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碎 前夜 第十一章 覆灭

荒漠的温度倒是跟真的沙漠差不了多少，别天热死，晚上冷死。

“零，你是不是除了拿样本的任务还接了别的任务？”

“阿槿，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们从小穿一个开裆裤长大，就连小时候装病的招数都一样，你说呢？”

“差点忘了，不过我们两个当年竟然连续一个月的装病逃课都能碰见，也是奇了。”

“可不是，明明一个月三十几天，愣是就单独挑出来装病的那几天，我们也能碰见。”

“阿槿，其实我没想过要走这条路，可是有的时候吧人真的太奇怪了，你越想安逸，命运越是折腾你。”

“我觉得你自从乔叔执行任务失踪后，是不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紧吗？其实不是吧，其实我们几个都清楚，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水需要不断循环再利用，森林植被需要不断人造，更不用说粮食。我们这六个区除了每日日常工作之外，就是在制造防线，也是人类生存最后的底线。”

“也对，你说什么事才能结束。”

“地球碎了，也就结束了。”

星光微闪，火光跃动，这个夜真是敲开死神大门的前夜了。

六点二十二分。

“小心，不要碰到蓝晶。”

“明白。”

“莫丞，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现在还在外围，前行五百米之后是沼泽。”

“好的，知道了。”

“阿槿，小心！”

零扑倒魏槿，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零，魏槿快找地方掩护，林耀快火力压制。”

“是。”

“魏槿，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吧，零你的包！”

零把包拿下来一看，叹了口气：“蓝晶，腐蚀性还挺强，还好只沾到了一点儿，不然这一包都保不住了。”

“你们两个怎么样？”

“还好。”

“机甲，不过这机甲联动性也太好了。”

“不是机甲，这东西是活的。”

“严青的推测果然没错，突然出现的镜林果然不是人类所认知的植物园。”

“先别说这个了，先解决外面那个吧。”

“我刚让林耀用燃炽弹压制了，但效果甚微，他比我们想的更加坚硬。”

“啊！”

“零，你怎么了，零！”

七点三十分。

“我们现在在哪儿？”

“零，你醒了。”

“魏槿，我怎么了。”

陈琦拿着药走过来，说：“你没事儿，就是你身体里那颗机械心脏受到特殊磁场影响。”

魏槿诧异的看着陈琦，问：“你早就知道了？”

陈琦看了看魏槿，说：“现在在这个地方，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你不知道而已，关于他这个机械心。”

“陈琦，别说了，不是重要的事情，别说了。”

“行行行，不说了，你先把药吃了。“

“我们现在这在哪儿？”

“地下岩洞，你晕了以后机甲通过定位警报开始想我们聚集，由于数量太多，莫丞就觉得用地钻可能更快。”

“不会是那个连钻带炸的东西吧。”

“零就是零，光听描述就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我当知道，就是那玩意儿在开始实验的时候，钻穿了十三区的墙。”

莫丞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说：“这么久远的事情就算了，提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算了，这件事先不说了，我们怎么出去。”

“你没醒之前我们的决定是不如就靠地钻走下面，终归好过在地上被人监视好，再说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武器对地面上那个飞来飞去，疑似有生命且胡乱扫射的生物进行有效打击。”

“可以，不过地钻的威力，莫丞你别跟我说这东西不能调节。”

“怎么会，当然能，我刚已经试过了，钻个隧道没问题。”

“我姑且相信你。”

“没事，即使有坍塌的危险，我们的砌甲枪也会起到作用，只是这里的岩石坍塌下来，会立刻形成蓝晶，腐蚀的速度也是地面腐蚀速度几十倍，基本碰上就升天了。”

“先不管升不升天，先看看这个隧道要怎么打。”

“要想走，必须一百米一个，而且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为了安全，必须穿抗压服，重点是他防腐，但他很重，不一定落下来的一定是蓝晶，还有可能是沼泽。”

“等一下，沼泽怎们可能？”

“忘了说了，下落的不是物体，是整个地形。”

“知道了，开始吧。”

“你确定？”

“怎么，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明白。”

隧道漆黑一片，只有蓝晶的光微弱闪烁，是呼吸声。

“零，是呼吸声。

零小心翼翼答道：“我听见了，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着。”

“那你小心点儿。”

零比了一个手势，便朝着呼吸声的方向走去。

看着零逐渐走远魏槿看向陈琦问道：“陈琦，零的心脏......”

