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太凶猛 030 我爸病了

秦玉梅想起早上儿子从菜市场把她接回家说的话。

“妈，妮妮从小你养大的，她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她又不是感冒发烧，看个病吃个药就好了。”

“你想说什么？”

秦明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这事太怪，你不是说把她送乡下了，会不会有人冒充她回来的。”

“不可能。”秦玉梅说的斩钉截铁。

“这个世界就没什么不可能。”秦明说，“我这个妹妹傻了十几年，突然聪明了，还聪明绝顶，说出去谁信？”

“你别到处嚷嚷了。”秦玉梅不高兴。

她能肯定是因为，当时说在乡下为了搪塞秦明，她早看出儿子有不轨之心。

那天鱼市场讨债的人说妮妮漂亮，她的心就提了起来。

儿子和她老公一样就没几个正经的心术。

女儿病床上醒过来，她亲自看着不离开眼，是不是假冒，她能不知道。

以前日子过得艰难的时候，半夜醒过来，她要出门做生意，看着女儿睡的香，她就想，为什么老天这么对我。

我没作孽，没做亏心事，为啥给我一个傻孩子。

她无数次祈祷，希望女儿能好起来，有空的时候她也会给女儿讲故事。

她存了很多幻想。

女儿长得漂亮白净，也乖巧。

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到最后她彻底死心。

女儿醒过来，她也震惊的如同晴天惊雷。

但是她很快接受事实。

妮妮记得起所有小时候的事，这就是她的姑娘。

母女间的一些小事，别人不会知道，她的生活习惯，还是那个妮妮。

她很聪明，秦玉梅坚信这是上天补偿她的。

儿子，老公已然靠不住了，还要个女儿，这是老天爷怜悯。

“妮妮，你还记得你爸爸吗？”

妮妮点点头。

她爸爸离开家的时候，她13岁，自然记得。

那时候爸爸酗酒好赌，有时候赢了钱也会买点好吃的给她。

不高兴了，没钱了和秦玉梅吵架，最后夫妻两个大打出手。

她吓得在一边大哭。

那种日子，总得来说，就是四个字：不得安宁。

秦玉梅摸了摸她的头，“妈对不起你。”

别的孩子读大学，父母送了手机、电脑，漂亮衣服首饰。

她的女儿，还是平时那些衣服，电脑自然是买不起的。

她攒了些钱，以前原打算给秦明买房的。

攒了20多万，那天司马家的人送钱来。

第二天她就将定期账户转成了活期，打算这两天还给他们。

可是秦明说了，丈夫病了。

结婚的时候他对她也好，儿子小时候他们也一起吃苦，有过好的岁月。

直到女儿出生，医生说女儿智力有问题。

对夫妻两个打击很大，他们背井离乡来到长岛市，吃了许多苦。

秦家北就是那时候开始了喝酒。

开始少喝，后来就离不开。

再后来和一些酒友小打小闹的玩牌。

这个家就是这样渐渐的堕入万丈深渊。

“你回学校吧，妈有点低血压和低血糖，老毛病了，吃了药一点也没事了。”

秦玉梅安置了女儿后，立刻打车去医院。

秦家北住在肝胆科。

秦玉梅找到病房的时候几乎忍不出哪个是自己的老公。

这是一间四人的病房。

秦家北瘦的脸颊凹陷，面目蜡黄。

她叫了声他的名字，他张开眼来，认出她，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他的眼睛都变了颜色，浑浊的黄。

秦玉梅问医生，医生说，“肝坏死，现在就是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各项指标好点了，再移植肝脏。”

“如果没有合适的供体，不做手术，恐怕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医生的话让她差点站不住。

虽然这个男人以前招人恨的时候，不管他的死活了，毕竟他以前一走了之也没有想过他们母子三人的死活。

但是此刻看他瘦的像个木乃伊，躺在床上，她心都碎掉了。

“你喝水吗？”秦玉梅看他嘴唇干裂破皮。

他看着她，痴痴的眼神，像个孩子一样的无助。

秦玉梅去走廊尽头找护士借了个纸杯，接了点温水回来。

他瘦的厉害，秦玉梅感觉自己都能一把抱起他。

扶着他的头，抬高了喂了他半杯水。

他吞咽着，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一样。

秦玉梅眼睛一热，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

“阿妹。”他轻声的叫。

她没答应，却哭得说不出话来。

秦家北是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小时候他们两家同村距离不远。

秦玉梅家里姐妹两个人，他和家人一样叫她“阿妹”

“别哭。”他伸手去摸她的脸。

他够不到，秦玉梅低头把脸贴在丈夫的手心。

“阿妹，你也瘦了，我对不住你。”

她哭着摇头。

“我想你，让儿子叫你，想着看看你，不然我死了，我也难受。”

“你死就死了，为什么让我难受？”她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他。

“我对不起你。”秦家北说着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流出来。

秦玉梅拿纸给他擦眼泪。

他张开眼，微微的笑，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阿妹，你真好。”，他喃喃的说着闭上眼。

“喂。”她推了推他的头。

他张开眼。

如果不是呼吸清浅，秦玉梅差点以为他死了。

秦家北是被自己的房东报警后送到医院的。

他之前和一个女人同居，女人几个月前就跑了，拖欠两个月的房租一直不给，房东催收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几乎死在出租屋里了。

房东直呼晦气，付了急救车的费用把他送到医院，唯恐死在家里。

秦玉梅见他睡熟了，挣脱了手，简单收拾了下。

她先去将过去一星期的费用补上，这段时间秦家北一直没有系统治疗。

不过是床位费和营养针和点滴的费用。

他几乎不吃不喝，秦明接到电话过来照顾了一下，也没有请护工。

秦玉梅忙完就打车回家，收拾了衣服毯子和毛巾脸盆，又拿着水壶保温杯、卫生纸，锁了门就去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秦玉梅来看他了，秦家北精神变好了。

秦玉梅进了病房，就看见他正眼巴巴的四处张望。

他看见她进来，眼睛都亮了。

秦玉梅也不理他。

把东西放下一样一样的整理，去打了热水，端着脸盆接了水，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神像个孩子。

忙完了，秦玉梅坐直了身体，拿出小包来，找出指甲剪给他剪指甲。

隔壁床的老太太说，“你可来了，他一个人刚才哭了很久。”

别的床的一个大哥也说，“男人没了女人不行啊。”

秦玉梅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饿不饿？”她问。

他摇头。

秦玉梅倒了热水，吹凉了喂他喝。

不一会秦明来了。

他拎着粥和吃的，“妈，晚上我陪床，你回去睡吧。”

“不用”，秦玉梅头也不抬的说，“你回去吧。”

秦明坐下来，“明天我也不上班，你还得卖货。”

“我不去了。”秦玉梅说着把一口粥送到丈夫嘴里。

秦明坐了会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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