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唐：新罗搅屎棍 第三十五章 苏南的症结

与明朗、活泼、元气满满的苏北相比，苏南规矩的同时显得有些木讷，而且气质也显得文弱。看着裴瑾宸眼神也不像苏北第一次见时那种鬼头鬼脑的探究，苏南低着头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见裴瑾宸在看自己，遂又低下了眼帘，给人一种被欺负了的感觉。

裴瑾宸有些奇怪这个孩子怎么这样，没有看信而是让她坐下喝茶后，才打开信件。提笔便是“裴师台鉴”四个大字，显得很恭敬，落款是杏林吕归尘，只是内容纯属胡说八道。裴瑾宸直接被气笑了，看了一眼苏南问道：“你师父人呢？”

“回前辈，家师去了剑阁！”苏南闻言起身躬身回道。

裴瑾宸通过苏南举止不难发现杏林的规矩很大，这令他有些犹豫是否要答应吕归尘的委托。摆手示意她坐下说话后，裴瑾宸笑着问道：“投身杏林门下几年啦？都学了一些什么啊？哎哎哎，你坐下说，坐下说。我昨晚落枕了，扛着头难受。”见苏南又要起身回话，他连忙摆手，并随口说了个理由。

“这……”苏南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回道，“末徒入门五年，学医道。”

裴瑾宸笑了。同元僧在一旁发现他笑得有些无语。裴瑾宸看着苏南说道：“杏林规矩大，回去告诉你师父，有些事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谨遵命，不敢违！”苏南起身福礼，说完突然转了风格，蹲在裴瑾宸身边，拉了两下他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正经事说完了！等下您能带我去玩玩吗？我也想见见姐姐在这儿的朋友们，您能帮我联系她们吗？”

好嘛！这是才是真正的苏南！裴瑾宸看着她，失笑一声，这算是被戏弄了。不过，裴瑾宸也明白了，她这是说正事有说正事的样子，私下有私下的样子，一个文静含羞的小姑凉。

“等下？”裴瑾宸回头看了看后山深处，笑了笑问道，“你好像开始就知道结果了？”

听裴瑾宸这么问，苏南腼腆一笑，“姐姐拿出大师姐的派头逼着吕师兄收我为徒。正如您所说，杏林规矩大，所以吕师兄只是代师收徒，只是我好像不适合练杏林传承下来的五禽戏，所以吕师兄给您胡乱写了一封信。那内容，我看了都不信，别说您了。”

裴瑾宸突然又看了看那封信，然后笑了，弹了一下信纸，对苏南说道：“虽然吕归尘在信中胡说八道，委托我教你的意愿也不是很强烈，但是到处都透着让我指点你的意思。呵呵，这算是一种说话的艺术！”

说着话，裴瑾宸脚下在石阶上借力猛然向前窜行数米，并将信向身后掷去，心中苦笑一声，都喜欢先试探一番。

苏南回头一看，只见信烧成了一团火，听到一声“卑鄙”后，又见一条长鞭带着破空声向裴瑾宸抽去。她不由惊叫了一声“雪瑶姐”，不过，更惊讶的是她好像中招了，脸上有些黑色的印记。

这个名字，裴瑾宸好像听苏北也提过，只是什么叫“卑鄙”？随手将信封甩过去，挡住了她的鞭子，他失笑一声，说道：“是你自己一句话不说直接在背后甩鞭子，又没挡住反击，怪我喽？”

柳雪瑶连忙将鞭子上的信封甩开，果然，信封在空中爆裂燃烧，耳边也传来苏南惊呼的声音：“哇，这就是爆炎符啊！好厉害啊！”

见裴瑾宸无奈摊手的样子，柳雪瑶嘴角微微一翘，手里没有施符的媒介了吧。她脚步一措，抡鞭而上。

裴瑾宸见状连忙躲闪，却也不着急还手了。见她身姿曼妙，裙角飞扬，缠、抡、扫、挂、抛、舞花、地趟等软鞭技法频频使出，十分的娴熟，看得出来她在软鞭上下了功夫了，打法很潇洒。

“好漂亮！”你看，苏南也看出漂亮了，也只是漂亮而已，至少她没有说“好厉害”。

汉唐时期，鞭作为武器主要是硬鞭，一是竹节钢鞭，一种是水磨钢鞭，如汉末东吴大将黄盖用的就是竹节钢鞭，又如唐初名将秦琼用的双锏也是从双鞭中演化而来。

软鞭虽起于晋，但是用的人不多，没有形成系统的打法。修行者多用剑，软鞭更也没有传承，所以柳雪瑶的鞭法在裴瑾宸的眼里有些乱。虽然手法娴熟，看起来华丽，但失了章程，特别情况下攻势衔接也有问题。

这个时候，苏南又惊呼：“哇，凌波微步！”

柳雪瑶心下暗叹，对方居然用苏北口中的小把戏应对自己的全力攻击，这让她有种无力的挫败感。随手一抛一抡，她收回了长鞭系于腰间，屈膝福礼道：“灵意门行走柳雪瑶见过道兄！”

