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丝光与影星币六（四）

拉克丝光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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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小说 | 幻想精灵更新时间：2021-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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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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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特沃夫是没有城墙的城市。皮尔特沃夫政府派出的代表曾经这么在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停战会议上宣布。后来这句话广为流传，于是理所当然的，拉克丝认为皮尔特沃夫尽是繁华，在德玛西亚出现的那样城内城外的巨大分野一定不会存在。事实也部分回应了她的期待，皮尔特沃夫的变化并不如德玛西亚那样泾渭分明，皮城的海港、魔法科技大学以及政府区域附近的一片区域是皮尔特沃夫最为繁华的地方，一旦脱离了那一片区域，房屋和行人的穿着水平就随着距离下降，拉克丝一行人如同从一座山峰往山下走。

不到一个小时，宽敞的街道就变成了小巷，而街边独具皮城特色的典雅楼房也变成了木质平房，空气中的味道变得刺鼻了，一股焦糊的燃料气味随着离开中心区域变得越来越浓郁，这里是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缓冲区，视线中已经可见暗红色的尘埃，拉克丝此刻方才明白为什么凯特琳临行时给了她一个面罩。

在没有排水设施的地方，道路泥泞是常态，小巷里偶尔窜出一条暗红色的泥水来，拉克丝有些反感地悄悄为靴子加上了一层护罩。小巷的房屋旁有不少人倚靠在墙上或是站在门边，无一例外，带着面罩，看不清面容，唯一的相同点似乎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剧烈地咳嗽。

当凯特琳又一次转过头来说就要到达皮尔特沃夫与祖安的交汇处时，拉克丝忍不住问：“这里的空气，这些到底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炼金的副产品，祖安的产物。”

蔚紧接着插了一句嘴：“所以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看到那些痨鬼了吗？祖安化工综合征，待久了就会这样。”

拉克丝默然，斟酌了一下，拉克丝还是继续问道：“我很好奇魔法科技展的介绍上说的神启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拉克丝本以为凯特琳不会回答，但凯特琳却紧接着话头说了下去：“知道祖安的东西是怎么运输到大陆的各个角落的吗？”

拉克丝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课本中听说过的名词：“瓦罗兰铁道线？”

“神就是在那个时候抛弃了祖安。瓦罗兰铁道线的修建，让祖安沉降到了皮尔特沃夫的地面之下。继续前进吧，就在前面不远了。”凯特琳叙述道。

前方仿佛海边的沙滩，再往前一步就会坠入暗红色的海洋，但仔细看还能看到在暗红色洋面下点点灯火。

“走这里。”凯特琳提醒道。

一座孤零零的电梯被修建在悬崖边，投身而入暗红色的洋面，冲入水中，祖安的面貌随着距离的缩减而显得逐渐清晰。祖安的三面是悬崖，一面是海，昏黑之中只能看到零星的灯火，从上往下俯瞰，能明显分辨出的地标也就只有中央的一座巨大的红色尖塔，其他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屋，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建筑。

到达底部，踏上灰黑色的地面，是一个有白色灯光照耀的小房间。电梯口早就有一群人在道路一旁等着迎接她们，这群人清一色带着呼吸管的金属头罩，看不清面庞，裸露在外的，为首一人走了上来，对着凯特琳深鞠一礼，尖锐的声音穿透面具而出：“特使您好，我是男爵腐化，这次负责和你接洽。”

凯特琳点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安排。”

随机转向拉克丝解释道：“辛吉德的手下，大部分炼金男爵都可以从他们的称呼当中看出是哪一派势力的人物。”

说完，那个带队的男爵却还站在原地没动，凯特琳挑了挑眉，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炼金男爵的态度丝毫不见不耐烦：“辛吉德大人说，最近有一头实验用狼人出逃了，如果您有发现，请通知我们或者出手除掉它。”

“不过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找到她。”

“只是只会您一声，也怕您遇到危险，如果您有什么闪失，对大家都不好。”那男爵微微抬头，但隔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表情，拉克丝觉得他在暗示着什么却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

从明亮的小房间出来，环境一下子昏暗了下来，祖安的建筑相比于皮尔特沃夫更加破烂，只有几盏零星的路灯，偶尔照亮城市区域的反而是伴随着枪声和爆炸声而冒出的点点火光，地面颠婆，几乎猜不到平整的地面，阳光根本穿透不了悬浮于城市之上的暗红色颗粒层，所以这里就算是白天，也相当阴沉。祖安的存在就像是皮尔特沃夫在大陆光辉形象下所投射出的阴影，击碎了拉克丝对于“外面的世界”所有美好的想象。而祖安的一切，拉克丝相信不可能也不应该是简单的“神启”所可以概括的，更像是一种不去管束的混乱。

