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夜深，娘子军军营之中却是张灯结彩，红红火火。
平日里转严肃的军营中此时一片嬉闹。
“嘻嘻嘻，今晚长公主可是准备再新姑爷家过夜呢，你们说会不会……”
“你个浪蹄子，想什么呢，长公主可不是那种人。”
“那可不一定，你们也见着了，新姑爷长得那么俊，要换做是我呀——”
“怎地，换做是你怎地？”
那女子脸上俏红，见得几位姐妹打趣，便也羞得不敢往下说。
忙躲了躲脚道：“我才不与你们说，免得你们去将军那里嚼舌根。”
一群女子闻言便都哄笑起来道：“你这小妮子，怕不是想给我们的新姑爷做通房丫头！”
那娇小妩媚的女兵乃是川蜀之人，性格火辣，此时被众人调笑，也不肯认输，叉着小蛮腰道：“只要咱们将军愿意，给姑爷和将军当通房丫头又有什么不可。”
这话顿时让一众女兵哄闹起来。
“哎呀呀，小巧儿你可真是不害臊！”
小巧儿一扬小脸儿道：“新姑爷那么俊，这长安城中那家姑娘不喜欢？”
“你们敢说，直接夜里没有偷偷想过？”
这话又浑又辣，惹得一众脸皮薄的女兵，顿时羞煞无比。
“啐啐啐！”
“就该让将军知道，让她撕烂你这张臭嘴。”
小巧儿倒是不惧，还想说些什么，一道美丽的身影钻入了账内。
一群人赶紧噤了声，都唤道：“李将军。”
那女子俏脸冰寒，倒是有几分李秀宁的气质。
不过她显得更加青涩一些，她环视了一圈，军帐内，大红花和嫁衣，到处贴着的喜字，可谓是红红火火。
毕竟，天不亮她们就要四处宣扬，长公主的婚事。
可容不得马虎。
“都准备好了？”
女子轻声问道。
“回将军，红盖头，嫁衣和轿子都准备好啦，就等着天亮了。”
女子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烧了了吧。”她忽然吐出几个字。
所有人一愣，似乎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将……将军，您说什么，烧了？”
“这可是长公主的……”
她还没说完，就被女子厉声喝断：“没听见我的话吗，我说，都烧了！”
所有人被吓得浑身一颤，立即道：“是……是是，属下这就烧。”
女子看着这些备好的嫁衣、嫁妆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后又出了帐去。
她沿着军营，一直往外走，在不远的山丘上，看到了一位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
肌肤如玉，面若冰霜，修长的双腿笔直紧绷，在月色下，好似天上的仙子。
她怔怔地望着军营中燃起的大火，整个人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女将军走到了李秀宁身后，轻声道：“秀宁姐姐，都办妥了。”
李秀宁点了点头，不说话，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
女子心中难受无比，忍不住道。
“秀宁姐姐，何必如此。”
“那可是你准备了好久的，十年前便为自己置办了这些嫁妆，你说以后要把自己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那是以前。”
李秀宁声音冷淡，断了她的话语。
两人都沉默下来。
李秀宁身后的女子名为李若寒，是大唐军神李靖的女儿。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可已经出落得十分漂亮，在李秀宁的娘子军中也打磨了又四五年之久。
平日里与李秀宁私下都以姐妹相称，关系十分要好。
李若寒更是将李秀宁视为偶像，不仅仅羡慕她曾经立下过的赫赫战功，也欣赏她为了自己的自由，尽力去反抗。
可，如今，李秀宁去了一趟李府，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准备好的嫁衣、喜帖都下令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眼眸中也没有了往日的色彩。
这让李若寒不由得好奇，将军和那位李侍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她却是不敢问，也不能问。
李秀宁淡淡开口：“若寒，我准备离开长安。”
李若寒一惊道：“姐姐要去哪？”
李秀宁目光缓缓落向远方，沉声道：“灵州，边关！”
李若寒心中一惊道：“姐姐要去打突厥？”
李秀宁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何时？”李若寒问道。
“现在！”李秀宁目光微凝。
“现在？”李若寒吃了一惊：“姐姐我等此去多久？”
李秀宁停顿了一下，幽幽道：“再不回长安。”
李若寒瞪大了双眼，正想说些什么，忽而看见李秀宁眼角的一丝晶莹。
“秀宁姐……”她有些担忧道。
李秀宁没有理会，刚刚出现的一丝泪花，很快被隐去，转而露出坚定的神色。
她淡淡道：“去准备吧，传令大军集结。”
李若寒叹了口气，走下了山丘。
夜里的寒风卷起军营中的旗帜，有些许贴着的红色喜字还没被撤去，在凄冷的月色下显得有些孤寂。
忽而，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断续起伏的歌声。
幽幽地歌声婉转低吟，在月色之下轻浮飘荡。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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