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象谷 第七章

“你们还知道什么？”

“要我说出来吗？”

“你先说，我看你都知道什么？”付军此刻侥幸的心理已经有一些动摇。

“工厂、制毒，够不够？”

听见这两个词语，付军的内心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原本还有一丝侥幸的心里，此时却只剩下担惊受怕。

“够了，够了”

“够了就说吧。”

“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付军此时的内心已经不再像最初被抓捕时的嚣张，也没有刚坐到审讯室那般的淡定，现在他只想拖时间，能多拖一分钟，自己就有时间去思考对策，外面的人也会有时间去转移。

“说完了就让你下去。”然而陈宇并没有给机会，

“你让我捋一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行，给你两分钟。想清楚怎么说，不要避重就轻。”

陈宇看了看手表，走了出来赶紧去办公室咬了一口刚刚还没吃完的烧饼。问了下翟航关于那个女孩的审讯情况。

“这女孩是个卖的，什么也不知道。”

“再审，看看能不能套出点有用信息来。”

“是！副队长”翟航敬礼回复到。

陈宇说完匆匆再吃了两口，又立马坐会到审讯室里。他明白在刚开始的时候是嫌疑犯内心最紧张、最容易松口讲出事实的黄金时间。若是错过了这个时刻，哪怕只是一夜，嫌疑犯也会在内心建立起一层防护网，并想一些应对的说辞，所以，必须争分夺秒，击溃对方的心里防线，获得最真实的信息。

“捋顺了没有，付军，你别想拖时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可都是一清二楚。我劝你抓紧时间老实交代，好好配合我们调查，还能争取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不然你唯一的机会可就没了。”

付军此刻的内心已经有点崩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获取最轻的刑法，难道真的要照他说的，全盘交代。制毒可是大罪，不是死刑也是无期，不行，不能交代。非法持有枪支三年左右，吸毒可能只是管制。但是他已经知道了工厂再提供制毒场所，对，我只是提供场所，我自己没有制毒。我还有一线生计。”

付军想到这里翻过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全都交代。”

“讲吧。”

“我之前是确实是去找刘立军看看能不能拉到投资的，但是他看不上我们这个厂子，不打算给我投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说有个朋友有兴趣。”

“什么朋友？”陈宇感觉重点来了。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他本人，这个人一直都是通过黑子和我交涉。

“交涉的内容主要都有什么？”

“他愿意投资帮我运转工厂，但必须将老厂区那一块腾给他们算作借用，租金另付。

“刚开始我一想，老厂区虽然也在用，但是里面的设备都太老旧了，出货率还不足新厂区的三分之一。你要是能救我的工厂，这个老厂区送给你都行。这么好的生意，为啥不做。脑子一热，也没问他们准备用老厂区做什么就直接签了合同。”

“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老厂区的设备全都卖掉了，能卖的卖，能搬的搬。”

“接着讲。”

“黑子背后的那个人确实帮我度过了难关，不仅如此，他还付给了我比外面价格更高的租金。只是他们一直在老厂区里面关着门生产，生产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想着安安稳稳收我的租金，别的都不知情啊。”

“我再问你一遍，你手包里面的海洛因哪里来的？”

“黑子送的。”

“黑子哪来的？他又为什么送你？”

“黑子怎么来的我真不知道，我收到黑子老大的钱之后度过了难关，黑子再一次邀请我试试这玩意儿，我一想人家都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试下这个又有什么，就算让我喝尿，我都喝。”

“第一次，感觉就像升仙了，这种感觉你们明白吗？所有的快乐一涌而出，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一种无忧无虑的感觉。这感觉真是太妙了，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想试第二次，试了第二次，第三次就成为心理上不可或缺的了。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

“黑子每个月会给我几包，有时候我给他一些钱。有时候就不给，他也不放在心上。”

虽然黑子没有挑明他们在用老厂区做什么，自己也从来没问过，但付军心里基本猜出了一个大概。但，这些都不能让警察知道。

“继续。”

“再就是今晚被你抓住了。”

“我问你，那个女孩是谁？”

“一个野鸡。”

“怎么认识的？”

“路边小传单。”

“今晚带人家女孩吸了吗？”

“没有没有，那玩意儿我自己都省着用，还给别人。”

付军心里是清楚的，自己吸毒不算犯罪，只是违法，要是带别人吸食，那可就是犯罪了，他虽然外表粗俗，但是还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不该问的不问，心里清楚也从来不来不说出来。赵武郎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把他引荐给黑子。付军从来都不知道，从始至终，赵武郎就没想让刘立军投资他，赵武郎只是想利用走投无路的付军来创造制毒场所。

陈宇心里清楚，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付军嘴里肯定还有没有讲出来的，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口呢?制毒可是大罪，问题的关键就是要抓住赵武郎、刘立军、黑子这三个人。他们今天已经在付军的老厂区看过了，对方似乎早有警觉。能搬的都搬走了，这些付军心里都不知道。付军还在想着拖时间给这些人转移的时间，然而对方已经迁移走了却没有和付军通气，这又是为什么？

陈宇所有的情报都来自线人，老厂房制毒这件事情根据付军的表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明付军有参与制毒这件事情当中。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呢？

今天晚上抓捕付军的事情，对方也应该是知道了的。他们下一步又会怎么做呢？

这些问题，一股脑涌上陈宇的头，陈宇感觉都脑袋有点涨晕的感觉，但是审问还没有结束，必须得从这老小子嘴里把所有信息都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