时需要格外关注周围发生的事，他十分庆幸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才能提前几秒发现不妥。

绿灯开始亮了，数百行人开始往道路的另一侧通行，却很少人注意到，右侧本该停止不动的公交车打着方向盘往这边撞来。

“快躲开！”

他惶恐不安的、忙朝四周的行人大喊。

诗羽忽而感到背后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与死亡的气息。

愈来愈近如是要把她掀飞。

她满是不解，正要回头看清情况。

她只觉被什么人扑倒身体，失去了平衡要倒在地上。

一阵刀似的风刮过脸侧火辣辣的疼，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好擦过了身子。

扑通，她落了地，身下软软的并非想象的坚硬的柏油路面。

视线从正视的天空流到下方。

她见到了被公交车碾压的一大片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