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 十一、混为一谈

深夜的天空漆黑如墨，漆黑的街道上，只有加油站里的便捷超市开着的LED灯透过透明玻璃朝外散发出的微弱亮光。

“滴！滴！”

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拿着拿着扫码器扫过碗装泡面的条形码，他连着扫了两遍后，将桌上的一切推到了一旁。

“1100韩元，算你1000好了。”

中年男人随意的说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淡。这种话他一天要说几十遍，就连故作豪迈也懒得去装。

说罢，中年男人偏过头去，注意力有重新被桌上的液晶屏幕吸引。

屏幕上放着一部西方电影，画质有些模糊，特效有些生硬，演员更是些陌生的脸孔。

此时正逢电影高潮部分，一身白衣的王子将穿着花哨的公主护在身后。如果猜的没错，那正对着的一身黑衣，就差把坏人二字写在脸上的家伙便是反派。

剧情不出所料——王子轻而易举地打败反派，没有辗转，就这么干脆而利落，有种童话的做作感觉。

天上乌云消散，王子牵着公主的手，朝着不远处纸糊的城堡走去。画面中只留下二人远去的背影。

陌生的演员表从屏幕上闪过，缓慢而悠长。男人注视着屏幕，但心明显不在这里，不知何时起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是被这糟糕的演技感动还是这平淡无奇的剧情呢？

我想，都不是。

门被人推开，带起风铃一阵摇曳。响声传入中年男人的耳中，他下意识的抹去挂在眼眶的泪水，却适得其反，带出两道泪痕。

抬起头，桌上多了一张纸币与两枚扣在上面的硬币，而刚刚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汽车车内，暖气开的很足。

车内很宽敞，尽管越野车的车内有大把空位，寸头和眼镜妹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坐后排的两个靠窗的位置。

这时，有人敲了敲玻璃，窗外突兀的出现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看着和寸头差不多大，只是身上脏兮兮的，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初出茅庐的青涩。

那人张开嘴说了什么，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二人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看着二人迷茫的表情，男人止住言语，又敲了敲玻璃。

寸头摇下车窗，便听男人说道：“油加好了，祝你们晚安。”

男人笑了笑，笑容有些笨拙，显然并不擅长，又非做不可。

没等二人回应，他转过身裹紧了衣服小跑着进了超市。

没过一会儿，玻璃窗再次被人敲响，来人什么也没说，缩回手后边静静地站在门口。

车窗缓缓滑下，来人凑到窗口，将手上端着的两桶还在冒着热气的泡面递到寸头手中。

驾驶室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金名哲闪身坐了进来，他的身上带着一阵凉意，与这间温室显得格格不入。

车门被他反手关上，车内散发着泡面独有的飘香，有意撇了眼后视镜，二人也是饿坏了，此时大口吞咽着，吃的正欢。

寸头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抬起头看了眼驾驶位上依靠着窗框，昏昏欲睡的金名哲。

握着叉子的手悬在半空，寸头想要说点什么，但金名哲却突兀地推开车门，朝着公路的方向跑了几步。

步幅逐渐放缓，他站在马路边，探头张望着肉眼所及的路面尽头。尽头不知何时起泛出白色光点，就像日夜交替一般自然，与漆黑的路面毫无违和。

光点一分为二，随着距离的缩短，光芒也愈发刺眼。耀眼的光芒映衬出光滑的铁皮油漆，四四方方的车头后链接着类似吊车的起重器械。

车速不快，即便如此，在这两辆庞然大物经过金明哲时，还是掀起了一阵巨浪。冷风夹杂着尘埃，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柴油味道。

金名哲下意识的背过身去，直到风浪过去，直到两辆拖车远去。

见到拖车远去，直到渺小成一个微不可查的黑点为止，继而收回目光，脸上多了份释然。

“结束了，南向。”

……

……

“当下，南向的去留是个问题。之前谭法医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氧化碳导致的暂时昏迷——也就是说，他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如果硬要将他送往医院那种密集场所，反而会成为一种隐性威胁。

署长陈述着自己的分析，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说，没人愿意承担这种风险。人群依旧围着车站成一圈，不发一语，这种沉默更多的是对分析的认同。

“那该怎么办，将他送回精神病院么？”

人群中一名刑警站了出来，他面露迷茫的开口问道，瞬间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唯独他，不屑的轻笑一声，面露鄙夷。

“你别忘了，他可是刚从那逃出来的。那种地方能逃出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没有什么地方能称得上绝对万无一失，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绝对的约束性。”

“这是那种医疗机构，即便在谨小慎微也给不了的。”

谭卓的声音从警车后座上传出，轻佻的语气却更能令人心领神会。

“还有啊！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么？”

谭卓提高音量，戏谑的说了半截话，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

“想过什么？”

有人不禁问道，显然是耐不住性子。

“精神失常的疯子能和逻辑紧密的变态混为一谈么？”

端午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8日到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