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塔罗牌的第四张牌,头戴金冠,全身披挂,外着红衣的皇帝端坐在宝座上,手握象征着生命与权力的法杖,眼神犹疑而飘忽。皇帝这张牌代表着勇敢和野心,但背后耸峻的山峦似乎预示着权力背后的风险,让人不免担忧。)
皇子趴在父亲仅剩一半的遗体前痛哭,悲伤与愤怒的气氛交织,蒂亚娜站在他的身后,如同铁塔般一动不动,双眼直视国王的尸首,宫廷总管赵信泣不成声地跪在一旁,丝毫不顾忌正殿的地面早已被凝固的血液所覆盖,他的身后是一众官员、贵族,盖伦也在人群之中。门外,半蜷缩的加里奥依旧一动不动,一直被击碎的翅膀无言地诉说着法师们的强大。
从盖伦不得不带着拉克丝离开,他就已经明白,事情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请援兵注定太迟了,既要纠结军队,又要跨越街区前来,时间太长太长了。如果,拉克丝不在的话,盖伦宁愿战死在这里也不愿承受逃跑的屈辱,可是,他必须保护拉克丝,相对于自己的荣耀,这既是对父母的交代,也是身为兄长的责任。
皇子在前几天离开了黎明城堡,父亲只吩咐他要在明日之前回到城堡,谁曾料到,这一次离去却是永别,甚至再见之时父亲以这种堪称奇耻大辱的方式死去。人们肃立着,许久,嘉文的泪仿佛已经流干了,只剩下几声嘶哑的干嚎,但这却更让盖伦感到心惊胆战。
死寂的气氛不会一直沉寂下去,蒂亚娜没有继续让皇子嘶吼下去,跨前一步,用坚定的力道,又不失恭敬的姿态,一只手扶腰,一只手搭上臂,将皇子扶了起来:“陛下,还请节哀。”
“你叫我...陛下?”皇子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他偏过一些头,瞳孔直盯着蒂亚娜,“我从没想过,在这种情景之下继位。”
“节哀顺变,国不可一日无君,回头看看你的臣民,他们需要你的鼓舞。”蒂亚娜直视着嘉文的瞳孔,轻声抚慰。
嘉文终于站了起来,尽管一直在颤抖,但蒂亚娜适时地扶住了他,嘉文回头扫视一圈大厅里的众人,没人能够继续站着了,一片叮叮当当之后,大殿里跪成了一片。嘉文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从一开始就静静地跪着的赵信,死寂的气氛重新回归,许久,嘉文的眼神看向跪着的其他人,一字一顿地说:“血海深仇,莫齿难忘。我绝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法师。清理正殿,送父皇安葬!”随即剧烈地喘气,一句话似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力,又是一阵死寂,继续说:“盖伦,总管,军团长留一下,其他人先走吧。”
手足无措地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行礼离开,很快,刚刚还挤满人的大殿,就只剩下四个人了。嘉文的动作不再颤抖,似乎是从悲痛中回复过来一些,迈开步子,向着侧殿走去。
侧殿拉着窗帘,蒂亚娜紧跟着嘉文走进殿内,落后大约三四个身位的是低头无言的赵信和盖伦。嘉文走到桌椅处坐定,蒂亚娜随即在桌前站定,赵信进门便再次双膝跪在门边,盖伦也不好意思继续往前走,随着赵信一起单膝跪下。嘉文转向蒂亚娜问:“那些人,抓到了吗?”
