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戒之异者持骄 第十章 世界不正常

僵尸推了推杨依旧，人都晕了当然不可能给出反应，他就把手放在杨依旧的头上，顿时大感不对，他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头上。

黑暗中，女仆悄无声息地出现。她的手上有一个不小的银白色托盘，上面有许多还在冒热气的食物，至于这个所谓的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是不要深究的好。她看一眼一手摸着杨依旧一手摸着自己的白牙，接着轻轻地放下托盘，又轻轻地走到白牙旁边，轻轻……咳，重重地给了白牙一拳，让白牙也躺下了。

真好，躺在一起，看着就觉着很顺眼。可惜，白牙是僵尸，不会失去意识，被打倒之后很快就站起来了。他起来之后看着女仆干笑两声说：“哈哈，好久不见？”女仆对白牙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宛如屠夫看着一头猪，换了谁被她这么看着都得汗毛直竖。

可惜最后也没动手，女仆只是对白牙笑了笑，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可够丑的。白牙也冲女仆咧咧嘴，一个比一个丑。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女仆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抓住杨依旧的脚，拖着他走向了房间。真就硬拖，也不管杨依旧和地面情况，途中给杨依旧磕出了好几处伤，她拖过的地方都有血痕了，如果叫杨依旧本人看到了一定会悲愤地哭出声吧。

一路到了房间，可怜的小九可算是结束了受难，不过这样的伤员也得不到什么好待遇，女仆就这么把脚一放，任由杨依旧躺在地上。旧伤是没办法挽回了，也不能指望那个冷血的会给人处理一下，好歹是不会再添新伤了……吧。实在是很难想象接下来就能安安稳稳地过……

只见女仆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装满水的水杯，走到杨依旧的旁边，优雅地——喝了一口，然后……抬脚狠狠地踩在杨依旧的脊背上。当时杨依旧只觉得一个无比沉重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背上，他甚至看到了河的对岸有人在向自己招手。

啊，多么可怜的小东西，小九就像是一只不慎落入了坏人手里的仓鼠，没有温柔的抚摸，没有香甜的坚果，只有一只残暴的大手抓着他直捏到他不能呼吸。可悲的小九就在这种非人的待遇下醒过来了。不得不说，小九的生命力真不是盖的，在某个鬼东西的反复折磨下还能活到现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杨依旧忍住背上的剧痛，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哎妈！这不是我房间吗？看来刚才发生的都是梦啊！不过这样一想的话我到底是睡了多久啊！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僵……尸……？

杨依旧一边怀着“活着真好”的心态观察四周一边感叹世界上不会有僵尸的时候，他看到房间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站着一名身穿清朝官服的人。

那人掀起遮住了半边脸的黄色纸条，他费劲的露出一个微笑，本来就因皮肤惨白而有些吓人的脸庞显得更加狰狞，杨依旧两眼一翻就要再次晕倒。

在这种紧要关头，女仆抬脚就踹在了杨依旧的胸口上。房间里清晰地响起了肋骨折断的声音。很难想象接下来杨依旧要怎么生活，女仆对治疗是一窍不通，而白牙也是如此，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两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过，那不正是我想看到的吗嘿嘿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虽然成功阻止了杨依旧晕倒，但显然这对于他来说过于沉重了，瘫在地上好半天都缓不过来。噢，他现在一定非常委屈，非常疑惑，非常想离开吧。为什么自己要被这样对待，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会变成这样，一定非常惶恐，非常绝望。呜呜呜可怜的小九，你已经踏进了这里，你已经身陷深渊，你还能怎么办呢。啊，可怜的小九，可悲的小九，谁能想到以前的你是生活在光明之中的呢。

女仆可不会管你伤不伤心，痛不痛苦，她自顾自地向杨依旧介绍白牙，不过内容实在是短过头，一句“他，白牙”就没了。不过无所谓了，不管他叫什么是什么要做什么都无所谓了，杨依旧现在可没功夫去管别人，僵尸也好什么也好，他现在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别说是僵尸，就是有个嫦娥他也顾不上。

好在女仆还有点人性，说完以后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医药箱放在杨依旧面前。等等，刚刚，是不是对人性的要求悄然地降低了。！？

这个时候也不能要求杨依旧自己上药，女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扔到沙发上，接着把要用的东西都从医药箱里拿出来摆在茶几上。白牙好奇地看着女仆忙活，向她提议：“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女仆手上不停，只是看白牙一眼，白牙只好怏怏地又缩回角落。

首先是脱了衣服给身上的擦伤擦药，然后女仆捏着杨依旧的下颌把他的擦干净了上好擦伤的药，贴好胶布后还在鼻子和头发上夹了几个小夹子。那个夹子延续了她一贯的糟糕品位，上面贴满了乱七八糟的贴纸，看着就让人直皱眉。接着就是上胸带固定，虽然不知道医药箱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但是这不是重点。这些弄完以后总算是上药结束，女仆又把堆满了茶几的东西一个一个往医药箱里塞。

收拾好以后女仆就提着医药箱不知去向了。

医药箱不是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吗，为什么不放回柜子。

你要拿着医药箱去哪里。

小九觉得累了，现在他就像是走错了世界一样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心脏就像是缺少了一块一样，是快乐吗？是……悲伤。就像是所有的悲伤都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带走了一样，可是为什么，还是……悲伤了……