拉克丝在德玛西亚就看见过那些打着神的旗号却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驱魔者，在他们的手里，“神”只是一个代号，越强调宗教因素，反而代表着宗教在其行为中所占的权重之低。皮尔特沃夫对祖安讳莫如深，却坚持声称“神启”，凯特琳随意的态度更让她隐隐的感觉到，祖安的混乱背后绝不只是偶然的意外。

一点荧光在拉克丝身边流转，驱散了几人周身的黑暗。

“呼，看来我带的东西暂时用不上了。”蔚欢呼一声，掏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物品，解释道，“炼金照明装置，你别说这玩意儿比海克斯系列便宜了不知道多少，任务给每人都配发了五个，弄丢了也没关系。”

拉克丝见过这些东西，不过那已经是许久之前了，便携式的炼金设备大多是一次性装置，价格昂贵，在德玛西亚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辛吉德的炼金男爵们一直和我们保持着合作，我们只需要重点搜查西面和北面就行了。”凯特琳终于开始解释具体计划，她取出一个投射出影像的小玩意儿，投影出一幅祖安的地图，上面有几个显眼的彩色涂鸦标记，“地沟区和黄金区，吉格斯和维克托的地盘，他们虽然拒绝合作但对我们的行为不会干涉，这些标记代表了金克斯的涂鸦位置，她会在自己待过的地方留下涂鸦。至于我们修整的地方，辛吉德会在蜜糖区提供，也就是这里。”

凯特琳看上去很轻松，或许是因为类似任务已经执行了很多次，没有多余的耽搁，穿过低矮的房屋构建而成的狭窄黑暗小巷，凯特琳全程没有再看地图，熟稔地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黄金区，属于维克托的势力范围，在祖安几乎看不到没有经过义体改装的人，而义体改装，需要的是金钱，还有资源，一旦某个必备的东西为某个势力所垄断，金钱，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中最为简单的一样而已。

...

男人跌跌撞撞地拿着机械臂，拖着狼人的尸体，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地沟区下水道里的一间小屋。祖安的下水道的恶劣程度不过和其他地区持平，因为不论在哪，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让人感染上无法根治的祖安化工综合征。

当他拉上那简单的木板——他称之为门的东西，虽然这个门甚至在他的轻推之下都会散架。一个奇异的生物，其实在祖安日复一日的炼金工业污染之下出现什么生物都不值得让人觉得诧异，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是一只披着斗篷的巨大老鼠，一把泛着令人反胃的绿光的弩箭被他背在身后。男人只知道他叫图奇，是一个中间商，他负责发布那些即便在祖安也算将不得光的脏活，比如像他这次的任务，帮辛吉德博士处理掉那些非法人体改造的失败产物。

尖锐而凄厉的声音从那个生物的长嘴中发出：“吼呵呵，沃夫，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把手臂修好。”沃夫一边喘气一边回答，“这个就是你，哦不，辛吉德要的狼人吧。”

图奇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了：“沃夫，干得好，辛吉德博士已经越来越赏识你了。”

“我不管辛吉德怎么想，我只关心我的报酬。”男人的声音变大了。

图奇嗤嗤地笑着：“你还真是可怜呢，你真的认为把她送到皮尔特沃夫是好事？他以后还会不会记得你都两说。”

“总比待在这里要强。我很好奇这些东西究竟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图奇癫狂的笑声停了下来，只剩下尖锐的嗓音：“这是秘密。你觉得你是谁，沃夫？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杀死狼人，再怎么说那也是博士的造物。”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完了这一句，沃夫便不再言语。

图奇又笑了起来：“好！很好，他已经被改造好了。”

沃夫又低头看了看肩头那可怖的刺伤，视线忽然变成了红色，和图奇相似的油腻绒毛覆盖满了自己的手臂。那只手臂轻而易举地割破了周围那些拥有着巨大改装手臂的人的喉管，他们掐住自己的喉咙，用力地试图呼吸，却一一瘫倒在地上。

不，沃夫闭上眼睛，再看到自己的身体，绒毛已经消失了，一切仿佛只是幻觉。他顾不上修手臂的事情了，跟着图奇走进狭窄的里屋，几块木板拼成的床板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小男孩，图奇嘿嘿笑道：“他的新肺已经换好了，完成最后一个任务，辛吉德博士就会把他送到皮尔特沃夫，他会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你说吧，是什么。”沃夫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却无法掩饰言语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