蒂亚娜略微躬身,只说了一句短短的话:“已经出动了驱魔人和军队。”
“好吧。”大悲之后的疲惫让嘉文此时的愤怒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我等你的回报。”
随后,嘉文把目光投向了盖伦和赵信,却并没有开口说话,把头别了过去。气氛又一次回到死寂之中,许久,嘉文再次转向赵信,用做作的生硬语气开口道:“总管大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事发时你不在皇宫。以及,你为什么还活着。”
赵信缓缓地跪行到桌子近前,依旧低着头,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完全不像是盖伦印象中那个无时无刻不洋溢着自信气息的宫廷总管:“臣执行先皇之命,未在雄都。”
嘉文的语气一下子冷峻起来:“什么?父亲的命令,是什么。”
赵信用一只手支撑身体,另一只手伸到铠甲内部,稍微摸索之后,拿出了一个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木盒,盒盖被揭开,一张蓝底金边的文件被整整齐齐地叠在其中,赵信恭敬地将盒子放在近前,轻轻地揭起面前的文件,随后双手高举过头顶,蒂亚娜接过文件,呈给皇子,哦,现在恐怕要叫国王了。文件的装饰和上面强烈的皇室印记波动已经证明了其真实性,离开了血腥的正殿许久,嘉文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尽管嘉文一直没有给赵信好脸色,但嘉文深信,赵信绝不会背叛王国,更不会背叛自己的父亲,这更让嘉文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命令可以让父亲冒着巨大的风险,将赵信派离自己的身边,毕竟总管离开皇宫瞒不了多久,侧面说明了这份文件的机密性和时效性。
有些急切地打开文件,熟悉的字体展现在页面之上:
以嘉文三世的名义发出紧急诏谕,
立刻停止对境内一切法师的追捕,取消对法师的一切追捕法令,秘密监视驱魔人在本地负责人的一举一动,等待正式诏谕发出立刻控制其行动。
底部是嘉文三世的签名和皇室专属印记,嘉文的双手因为这短短止了思考,木然地看着文件从手中滑落。蒂亚娜的手及时托住了下落的文件,装作诧异地问嘉文:“陛下何故失态?”
嘉文摆了摆手,轻声说:“都过来看看吧,赵信叔叔起来吧。”
赵信依旧低着头,悄然站起,退到门边。蒂亚娜扫视一眼便将之递给了盖伦。短短的一句话,看得盖伦双腿双腿发软,差点又重新跪倒到地上,嘉文三世的用意已经相当明显了,他打算彻底放开政策层面上对法师的压制,这个命令是如此地大胆,足以改变整个王国的格局,以致于不得不让宫廷总管,也是嘉文三世自己的贴身近卫离开身边前去传递。确实,驱魔人权力的扩大让王国的统治越发走向失控和保守的范畴,这个命令以前或许是可行的,但在法师们残忍地杀死了国王之后,这个命令本身就成了最大的讽刺。他一直不明白这样的高层聚会为什么会带上自己,他一开始以为是作为冕卫家族的一员参加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自己参与其中的身份恰恰是先前的皇子现在的国王亲信。随即,盖伦想起了拉克丝,皇子知道她染魔了,即将到来的很可能是看看拉克丝是否会影响自己对王国的忠诚。悲从中来,盖伦曾不停地压抑自己不去设想亲人与王国的对立,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要面对这样的抉择。
...
“我必须跟随军队前往皇宫,我必须出现在那里,尽管几乎注定是惩罚,我也必须得去。”
“那我在家里等你。”
“不,立刻出城,你也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是法师,不可能再瞒下去了,立刻离开,去南边的港口,那里有冕卫家族的联络处,借助他们的力量。如果实在不行,离开德玛西亚。”
“可是”
“别说了,都已经太迟了,你也看到塞拉斯做了什么,法师与帝国,这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别卷进来,快走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哥哥。”
...
嘉文还在彷徨着,他求助般得看向蒂亚娜:“军团长,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份文件。”
嘉文已经陷入了两难,一旦文件公开,追杀法师的行为就会让文件本身变成笑话,更可能导致民众对王国的权威产生质疑。如果真的放过这些法师,不说别人,嘉文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蒂亚娜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切都同她预想得那样进行着,她用疑惑的口气对着嘉文说:“文件?陛下,您在说什么文件。”赵信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神直盯着蒂亚娜,又颓然地低头,蒂亚娜却只是看着嘉文,不再言语。
嘉文起初也十分讶异,但很快,他便收敛了神情:“那已经通知了的城主怎么办。”
“我会处理,陛下只需安心坐镇后方即可。”
嘉文看向赵信:“叔叔,你想说什么。”
赵信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悲痛还是愤怒,不停地颤抖着:“陛下,推翻先皇遗命,恐有不妥,为王国前途着想,还望陛下三思。”
嘉文最后转向了盖伦。“盖伦,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惟陛下马首是瞻。”考验来了,盖伦在庆幸自己早有预料时,也不免感觉辛酸,他的回答相当迅速。
嘉文站起了身,走过蒂亚娜身边,扫视着赵信和盖伦:“我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忘掉这个文件的存在。是的,放过这些法师或许会有好处,或许是我该做的事。但我除了是国王之外,我更是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如果连复仇都做不到,我又凭什么坐在属于嘉文的皇位之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没人再能阻止嘉文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德玛西亚就连表面的平静都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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