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徐浩母子俩停在了一扇铁门前,能透过缝隙看到院子里有个老爷子忙忙叨叨的伺候着菜园,大门口旁边停着辆黑色小车。
不用看人,光看房子徐母就知道这户人家,两家人的关系还不错。小时候她和这家的姑娘差不多年纪,她来这里玩过不知道多少次。
想到这儿,徐母的脸色反倒更难看。
徐外公毕竟年纪大了,当时如果不是有人好心报了警,多躺一会儿就说不定是什么情况。
正因为是熟人才更无法原谅!
徐浩安抚的拍了拍母亲。
“就是这里了,留下的气味要重很多,不过那个人的气味已经不在这里了。好消息是,那辆摩托车的味道很清晰,就在这里,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只能靠诈。”
他嘀嘀咕咕和徐母交流一番,徐母秒懂,当即清了清嗓子,朝院子里喊人。
“曲大爷!”
不说年轻时的交情,每年春节时徐母都会领着徐浩回来过年,虽说现在不怎么常见到,但一声曲大爷却结结实实喊了几十年的。
院里佝偻的身形抬起头来,老眼昏花隔着太远看不清人,只觉得身形有些陌生,他迈腿走进几步,“哎,谁啊!”
“苏、苏梅啊。”
看清徐母的那张脸后,曲老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露出和蔼的笑容。
“来找大爷什么事啊?我听说你爸出了事,现在怎么样了,好点没啊。”
边说着,曲老头边打开栓着的铁门,招呼母子俩进屋。
死老头,真够假惺惺的。徐浩暗自撇了撇嘴。
徐母也是恨的咬牙,不过面上自然的很。
“不进去了大爷,我来就是想问你的个事儿。”
“噢,你说吧。”曲老头紧张的用手掌蹭了蹭裤线。
“是这样的,有人跟我说看见那天撞了我爸的人骑着摩托进了你家。大家都是邻居,他没把这事儿跟警察说,犹豫了好几天才告诉我。大爷,我是也看在这么多年的面子上,你要是愿意私了...”
曲老头被她的话砸懵了。
像是傻了几秒才回过神,磕磕巴巴的强掩心虚。
“谁!谁说的,他是胡说!是胡说!我家根本没有人骑摩托,我家有汽车!”
“大爷,人家说亲眼看见的。”徐母咬定不放,见他不承认干脆直接撕破脸,“再说,都是老邻居,我知道你家原来有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只是近两年不用了而已!”
徐母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件事。
“那辆摩托车早就报废让我扔仓库里去了,不信你自己去看!”曲老头像是排练过一般,话越说越顺溜。
徐浩心道要真是你家的车,没报废恐怕也动手弄报废了。
他摆手不耐烦的。
“我不管那个,反正有人看见肇事者进了你家的门,你赶紧把那个人交出来吧!”
门口越来越大的吵嚷声终于将屋里的人引出来了,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跟一位老太一起走出来。
“爸/老头子,怎么了!”
曲老头气的脸红脖子粗,“我都说了没有那个人,你这崽子怎么那么犟!”
男人是曲家的儿子曲刚才,他二话不说,先上前一步站在了徐浩跟前,露在外面的手臂有着黑乎乎的纹身,肌肉撑得衣服鼓鼓囊囊的,对比徐浩未发育完全的身材,让人毫不怀疑男人能一拳把他揍到地上去。
徐母怕对方动手,赶忙将徐浩挡在了身后。
此时,徐浩的血性也被激出来,没什么好客气的狠狠直接撂话。
“那行,我直接让执法队重点调查,查一下什么轮胎印,什么亲朋好友的,我不信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不成!”
掷地有声的话,对面顿时慌了。
徐浩拽着徐母作势转身要走,曲老太哎哎的叫,那曲刚才也慌忙要过来拦。
在曲刚才拽住徐母的瞬间,徐浩头毛都炸起来了,反过身去用力一推。
“你跟谁俩动手动脚呢,赶紧给我放开!”
情理之中的,他根本没推动,曲老大反手一挡甚至把他给弹了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靠!徐浩暗骂一声,更加恼火。
“怎么,撞了人不够还要打人吗!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一听这话,曲刚才忙松开了手,他感觉自己是最委屈的,根本也没想要打人啊!
眼见拦不住,曲老太使出全世界老太太的通用技能——撒泼。
只见她扑通一声就坐地上了,手把头发抓的乱糟糟,两腿乱蹬扯嗓子干嚎。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冷心冷肝啊!我这么大岁数你让我进监狱,我还能活着出来吗!”
“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你是一点情面都不顾啊!老天爷啊,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我可怜呐!”
嗓门洪亮唱作俱佳。
徐浩简直目瞪口呆,他以前只在小说里看过这种情节,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真能碰见,还是在以前对他打过招呼表现慈祥的老太太身上。
不过有一说一,这套词最后那几句未免也太烂大街了。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到底还是徐母混了多年,有战斗经验,气势丝毫不弱,男性不方便插手这个场面,她便将徐浩撵去一边,站出来叉着腰直接开喷。
“你现在承认了是不是!事情过了这么久还不声不响,连主动私了的意思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跟我讲情面,我呸!还有,要进监狱的不是你,是开摩托车的那个!难道你要说你这一把年纪了还能骑摩托吗,你也不怕给自己撞散架了!”
“你、你丧尽天良啊!欺负我一个老太太你好意思吗,你妈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个没大没小的!你怎么敢说,啊?你怎么敢说!”
“比你倚老卖老的强!你们全家包庇一个罪犯你不要脸,多年的老邻居你也害!你有良心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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