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孔雀东南飞 第五章 精魅

老道士的鼻子可不是一般的灵敏。

有时候甚至不用去看，单凭着顺风而来的一丝气息，他就能判断出前方有没有妖物的存在。

所以李小鱼刚一回来，老道士就闻见了他身上沾染的妖气。

很淡，却很新鲜。

所以这一刻他根本顾不上银子的事儿了，立刻紧张地问道：“小兔崽子，在外面遇到什么了，怎么沾了一身妖气回来？”

李小鱼远远看见老道士拎着一只破鞋在门口等他，本来已经吓得不敢往前走了。

闻言忽然一愣。

“妖气？”

他不过就是在城里逛了一圈，哪里会沾染到什么妖气？

可师傅绝不会拿这种话骗他。

妖族与人类的争斗，已经持续了无数岁月。

在妖的眼里。

人类就是恶魔，杀戮，圈养，奴役，并肆无忌惮地吞吃着亿万生灵，并且人心诡诈，贪婪邪恶，没有半点儿后悔的心思，反而自得其乐。

所以妖族对人类的愤恨简直如同血仇，害起人来也从不会有半点儿手软。

难道有妖怪混进城内来了？

李小鱼立刻重视起来，此刻也顾不得师傅要教训他的事儿了，连忙将自己此次外出的点点滴滴都说给老道士听。

“妖气很淡，看来你和妖怪的接触并不多，可能只是擦肩而过，所以完全不能确定你遇到的哪个是妖......”

老道士念叨着。

他当然也听李小鱼说起了那只小白狐的事情，可却并不能确定什么，毕竟他没有亲眼所见。

“而且这妖气有些不寻常，怎么带着股神道气息的味道？”

老道士的眉头紧紧锁着。

他所说的神道，指的是香火成神。

也就是各地山神、土地以及城隍之类，通过收集香火信仰来增强道行，凝练金身，只是如今大都已经没落。

李小鱼道：“师傅你会不会认错了，我这一次出去并没有遇见妖怪啊，否则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关于这一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虽然他学道时间还短，而且资质愚钝，半年时间连一道符文都没有学会，可毕竟跟着老道士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事情，简单的辩气识妖还是可以做到的。

况且他身上的“听妖符”也没有任何反应。

“对了，听妖符！”

李小鱼忽然反应过来，然后忙不迭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来。

所谓听妖符，是用心中一点灵光写就，至纯至简，一旦与浑浊的妖气相遇，符文立刻燃烧起来。说起来这种符文很是鸡肋，没有任何用处，可在示警方面却极有效果。

而此刻李小鱼将听妖符拿出来，果然，听妖符没有任何损毁，这也仿佛在说明，李小鱼此次外出，并没有遇见任何妖物。

这下轮到老道士疑惑起来。

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这不可能，李小鱼身上明明带着稀薄的妖气，直到此刻还未散去呢！

可为什么听妖符没有任何反应，即便有妖孽能够瞒过李小鱼，可没道理连符文都能骗过去。

老道士凝眉看着李小鱼。

“妖气......神道......”

老道士疑惑地喃喃着，下一刻，却忽然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有些痴狂道：“不是妖气，也不是神道之气，是妖属的精魅，这是精魅的气息！”

李小鱼愣愣地看着老道士。

他从没见过师傅还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这简直比他收别人银子的时刻还要激动。

他立刻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精魅，也就是说我并没有遇到妖怪，而是遇到精魅了？”

老道士此刻激动地有些不能自己。

他说道：“天地生养万物，万物生为灵，死为魂。灵有两种：人修则为仙，万物修则为妖；魂也有两种：阴修则为鬼，阳修则为神；”

“所以天底下的生灵，但凡有所精进，不外乎四种形态，即仙妖神鬼。但是天地演化，无奇不有，在仙妖神鬼之外，很稀有的情况之下，会有一种天地生养的灵物出现，我将之称为精魅。”

“但凡精魅，全都是天生地养，神异非常。只是精魅也不能逃开这四种生灵的形态，出生之后，也属于仙妖神鬼的一种。你今天遇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妖属的精魅，也正是因此，你身上会沾染了妖气回来，可这妖气是天地演化，没有一丝浑浊，这才不会引起听妖符的反应。”

“而我之所以会在这妖气中感知出一丝神道的气息，也是因为如此，毕竟天地才是最大的神。”

老道士一口气说了许多。

说完之后，李小鱼也眼睛发亮，道：“这么说来，精魅很稀有？那也就是很值钱了？”

老道士忙不迭点头，“何止是值钱，简直价值连城啊，多少钱都买不来。”

李小鱼立刻蹦起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出门啊，把那个精魅找到，咱们还捉什么妖，立刻就发财了！”

老道士也两眼放光。

显然发财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也很有诱惑力。

“二位仙长，我家老爷有请！”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李小鱼转头看去，是府里的一个仆人。

老道士顿了一下，疑惑道：“这才一天时间，泥塑金身已经搜集好了？”

那仆人点点头，道：“仙长猜得没错，我家老爷已经将周边所有的废弃神庙搜罗殆尽，甚至就连金龙寺的藏山大师听说此事，也特意赶来府上，此刻就在后院儿等着二位仙长呢！”

李小鱼和师傅对视一眼。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一天时间就把周边都搜**净了。师傅，怎么办，要不咱还是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了吧！我如果没猜错，那精魅很可能就是那个小狐狸，如果不能先收了钱，等下就是去了也买不起啊！”

老道士犹豫了下。

在他看来，城主府这个公子早晚都是救，不差这一会儿。

可精魅太珍贵了，一旦错过，别说普通人，就是修行者也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再次遇见，他还是想要先去寻找那个精魅的。

可真要是如李小鱼所说，精魅是那个关在笼子里的小白狐，而且需要五两银子才能买来......

老道士感觉心在滴血。

那可是精魅啊，只要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到手的精魅，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便宜了。

可他没钱。

老道士此刻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他紧咬牙关：“既然泥塑金身已经搜集好了，那事不宜迟，这就去吧！”

他妥协了。

在邪恶的金钱的力量下，妥协。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也难倒了他。

这一刻他忽然下定决心，这次活儿干完了，最少也得要他一百两银子。

他再也不想吃没钱的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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