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象谷 第二十章：促膝长谈（二）

街灯透过阴冷的照在潮气湿人的沥青路面上，带着寒意的昏黄灯光又将路面上微不足道的反光吸回夜色中，颇像一双泪目迷离的眼。

“赵武郎在我身边安插了很多人，我也不知道是老周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应该是他自己的意思，老周肯定也安排了。”

焦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放在耳边接听了一下，他的面孔并没有什么变化，紧接着就淡淡的说道：“赵武郎被抓了，什么也没问出来。不过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为什么被抓了？”

“之前在这边有个制毒的厂子，运作了几年了，前段时间被举报了，但是在警察去之前我们已经把东西都搬出去了。他们并没有搜到什么信息。”

“厂子是属于一个叫付军的，这小子身上带着枪和白粉被抓了。还说白粉是黑子给他的。”、“我听周立说，黑子不就是你么？我还好奇，谁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黑子不是我，这些年一直跟着我，我让他顶在我前面。明面上他在负责这片区域。实际上我在背后控制。”

“估计是那天他听别人讲黑子在里面谈生意，看见走在最前面的我了，以为我就是黑子。这小子，偷了我的钱包。”

“他以后都没办法再偷了！”

焦晨隐隐约约感觉到周立应该是被张远做掉了，不过他对周立也没什么兴趣，也没再问下去。

“毛哥，赵武郎这个人平时还是靠得住的，但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会咬人了。你小心点。”张远冷冰冰的看着前方说道。

“这你都知道？我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他还没来这边之前，一直跟着周延，我和他打过交道，那时候你还没进来。”

“不过你们在这边做工厂我是没想到的，会不会太危险？”张远扭头看着焦晨的眼镜。

“要把外省的货运进来，太难了。全国一半的货在这里销售，我们不做，就会有人做。在L市，他们那边的出货量已经快比上咱们那边了。”

“我知道原来其他省也有出货的，只是相比三个出货大省，其他显得微不足道。现在已经扩展到全国了吗？”张远有点不敢相信。

“不仅如此，现在出货量已经翻了几番。市面上还有很多劣质货，却还是供不应求。”

“这些年，每年吸毒的增长率在40%之间，就我掌握的数据。比警方给的20%足足高了一倍。而且，现在价格越来越贵。”

“远哥，这生意是越来越好做了。我们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大了。”焦晨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

张远面无表情地望着兴奋的焦晨，总觉得心里有些担心，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毛毛，你怎么看贩毒这件事的？“

焦晨没想到张远突然这么问了一句，有点惊讶，想了想说道：“我以前觉得这行简直就是唯一的出路，我进来周延这边，只不过是因为这在咱们那边太正常了。不做这个，基本就没钱赚。“

“后来我也想过这行，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想做点正经点的工作，哪料到居然会发生这些事情。“焦晨说到这些的时候，表情有些阴冷。

“在发生那些事情后，我就意识到，权力才是最重要的。我要做地下世界的皇帝，我想掌握自己，也掌控别人！“

张远有些吃惊，在他心里，焦晨一直都是那个冷冰泠，但心思细腻、没有野心的朋友。如今，眼前的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张远咳嗽了几声说道：“对于毒品的看法，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件商品，只不过是不被允许的商品而已。“

“我父亲和哥哥是被毒贩杀了的，但我也并没有怪罪到毒贩身上。害死他们的不是毒贩，而是贫穷和弱小。我曾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掌控自己，也掌控别人。”

“我十三岁就开始失眠，每天晚上都会惊醒。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八年。期间也封闭过自己，甚至出现过幻听。以至于我觉得一辈子应该都会这样下去了吧“

“很多年都困在自己的噩梦中无法出来”

“后来终于走出来了。如今，我想多看一些，多经历一些。“

张远眼神坚定，淡淡的讲述着。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还是有一种叫希望的东西的！“

“毛毛，希望你也能感受到这种感觉。“

“远哥。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事情。但我现在只想要这个世界臣服在我面前，我的眼前只能看到黑暗。“

张远淡淡的笑了一下，拍了拍焦晨的肩膀，没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