有些僵硬地转头，正看见白牙露出了一个无比狰狞的笑。

这个古怪的

充满痛苦的

无可救药的世界

再消沉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跟这个僵尸大眼瞪小眼说实话挺诡异的。杨依旧主动向白牙搭话：“白……牙，你跟那个女仆很熟吗？”白牙维持着那个狰狞的笑，阴惨惨地说：“她可是，改变了我的世界啊。”这个答案也不知道是熟还是不熟，杨依旧叹口气接着说：“当初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来这里，我好好做我原来的工作不好吗，现在我要是想走的话也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白牙应和他：“我也是啊。”

没有想到，某不干人事的东西不仅虐待人，还虐待僵尸，这还是人吗这。同为被女仆虐待的难兄难弟，杨依旧头一次在这个僵尸的身上感受到了亲切。他们默契地伸出手握了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快亮了，我得回房间了，你也早点睡吧！不然晚上起不来。”白牙拨开帽子上的黄纸看向窗外说。“嗯”杨依旧点点头，目送白牙走远。

今天杨依旧也累了，白牙走了没多久，他就躺上床睡着了。

“九号，只有你我觉得熟悉，为什么只有你让我觉得熟悉。我相信你，我只相信你。”这是谁的声音？为什么我……那么怀恋？杨依旧张了张嘴，意料之中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明明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为什么心底里会感到悲伤？“九号，我想去找####，如果是她，一定可以告诉我答案！”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找那家伙，不要去，不要去，**！！！

杨依旧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一下起猛了还是刚刚那个古怪的梦，现在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搅动他的脑浆一样痛。缓了好半天后他摇摇晃晃地起来换衣服，等衣服都换好以后他才发现此时依然是晚上。这令他不禁感到有些……嗯……不知所措？他现在大概是个满脑袋问号的状态吧，无法得知时间的他也无法得知此刻应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不能再躺回去接着睡的，反正衣服也换好了，就先去大厅看看。

此时的大厅气氛可以说是相当差，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吃早饭的时候咬了一口发现吃的东西全都是假的，但周围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感到疑惑的同时又尝试性地咬了一口确认果然是没法吃的东西。想提出异议的时候，突然被人持刀威胁。结果就是吃又没法吃，走也走不了，只能坐在那看着那碗可恨的早饭。

而杨依旧的角色定位是，旁边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事实上他现在确实吃得津津有味。

他可还没吃饭呢。

现在可不是顾这顾那的时候，杨依旧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饿了多久了，现在是饿得胃都在痛。即使是女仆拿上来的一盘看不出是什么玩意的诡异玩意他也能大口往嘴里塞，而且说实话味道其实还行。大概吧。凡是吃过她做的东西的，给出的评价都是还行，应该是真的还行吧。

那碗可恨的早饭倒是还好，被迫盯着早饭的白牙可真是如坐针毡。他们现在的关系尴尬得很，反正白牙单方面尴尬得很，某个没脸没皮的可能没当回事吧，这情况下要白牙跟女仆待在一个地方肯定跟酷刑似的。哈哈。

每次杨依旧吃完一盘，一直站在旁边待机的早饭就会撤下空盘子，换上满满一盘食物。吃饱以后渐渐恢复思考能力的杨依旧终于开始感觉到这诡异的氛围，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吃不下东西。噢，这可能跟气氛无关，只是单纯的饱了。不过他应该确实感觉到了那股氛围，大概，怎么的也感觉到了。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杨依旧再也不能继续，女仆当即撤下了盘子。不知道那些盘子都去了哪里，食物有没有浪费。一瞬间感到有些可惜的杨依旧偷偷瞟了一眼女仆，假咳两声说：“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啊，就一直在这里坐着吗？”另外两个家伙都没有接话，女仆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壶茶往杨依旧面前一摆。好，搭话失败，好。

这会是连杨依旧也坐不下去了，他又壮着胆子对女仆说：“有没有什么事做？就这么坐在这里真的有点无聊。”女仆似乎有些没法理解为什么会感到无聊，她的脸上现出些许疑惑。嗯，她故意的。不过很快她又露出笑容来，带着几分欢快说：“有件事很适合你去做，刚刚的盘子都还没有洗，你可以去把盘子都洗了。你把白牙也带走好了，你们就相亲相爱地一起洗盘子吧。”

说实话，她这副天真少女样，挺让人反胃的。

呕-！

只要能离某个家伙远点，杨依旧和白牙很乐意洗盘子。当然前提是盘子没有这么多。当杨依旧和白牙到达厨房的时候发现，这都不能叫厨房，这应该叫脏盘子库。脏盘子堆得跟个小山一样，都快顶到天花板了，这谁洗得完。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脏盘子。不，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盘子。哪有买这么多盘子的，哪里需要这么多盘子啊，这里都没这么多人。准确的来说，这里就一个人，搞这么多盘子就离谱。

好在是有点事做了，只要杨依旧和白牙认认真真洗，十七八天的肯定能洗完。

个鬼。

谁爱洗谁洗。

杨依旧问：“洗吗？”白牙回：“我不洗，你洗？”杨依旧又说：“我也不洗。”

好，达成共识。

不过现在爽了，一会说不定得哭，杨依旧总觉得心里发慌，他忍不住问白牙：“不会有事吧？”白牙其实心里也没底，不过他还是信心满满地回答杨依旧：“能有什么事，大不了被打个半死不活再被踩在头上逼着洗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这已经相当不得了了。

跟这个本来就不算是活着的僵尸不同，杨依旧可是非常脆弱的，不管是肌肉还是骨头，或是韧带，都是十分脆弱的，经不起折腾。要是真出了事，白牙自然是不用慌，可杨依旧就遭殃了。

当然这不是怂了，只是基于事实的合理预测。

抱着这样的想法，杨依旧正要跟白牙说什么，白牙却突然发出了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