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少年游 梦里不知身是客

“你的眼睛真好看”一中年人淡白色的眉毛下，一双被灰尘覆满的眼睛发出两道寒光，干裂的嘴轻轻贴在沙砾上熟睡青年的眼，许久过后才抬起头来。

沙风哀嚎，诉尽荒漠无情，残日高悬，望断归来无路。

少年的眼皮被风沙慢慢的吹开，看到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轻声呢喃“你是谁！”

中年见到眼前的醒来的孩子，万分欣喜，回道“我是你的梦中客！”

“梦中？客？”少年慢慢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石，疑惑的细语。转头看了看大漠无疆，又张口问道“这是在哪里？”

“说了，是你的梦！”中年人笑容逐渐消失，失去光芒的眼神顿时有神，严肃的盯着少年。

阴风阵阵，少年毛发紧束，不禁后背微凉。

“我好苦，你知道吗，我在你的梦中走了几百年了，好久，好久没吃东西了！”中年人开始诉苦，声音凄惨悲凉。

这使少年越发害怕，怯生生的回了一句“我，我又没有食物！”

“但是有你呀！”风浊沙尘暗，眼前的男子突然消失。

少年紧慌失措，眼下只能逃跑，少年没了命的向前跑，身后扬起一摊乱沙，总觉有人跟踪，大漠无边，可少年有累！在一处胡杨林前落了脚。

双手按在膝前，佝偻身子，不停喘大气，口中的唾液已被风干，嗓子如刀割般难受。

少年透过双腿看见一青面獠牙的怪物从身后走来，獠牙上口水落地便化成一摊青沫。

少年屏住呼吸，不敢惊动，心如裂斧般击打胸腔。待到怪物接近少年转过身去双手掐着它的脖子，右脚顶向他的腹部。却无济于事，只见怪物将少年一甩便飞出米外，少年浑身酸疼，爬起身来，不幸落入流沙，努力挣扎，慢慢的眼前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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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少年不停的摆动双腿不小心踢到了墙上，一股隐痛将他拉回现实。

满头大汗的他看着四周的陈列，暗暗松了口气，“原来真是梦一场！”

伸手在床头柜摸索，寻找圆月式的台灯，指尖触到了熟悉的几何体，轻轻拍打，久久等不到光亮，便顺手把他抱到胸前研究，手中不知沾到了什么液体，黏糊温热。

向月亮借来一支光线，细细一看，“啊！”忙把物体扔掉，原来是一颗没有头发的头，手上沾满的是黑血，令人作呕。

今日不知中了什么邪，惹得一身脏东西。现在的少年，不知这是梦还是真，掐向大腿内侧最脆弱的肉，才知，这不是梦！此刻，少年想的便是使自己昏过去，逃避这个现实！

少年爬到墙前，将头磕出了血，自己也没有昏厥，惹来一阵疼痛。

“别怕！现实的残酷比梦的荒诞可怕多了！鬼有什么好怕的，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他们不仅吃人，还吃人的灵魂！”一股低沉的声音传来。

少年悄悄的转过头庙去，朦胧的看到一个无头黄金战士立于床尾。

又弯下身子捡起头颅，用衣襟微微擦拭，发声责备道“你竟然弄脏了他！我找了他好些年好辛苦，你知道吗？”

声音凄惨悲凉，表尽心酸。

少年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动。紧闭双眼，脸上露出怯弱讨饶的神情。

“别紧张，你不是想离开这个世界吗？”战士语气慢慢放的温柔，少年空虚的身体也渐渐暖了起来。弱弱的与他对话，“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你每日课堂的幻想吗？难道是叶公好龙吗？”战士坐在床前，似乎要与少年倾心交谈。

少年冷静下来，对眼前这个神秘人渐渐有了兴趣！这天下固然没有如此怪异之事，只不过黄粱一梦，梦醒皆是浮云！若是如此，为何不在梦中逍遥一回！

少年顿悟一边回答“本就是空想想，不能为真！”一边靠近他盘腿而坐。

“那若能成真呢？”

“那自然是好！”少年用被子擦拭恶臭的血。

“哈哈”那战士忽而放声大笑，少年也随其假笑，虽心有无畏，但是看到他手中已干瘪的头，便浑身不自在，手指向他不停地戳动，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嘴里哆嗦出一字“这？”

“你说这个？这个老伙计我寻找了好几载，一次大火中才寻回。”战士的语气中载满了恨。

少年越来越蒙圈，只能随身附和。

“怎么？你想要？有人将它收藏了近300年。”

“不是不是”少年推辞。

“诺，给你看看可以，别弄坏！”战士双手捧着头。

少年坚决不要，男人脸色速变，冷冷一笑，便将手中的头颅扔向少年，这一举动可吓坏了少年，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随着尖叫，终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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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我的贤儿啊！”灵堂之下一夫人正在假哭，声音细长聒耳。

被吓昏的少年再度醒来，身下的木板咯的腰酸痛，头左扭右歪，看到自己衣着寿衣，周围皆奇装异服，又有蒙古风格，心中有想是梦一场啊！

正在念经祈祷的道士见到死而复生的少年浑身颤抖，半张着嘴，欲语无声，片刻后，夹着屁股逃之夭夭，院中充满了惶恐不安的气氛，犹如山河泄露后的人间，唯有穿金戴银的妇人在用心的假嚎！

“老子不玩了！不玩了！”少年仰天长骂，泪水也顺势逃了出来。

“这他妈的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四周的老老少少似乎比他更害怕。妇人见此反吸一口气，晕了过去小院乱如鸡圈，少年也疯了。从板上一跃而下，开始大砸东西，言语不清，疯笑不已。

家眷疯言烂语，踉踉跄跄，东歪西倒。

妇人睁开眼帘，嘴里不断祈祷，少年走到妇人身前，伸出手，夫人以为他要扇她耳光，吓的紧闭双眼。只见少年拔出金簪，痴笑道“再见了！”

“慈——”胸口被刺了一针。在混乱中少年倒了下去。

玩笑人生，人生玩笑呐！

这次少年并未醒来，院里进来了一干柴般的老头，由众人搀扶，眼睛红肿似乎哭了好久，管家将此事禀告，老头便下令寻找城中郎中为子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