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痛楚一

“阁主，凝枝已无大碍，现下只剩皮肉伤，我们赶紧回去给她疗伤吧。”

“你们先带她回去。”

“是。”

珺珏命手底下的人将万恶还要竹溪婩关进麒麟阁的水牢，厚葬了巳易的尸身，把闾丘建南扔进水牢喂蛭怪。

“崔大人消气了么？”她捏过长亦手中慎渊又变回了扇子，还没来得及放入囊袋就被崔长亦强行抱住，简称强抱。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珺珏摇摇头，眼睛看着还在血泊的蜚兽，决定留下它们，这轨蛟堂就是它们的容身之地，它们不该遭此待遇，背负厄运就得遭受不公，生来就是为了遭受死亡的驱逐，这不公平。珺珏让麒麟阁的医师给它们疗伤，伤口的疼痛又令它们开始挣扎，血墨四溅。喷的到处都是，崔长亦提起衣袖遮住珺珏的脸蛋，不经意间那么几许溅进了她的眼里。好在那两头东西相安无事。

轨蛟堂四处逃窜的残兵尽数被抓回来绑进麒麟阁水下地牢，轨蛟堂的地盘也全部被清空，被修成了一片空地。

期间，珺珏时常听见破裂的声音，时而清脆，时而细微，好像在身后，好像在身前，又好像在自己身上，声源四面八方。崔长亦和禹珺珏回到烟都的时候天将大亮，

两人刚进禹宅大门，就见赵骁策站在长廊中央，双手背于腰后，那双丹凤眼凶厉起来还真是令人害怕，其他人该散的散，为凝枝疗伤的疗伤，剩鲢宥和后茶在他背后，不敢言语，鲢宥一个劲地摆动着肢体，一定是在表达什么！院子里完全没有打胜仗的欢喜。

“阿珏，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他转过身无视鲢宥和后茶直径去了内院。闲杂人是不许入内的。

禹珺珏跟上去，她身后的崔长亦也跟了上去，“你不要跟来。要么等我，要么回房，要么回府。”

“我等你。”

“好。”

.......

“什么事？”珺珏站在赵骁策身后问他。

“啪！！！”

赵骁策反手一巴掌扇到珺珏脸上，打的她脑袋嗡嗡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赵骁策质问道：“我说了不准动芠息宁，你当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难不成要当枕边风吗？”珺珏舔了舔出血的唇角，无所畏惧地说道。“不愧是赵大人，手臂受伤了还有这么大劲，可是怎么看，你都像是脑子受了打击。”她点了点脑门。

“你派人监视我？”

“比起你要杀我。监视一下，应该不过分吧？大巫见小巫。”

“我从来没有杀你的想法，也懒得和你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若是再动芠息宁，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您不必客气，您不是知道吗？不管您客气不客气的，我都没什么感觉？我今个就告诉你，芠息宁我要定了。”她语气强硬，可是身体没跟上来，身体使不上劲，呼气也有些许急促。内脏像是手帕一样被拧做一团，绞痛如斯。

“宁顽不灵——”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在我这里再加一层封印？方才我回来的时候,我听见‘噼啪噼啪’的破碎声，你说是不是天庭那边的怨气太重，它受不住？”

赵骁策的瞳孔立即缩小，他眼里的珺珏愈发令人想不透，“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绝情咒还有天界的事情？”

“因为我聪明啊，你也很聪明，只是你没有搞清楚你和我的入场顺序。”

“讲清楚。”赵骁策跨步上前想要抓住禹珺珏严加审问。“禹——”

还没碰到她，珺珏竟喷了一口血出来，血渍溅在了赵骁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衣襟上。赵骁策惊魂未定，禹珺珏已颓然倒地，眉心紧锁，手脚全部都蜷缩了起来。

“禹珺珏？！？”赵骁策大喊，过去给珺珏把脉。

“滚开！！”崔长亦冲了进来，一脚踹开正在靠近禹珺珏的赵骁策。紧接着便将珺珏抱了起来瞬移进来禹珺珏的寝房中，唤姿婼找大夫。

宅子里人听见禹珺珏受伤皆放下手中的活，狂奔至珺珏的房门询问情况。结果被凉生和后茶以皮外伤为由遣散去了。内院的赵骁策还在血泊之中没有动静，他在思考，思考禹珺珏为何突然如此？

“你是医师对吧？魔族第一医师。”崔长亦又突然站至赵骁策身后，怒火已经燃烧到他的心跳，可他不能发火，他明白眼下可能救治珺珏的，只有他。

“是医师，但不是第一。”赵骁策从地上起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崔长亦拖走，扔到珺珏旁边，一剑在手整个府宅被施了结界。

“把脉！”崔长亦命令道。“治不好她，我让你陪葬。”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虽如此，但赵骁策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只能乖乖上前把脉，撑开她的眼睛看，然后确认禹珺身上有无伤痕，被崔长亦一剑过来收了手。

“不必看，她身上无伤。”

赵骁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重气，“呼吸急促！脉象虚浮！体内的血气逆流，毫无章法可言。周身由内而外都充斥着戾气。”

“治。”

“你说治就能治啊？！她被蜚兽的血墨侵染了全身，现在整个心脉都被怨气掐断，纵使是神武大帝下来都未必保得住她。那两头畜生死了就死了，反正都是生来就该死的东西，又何必浪费力气去救。”赵骁策怒甩衣袖。

“咳！”躺在床上的珺珏都咳了一口血，胸口的痛苦没有减轻半分，她的双手捂住了胸口，当捂不过痛感时，竟然将指甲插进了胸口。身子蜷缩成一个球依然在发抖。姿婼从门外冲了进来，站在远处的她却不敢多看禹珺珏一眼。“赵公子！你快快想想办法！救救我们阁主，崔大人，崔大人。”若不是身后的凉生拖住她，她估计会跪下去吧。

“噼啪！”随着一声破裂声，赵骁策的手心出现了被灼烧的伤痕。‘绝情咒被破了......’“止血再说，”赵骁策的手开始转动起来开始疗伤，本想再施一层绝情咒，还没成功又被震碎了。

“止痛。”崔长亦道。

“她现在是心痛，不是身痛，心病还得心药医。这药在蜚兽不在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