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朝堂伦理一

崔长亦站在崔府内院看着今晚的月色，眼里的深意让人揣摩不透，他永远都带着面具，即便在无人的自家府上也不愿退去。

“你说——她会喜欢我吗？”崔长亦在一边搓捻着手中的链子，一边问道。

旁边一团黑雾油然而生，缠绕在他身边，用着低沉的声音回答说：“她会被公子所打动的。”

“可是她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他看着手中的链子，眼眶犯了红。“她给我的温情不过是逢场作戏，我看的很清楚。”

“但是无论如何公子您，都不会放弃她不是吗？”

“是，我不会放弃她，也不会让其他人接近或是得到她，更不会让人伤害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地凶狠了不少。“谁若是想动她，我就卸了谁。”他的语气坚定，没有退步的可能。

“公子请过目，证据都在这里了。”黑雾呈了什么给崔长亦看，崔长亦看来一眼便收下了。

第二日早朝，摄政王和青阳，林宗，柔露几个姗姗来迟。掠过文武百官的时候，林宗直勾勾的看着前排的贺锦城，青阳则是瞟着最前面的芠庭翊一眼。而芠郁直向最高位上的陛下投去了目光。

“启禀陛下，微臣有要事上报。”芠郁一到朝上便看门见山。

陛下皱着眉头准奏了。

“微臣要弹劾魔族尚书塾贺先生贺阡旭——私自进混市贩卖甲蛊虫还有......昆仑奴！”

“！”

朝上突然安静的异常。

“芠郁，你再说一次？！”冥皇在座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下的芠郁。

“微臣要弹劾烟都城尚书塾贺先生贺阡旭——私自进混市贩卖甲蛊虫还有昆仑奴！”芠郁一字不差地复述一次，语气比上一次还要坚定不移。

“混账！”陛下对芠郁的话深信不疑。“他人在哪？”

“回陛下——在殿外。”

“让他滚进来！”

随着陛下的叫唤，贺阡旭被押到了大殿上，对一脸震惊的贺锦城直接忽略。他直径走到前面。

“参加陛下。”

“摄政王所说的是否属实？”

“是。”

“放肆！”陛下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文书砸向贺阡旭。“枉你还是先生，朕赏识你多年，竟然明知故犯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陛下息怒。”

“摄政王！可有人证物证？”

“人证物证俱在。”摄政王将三罐瓶子还有一池的虫放了出来。而人证就是青阳那三只。

众人开始恐慌，而后还发现那是幻想。“启禀陛下，微臣已将捕获的甲蛊虫放置在断头涯上听候陛下处置。其余的就是昆仑奴。”

冥皇认可的点点头，看着剩下的瓶瓶罐罐，眼里没了所谓。他回头看向青阳和林宗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混市出现的？”

他们“如实”禀告，说出了烂嘴怪的事情。

陛下听完后冷笑一声：“竟然这么巧？就让你们撞上了？”

青阳和林宗当即跪了下去，“微臣句句属实！”语气坚定无比。

“你们当朕傻吗？烂嘴怪生于混市又怎会惧怕混市，它将你们骂去混市还不如将你们骂去断头涯，再说混市是说能进就能进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先是沉默，而后青阳回答道：“回皇爷爷，烂嘴怪确实没有把我们骂到混市，但是它抢孙儿随身之物是真。混市之远非我等一日所能达，所以我们去拜托了——麒麟阁阁主。请她送我们入混市。后来我们贪玩便进了阮玉楼。”

“东西丢了就丢了，还请麒麟阁阁主帮忙？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还有摄政王亲自去讨要的？哈？”

“......”青阳沉默，不久回答道：“素银。”

朝上的人大眼瞪小眼。

摄政王低垂了眼眸。

冥皇听见了青阳的回答，身子僵硬了一瞬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撅了撅嘴，往后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角落的芠息宁，问答：“宁儿？你怎么看？”

“启禀陛下，若是真是真如皇叔所言，依儿臣之见这背后应该有人指使，以贺先生一己之力不可能完成这般大量的工程。”她从发呆中拖回了神识，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嗯，有道理。那么依你之见，他背后之人是何人？”

“儿臣不知。”她将身子压得更低，好像在妥协。

“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啊！”

“儿臣不知！”

“贺锦城！你知道吗？！”冥皇转身过去，言语矛头直指贺锦城。

贺锦城从行列中出来，跪落在陛下面前，道：“启禀陛下，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查。”

贺阡旭目光低垂后撇冷漠俯视着他，没有言语。

“贺阡旭你说！谁在背后指使的？是朝堂上或是不在朝上的任何一个！？”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问他——是贺锦城还是芠息宁或是麒麟阁了。

“回陛下，全部是草民一人所为，和叔父无关，请陛下千万不要冤枉了叔父。”贺阡旭说道。

听了这话，贺锦城身子一抖，陛下的目光又转向了贺锦城。

“哼！”他冷哼一声，又问：“与叔父无关。那你一个人是如何操控这些东西的？你又为何要卖？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变卖前又是如何藏匿它们的？买卖多次，加上你谨小慎微的性子这次又怎么会被别人发现了呢？”

“以昆仑之贱躯养蛊虫，卖之以炼蛊。”

“还有呢？”

贺阡旭闭口不再言语，陛下有些不耐。

“莫要替人背了锅还不知道。”这时，芠庭翊突然小声道。

“庭翊，有话直说。”

“启禀陛下，儿臣近日去修罗殿查阅魔族银库的出入发现，近日来，国本出多入少，大部分的去向都记录都模棱两可，含糊不清。饲养甲蛊虫，私入昆仑奴都需要大量的银两，原本儿臣也并未多想，可连着今日之事想来，二者未免也太过巧合。敢问贺先生身为先生俸禄又有几何？再敢问户部尚官又是如何管理户部的账本的？”

台下又蠢蠢欲动起来，嘈杂一阵又消沉下去。

“可以啊，连朕的户部都掺和进来了，倒要看看这尚官是朕的尚官还是谁的尚官”陛下皱眉，往后绕了一圈，问：“户部？户部？管户部的是哪个，哪个哪个，崔娃仔？”他思来想后一番，终于想起了他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