“武当行走裴瑾宸，这厢有礼了！”裴瑾宸立掌欠身回礼。

听到“武当”这两个字，柳雪瑶不由翻了一下眼。自从吕归尘把消息传回去之后，五大宗门、各帮各派几乎全部派出人口寻找了，楞是没发现有“武当”这个帮派。柳雪瑶这位灵意门行走自然也在搜寻“武当”的队伍中，大唐那么大，其中辛苦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又听到裴瑾宸口出“武当”，她失笑一声问道：“敢问武当在何处？”

“我在哪儿，武当就在哪儿！”裴瑾宸微微笑道。

我也可以这么说，我在哪儿，灵意门就在哪儿。毕竟，天下行走代表了身后的门派、宗门。柳雪瑶抿了一下嘴，心里认为是裴瑾宸不想说。随即，她又问道：“你符篆之术造诣很深，能交流一下吗？”

“丫头，烹茶！”裴瑾宸对苏南喊了一句，伸手示意柳雪瑶去石阶处坐下说话。

苏南很乖巧，烹茶的手法很老练，看样子在宗门没少干这事儿。接过同元僧送来的蒲团，苏南道了一声谢，与他一同坐在裴瑾宸他们的身后准备聆听高手的交流。

“符篆，沟通天地的语言……”裴瑾宸刚说一句就看到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不禁疑惑，难道自己说错了？

同时，苏北心里也在这样问。杏林宗门深处，十几位长老观摩苏北将符篆运用在医疗上，只是她一开口，众人就觉得荒诞无比。

在吕归尘的全力劝说下，杏林答应了苏北带艺拜师，而且辈分与吕归尘同等。这才有了苏北展示技艺的一幕。

“妙用无穷！”苏北决定不管他们，能理解就理解，不理解她也没有办法，便接着说道，“当病人在接受治疗中突然出现机能下降的症状，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打上回春符即可，而不需要准备归气丹之类的药物，毕竟是药三分毒，而且也贵！”说罢，她提笔便在药人身上画了一道回春符。

众长老见苏北笔走游龙之间确有灵气流动，符成则笔尖带动的灵气渗入药人身体，以他们的修为自然能察觉药人身体的变化。

“以灵气临时滋养病体，达到回春的效果，想法不错，却不适合普及。”一位长老观摩后，总结道，“杏林行众生道，此法，却不是每位医者都能使用的。”

“话虽如此，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有长老接着说道，“此法因有更大的应用，只是小丫头知道的是皮毛而已。”

“此法大用必然需要大量的灵气做支撑。”一长老摇了摇头，显然现实不允许。

虽然苏北说不了，也施展不了高深的，但是裴瑾宸可以。他施展了一道回春符，然后在这三人的目瞪口呆中一块不大的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青青小草。听他说道：“同样是一道回春符，用法不同，作用不同。符篆于农桑、器械、医疗、筑城都可用，只是受限于灵气而已。如果灵气充裕，沟通天地也属正常。”

柳雪瑶也是精通符篆之人，听他说到符篆于器械的之用，不禁取出焚阳寰就上面的篆纹与他探讨了一番。只是更多的时候是裴瑾宸在说，柳雪瑶在听，而且她时不时的会提出问题，当然裴瑾宸也不藏私一一解答。

这个时候，同元僧发现苏南这个丫头似乎在速记。这是偷师啊！而且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裴瑾宸的眼皮子底下。无量寿佛！随即他就看到裴瑾宸一巴掌拍在苏南的脑袋上，一脸嫌弃地说道：“笨蛋，你不会录音吗？还速记，显得你能耐是吧？而且你记这个有用吗？”

苏南闻言一囧，然后又有些忐忑地问道：“我想学这个，您能教我吗？”随即，看见裴瑾宸摇头，她顿时有些失落。

“你有没有看出她的问题出在哪里？”裴瑾宸见苏南失落的样子，心有不忍，发现柳雪瑶绕有兴致的样子，索性问她一句。

“南南纯善、文静、妙手仁心，是个好孩子，有什么问题？”柳雪瑶似乎有些不解他会这么问。

“哈～”裴瑾宸无语地笑了一声，点头道，“确实，这个丫头资质确实适合做医师，恬静的性子容易让病人放松，更容易获得病人的信任，但是你有没有发现有些矛盾？”

“矛盾？”

“丫头，吕归尘或者你师父是不是没教你什么？”裴瑾宸摇头直接问苏南。

苏南想了想，点头道：“听您一说，我在宗门五年好像真没学到什么，师父也没教我什么，至于吕师兄，他似乎不会教徒弟。”

“合适不等于适合！”裴瑾宸有些无语地笑道，“你让一个文静的小姑凉整天面对一群病患，合适吗？你出身杏林世家，但你一定要投身杏林吗？你的资质适合杏林要求，人却不合适！这也是你在宗门五年毫无建树的原因。”

“那你说她该怎么办？”柳雪瑶替苏南问道。小姑凉也一脸期颐地看着裴瑾宸。

“《论语》、《诗经》都读过吗？”裴瑾宸没有回答，而是问苏南。见她点头，他又笑着说道，“腹有诗书气自华，那没事就多读读书喽！”

“读《庄子》？”苏南忽然想到自己姐姐经常捧着《庄子》，灵机一动。

“呵呵，临渊羡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