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妮妮蜷缩在椅子上。
握着手里的手机屏幕被她按亮又再度熄掉。
她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又怕这个电话不但无法安慰,还会增加麻烦。
她一遍遍的分析此刻妈妈的处境,那些讨债的人走了没有。
她对父亲几乎毫无印象,但知道这个哥哥也是很不务正业的。
秦明极少在家,兄妹俩感情很淡。
司马赵南来过一次,他家的佣人按吩咐送来了水和吃的,放在桌上,她没有胃口,一点也没动。
她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响起来,是妈妈。
秦玉梅听见她的声音,什么也没说只深深叹了口气。
“妈”,秦妮妮不安的叫了声。
“我说过不让你回家,你不听话。”
“对不起,妈妈。”,她难过的几乎流下眼泪,“哥哥是不是欠了很多钱。”
“不多,但是像你爸爸一样,这钱是还不完的。”
“你现在哪里,刚才一个男的来家里送钱,说是你朋友。”
“我在同学家。”,一双手伸过来擦她的眼泪,她转头,司马赵南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身后。
“明天别回来了,别担心妈妈,最近别回家,妈妈想你了,会去学校看你。”
她只能答应说好。
通话结束了,她仍一声不响的垂着头。
他蹲下来,抬眼看着她,“跟我下去吃东西。”
她摇头。
他打电话让楼下将热食送上来。
佣人麻利的将几样吃食放下又将冷透的东西收去。
他将旁边的凳子拖过来,坐在她旁边,端起温热的蛋羹,用汤匙盛了送到嘴边。
她闪躲着想向后退,被他伸腿挡在桌角。
“吃。”
她张口接住那勺东西,伸过手,“我自己来。”
他摇头,“我问过你,你不乖。”
她惊愕的抬头,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很快就明白,他要喂她吃饭,像喂一个孩子一样。
她尴尬的无以复加,他却坦然的举起勺子,就这样伸在半空中和她对峙。
她终于妥协勉强吃了那碗蛋羹。
他抽出纸巾给她擦嘴角,又将面前的一小碗推过来。
“这是不离最喜欢吃的炒饭。”
“不离?”
“我的姐姐。”,他说。
他只在私下叫她姐姐,在人前两个人都是互称名字。
她实在吃不下,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是那种,如果你不乖,我也不会罢休。
她拿起勺子扒拉着那碗米饭,久久不肯吃一口。
他的长腿伸在她的椅背后面,挡住了她的所有退路。
耐心的盯着她。
“妮妮。”他叫她的名字。
“啊。”,她抬头,下意识的答应。
“和我在一起。”
他很自然的开口说。
她愣怔的看着他,眼神冷静,面色平静,没有太多情绪。
只是语气认真又言简意赅的表达他的心声。
“我不。”
她刚一开口,他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知道她将说出口的都是他不想听到的话。
“如果你答应了,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同时你也是只有我一个。”
她摇头,不明白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学长,怎么提出如此突兀的要求。
“是我唐突了?”他问。
她没有说话,但眼神显然认同他说的。
“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丰植喜欢你,你也知道的。”
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突然苍白。
“我和他不同,如果他是认真的,你就当我比他认真万倍。”
“妈妈说有人给他们送了钱,是你?”,她突然问。
他点点头。“我不想你难过,因为我很喜欢你。”
她呆呆的看着他,他这张面孔比许多女生还漂亮,脸颊削瘦,显得线条凌厉。
一双眼睛,眼睫线修长,眼睛黑的发亮漂亮的宛若水晶宝石。
“怎么会?”。
他迎着她的眼睛,坦然自若的接受她的打量。
“我希望你也喜欢我。”
秦妮妮心里一阵怪异,她没有恋爱过,甚至极少和男生接触,突然回忆脑海中,几乎不曾和任何一个男生如此近。
哪有人这样简单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意图。
因为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这是什么逻辑。
突然她脑海里闪出另一个画面。
好像也是一个卧室,她站着,一个男人背靠着墙壁,脸上带着不耐烦,却还是喂她吃蛋糕。
蛋糕很美味,她吃着,又伸手指另一块。
他拧着眉毛,却耐心按她要求的给她取。
他用纸巾给她擦嘴角。
画面的最后,他站在门口,黑暗的胡同里,路灯很暗,她还是能看到他的眼睛。
琥珀色的瞳仁。
他轻声说,“去,回家。”
她叫他,“哥哥。”,走一步就回头看他。
“回家吧,你妈妈在等你。”
走了几步后再回头,那个哥哥已经不见了。
司马赵南看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又突然落泪。
他用手指擦她眼角的泪。
她那双眼睛里有许多突然涌现的伤心,似乎想起了往事。
他能窥到她的心情,却无法知道她此刻想到了什么。
那种无力的失控,让他突然燃起了怒火。
“在想谁?”,他问,“是男人吗?”
她慌乱的转开脸,躲着他的手,显然他猜的对。
他是那种越生气,却眼神越冷静的人。
“是谁?”,他又问。
“哥哥。”,她抽噎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司马赵南眯起眼睛,想起下午时,那群鬼鬼祟祟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人,那里面有一个人是她的哥哥。
无论哪一个人,也不值得她为此伤心。
“不要想。”他用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以后,不要再为任何人流泪,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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