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利亚 第九十一章

『ries脑袋的铁疙瘩！』被士兵的利刃包围指着，饶是心性再好的人都免不了失去定性，更别说是露露了：『你们若擅自对伯爵家的执事动手，到时候免不了被问罪的！』刀剑当前，她不免语带惊恐的喊叫，前方的维恩退了一步，将女子娇小的身躯护的更加严实。

包围两人的士兵们听见了语带威胁的话，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依旧步步逼近，最前头的，也是至始至终唯一开口的那位领头士兵至铠甲中發出了偏执的、疯狂的發言：『不过就是继承头衔的寡妇罢了，等冠冕归于兰德尔陛下，这些令人作呕的吸血虫会成为新卡佩的第一批肃清对象！』

兰德尔……陛下。

这群人简直是疯了，竟然称呼大皇子为陛下。

『你们……简直是疯了。』听着的露露震惊的连害怕都忘了：『护卫队的士兵，你可知道这样的發言逾越了自己的本分，卡佩君主的名记载在教廷的纸张上，这些话如果传到了教皇耳朵裡，不仅是你们，连大皇子殿下也得为你们的愚昧赎罪。』她在维恩身后睁大了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这群不怕没脑袋的傢伙竟让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从口中脱出，躲在阴影处的莉莉听着也不免惊讶的颤抖了下掌弓的手，却没想接下来士兵的话更是让她撑大了双眼，只觉得这群人不知是因蠢笨而得的勇气，又或是不足以聪慧到理解何为畏惧。

『不死教皇不过就是床边故事罢了，根本没人亲眼看过他的存在。』领头的士兵如是说：『吾等可见唯有兰德尔陛下，他将带领杂色前往光明之处。』

『喀鎗！喀鎗！』随着他话语落下，四周的士兵缩小了包围圈，利刃冰冷的光辉紧紧的锁住了中心的两人，维恩心知这群人无法沟通，接下来免不了恶战，对于他来说突破重围并非太难，但对露露来说只要轻轻被刀刃划过，很有可能今晚过后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他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露露说着：『我会想办法製造缺口，妳一找到机会就跑，别回头。』此时士兵们的长剑近在几呎，只要一个跨步向前就能轻易的挥上两人的身体。

但这时的露露反而看上去冷静多了，她没对维恩的话多做反应，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她一手缓缓探入风衣内，越过前方男子的肩头看着士兵说道：『万巴涅夫人继承伯爵之名以来一直都对平民关爱有加，大皇子殿下当初宣扬贵族缴回收税权时，夫人当时虽不能左右伯爵大人的想法，但也表态支持。』

『你们多少也受过万巴涅夫人的关照，若不是夫人向国王陛下谏言，如今城中护卫队也不会發展如今日壮大。』露露越说语气越为激动，脸颊上本就还未闭合的伤口随着她说话时的起伏流淌出了更多鲜红：『狂妄的愚人，你们能对大皇子殿下摇尾巴，为何不曾感谢夫人的慈爱？不是每个贵族都是贪婪险恶的，你们莫不是被黑暗侵蚀了脑袋？昏了头？还是你们觉得光凭手上的长剑就能踏平那栋宫殿？替兰德尔把冠冕从国王陛下的脑袋上摘下？』说着她伸手指向远处，此时街道上的夜晚进入了尾声，朝阳端倪前露露所指的那座建筑，是洁白的教廷大殿。

『清醒点，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在做什麽，狂信者们！』女子语气中的激动及愤怒毫不掩饰，她顶着狼狈的身姿推开挡在她身前的维恩，几乎是对着士兵的脸破口大骂，但虽她态度语气强硬，莉莉仍从中听出了一丝丝的无奈和悲伤。

阴影中的莉莉望着女子狼狈的身姿以及棕色的髮丝，突然有那麽一瞬间理解她话中的情绪从何而来。

这个刚从女孩身份脱离不久的女士，在外人眼裡是以追求华贵的缘由进了庄园为僕役。

虽不知真实原因为何，但又有谁知晓，从一个举足无轻重的小角色一路成了棕髮的贵族执事，这个外表高傲的女子究竟都经历过什麽。

但这一路的挣扎和攀爬，让她得了一双看得清楚的眼睛。

看得清贵族们的嘴脸，看得清自己的身份，看得清阴暗处的险恶。

那个浑身破烂不堪的女子顶着一头棕髮。

前头那些铠甲包裹的士兵们，或许也顶着一头棕髮。

但事实是，他们远远不及露露来的清醒和理智。

『愿荣耀归与兰德尔！』高呼着，士兵毫不留情的对准露露挥下了手中的利刃，一直都戒备着的维恩脚一跨、手一带，和女子换了位置：『锵！』刀刃对上的声音刺耳，维恩的匕首卡住了士兵的长剑，只见身边包围着的士兵蜂拥而上，他手中短刃向下一滑用护手重击了那人铠甲缝隙的手腕关节处：『噹噹！』一个瞬间长剑掉落，没了武器的士兵被维恩一脚踹开、包围多了个缺口，但当他回头要抓起露露的手时，只见后头的士兵高举长剑过顶，对准女子的颜面斩去。

『啊！』惨叫声传来，但不是露露的声音，维恩慢了一秒扯过她的手臂将人护在身前，说时迟那时快，一抹银光从他眼前闪过，幸好维恩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腕，否则那东西要得要了他的眼睛，等他怀中的女人反应过来是谁将她揽在胸前而停止挣扎时，维恩才看清了摀着腹部后退的士兵，以及露露手中染血的小刀。

『你……别顾我！后面！』方才似乎是误把维恩当成包围的士兵了，但此刻没有多馀的时间留给她表达歉意，只是这一下的耽搁，士兵们的包围网又围了起来，露露见着后头有人要偷袭维恩连忙大喊提醒，维恩也听见了后头传来利刃的破空声，他拉着女子的手一个后仰躲过了横扫的剑刃，随后手中匕首一个转向手柄往前一推直取对方腹部的铠甲缝隙，被击中的士兵呻吟着倒下，但露出的缺口却立马被其他士兵给补上，还不等维恩护着怀中的露露起身，更多长剑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往两人身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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