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没事吧?”
陆新看到老李似乎身子有些站不稳,奇怪地问道。
“没事,你说说对玄武门的事是怎么想的。”
陆新张了张嘴,接着笑道:“算了,这种事不是咱们这些平民该讨论的,犯忌讳,不说了。”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说说也无妨。”
李世民强忍着怒火,勉强笑了笑,“怎么?还怕我告发你不成?”
“那不会。”
陆新摆摆手,在大唐谈论这件事,确实是危险。
但告发啥的应该不至于。
只是这老李今天怎么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吧,这事没啥对错,当今陛下不下手,死的就是他。”
“而且当时的形势下,他不动手也会被手下的追随者逼着动手,皇位之争就是这么残酷,只有胜败没有对错。”
“只有胜败,没有对错。”
李世民有些动容,是啊,当初他根本没有选择。
这孩子还是理解他的呀。
陆新继续说道:“所以,陛下是个什么人不重要,是个什么样的皇帝才重要,对于天下百姓来说也同样如此。”
“我想陛下也一定在努力向天下证明,他才是最应该坐上帝位的那个人选。”
李世民更加震惊,他没想到,最理解也最了解他的竟然是这个故人之子。
而且陆新的分析是如此符合他的心境。
不错,登上帝位后,他就立志要做个让万民敬仰的好皇帝。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由他做皇帝没有错。
“可惜啊,恐怕做得再好也于事无补。”
李世民轻叹一声,作为皇帝,他很少会这样在外人面前感慨。
这一刻却不由自主地有感而发。
或许玄武门之变,将成为他在历史上无法抹灭的污点。
陆新暗笑,没想到老李还入戏了。
他摆摆手道:“也不见得,秦皇汉武,穷兵黩武杀人无数,很多人说他们是暴君。但更多人能记住的,却是始皇结束分裂,一统华夏,汉武驱逐匈奴,扬威西域。”
“等大唐将突厥灭国,让百姓免受异族欺辱,发兵西域,重扬汉家风采,百姓的目光自然也就不会只放在玄武门的事上。”
“你觉得,当今陛下能将突厥灭国?”
李世民再次惊讶,酝酿对突厥用兵,是他早就在布局的事情。
可这事只有一些重要朝臣才知道,陆新是如何知晓的?
更惊讶的,是陆新对他的信心。
即使在朝堂上,大臣们的意见也不统一。
除了一些武将,大多数文臣觉得大唐建国没多久,应该休养生息,不该贸然对北方用兵。
以免失败后造成严重后果。
所以,对突厥之战虽然一直在暗中准备,却阻力很大。
可陆新,似乎根本不担心。
“突厥也很强大,短时间内很难彻底击败吧?”
李世民提出疑问,这其实是朝臣反对用兵的理由。
他虽然从来不觉得突厥不可战胜,但却很难说服他们。
所以最近,除了纠结要不要让陆新做驸马之外,李世民更烦心的就是这件事。
“这个嘛……嗨,不谈了不谈了,咱们老百姓不用操心这个。老李,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陆新摆摆手,感觉很奇怪。
其实他就是随口说几句,没想到老李还挺感兴趣。
李世民正听到关键处,自然不想让他停下来。
“说说,就当帮我分析分析,我在北方也有些生意,自然要对时局关注一些。”
“这样啊。”
陆新一想也对,大唐跟突厥开战不开战,突厥还存在不存在,对生意应该也确实有很多影响。
老李对他挺好,这点小忙他不能不帮。
“那行,我就再说说,其实这些东西,陛下和朝廷肯定都明白,仗是一定会打的,突厥没什么大不了。”
李世民心说我是想打仗,但突厥可没那么弱。
仅仅几年前,还跑到长安城外耀武扬威呢。
不过看到陆新准备接着说,他也就仔细听下去。
“你看啊,说起突厥,很多人往往会跟匈奴做比较。”
陆新笑了笑,“觉得当年匈奴是大汉忍辱负重,历经三代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打败,所以,突厥这个草原的继任者肯定也没那么容易败亡。”
“对。”
李世民点点头,是呀,朝臣确实是用这个理由来阻止他用兵。
而且虽然汉武帝时击败匈奴,使其再也没有能力对汉人造成威胁。
但后来在西域,匈奴还是能跟大汉一较长短。
可以说匈奴被完全赶走的时间,要比几十年长得多,甚至终汉一朝,也没有彻底消灭匈奴。
也正因为如此,朝臣们建议从长计议,休养生息,把解决突厥当做长期目标。
陆新此时摆摆手,装逼地说道:“我跟你说老李,觉得突厥能像匈奴一样坚挺的人都是傻子。”
“我有三个理由,来证明突厥长久不了。”
“哦?哪三个?”
李世民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他原本是想知道故人之子对他的评价,好决定要不要召为驸马。
后来发现陆新有些见识,便起了考较的心思。
可也没抱多大希望。
一个乡野少年,就算再有见识,还能比得过众多朝臣不成?
但现在,他倒真的想听听陆新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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