陈琦端着枪并未回看魏槿，而是轻声说：“魏槿，这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况且你只有问他自己，你知道他的。”

魏槿不再言语，只是面色略微有些凝重，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仿佛感觉胸腔里这颗跃动的热流从不应该属于自己。

零不断向前方走去，呼吸声越来越大，直至中心他才看见，眼前这个巨大的如同蜂巢一般的呼吸着的活物，正在孕育着无数如同地面上一样活着的机甲怪物，零按着耳麦说：“陈琦带着他们过来。”

陈琦一愣，立即说：“收到。”

陈琦一行到达地点之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看向零，陈琦问：“这个东西要怎么办？”

“炸毁。”

“我们并不清楚，它是什么物质，冒然炸毁是不是有风险？”

“你们要炸毁它？”

“谁在说话？”

“乔凌羽，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

零冷笑，“4号，别来无恙啊。”

“4号！”

“他果然没死。”陈琦看向零。

“我怎么会死呢？再说他不是也还活着吗？”4号指了指零旁边的魏槿。

零看向4号，说：“你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4号摇了摇头，看着零说：“怎么可能呢？跟我来吧，想见你们的人不是我。”4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蓝晶洞的深处，零收起了武器，一行人跟上了4号。

“乔叔！？零是乔叔。”

零漠然看向陈琦，回答他：“他不是，他只是个衍生品。”零看向4号，“你想让我看得就是这个，不好意思了五年前我就见过了。”

“怎么可能呢？仅仅只是这个，怎么值得我们如此大费周章。”

零惊诧的看向远处那个他所说的衍生品，“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这些人类往往就是这样，失败品从来都没有第二次机会，而我们不同，我们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吞没他的。”

“鲁艾尔人，你们是A32星，鲁艾尔人？”

“怎么会，我们才不会是低级的种族。不过你能知道鲁艾尔人证明他们应该有实验体在这儿。”

“没错,看样子你已经读取了原样本的记忆。不过今日我们来本来是取样本，不过既然始作俑者在这里，不如直接问倒也省了功夫。”

“问我们，问什么，问红雨还是问眼前这个已经变异的你们所谓的4号。”

“当然是都问。”

“那你跟我来，只有你。”

零向前走去，陈琦一把拉住他，“零，小心有诈。”

“没事儿，还没到那一步呢？”

“再不快点儿会错过。”

零拍了拍陈琦的手，向他点点头，便跟着向前走去。

“我该怎么称呼你。”

“在我们星球他们都称呼我为伽亚斯，不过我跟喜欢他们称呼我为繁育者。”

零正想问为什么，却看见如蜂巢一般的巨大的繁殖机器，正在不断运作。

“伽亚斯，红雨是不是和你的繁育有关。”

“地球人还是很聪明的，红雨是我们星球的重要养料，若不是我们地球人永远都不可能看见如此壮丽的景象。”

“我只想问到底怎么样才能抑制红雨所带来的影响？”

“不可能的，我们卫亚多斯星球的预言者从不会出错，你们不可能抑制，因为总有一天行星会破碎，你们会流浪整个宇宙，却无定所，只能成为卑贱的生物。”

“你说什么？会碎，怎么会碎？”

“年轻人，碎了就是碎了，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如果是死前挣扎，抑制的方法给你们倒是也可以。”

“你们为什么选择在这儿繁育？”

“有什么地方会比即将要废弃的工厂更合适呢？”

“抑制的方法，给我。”

伽亚斯伸手摘下一个刚刚繁育却为成形的幼卵，递给了零，笑着说：“拿好它，里面的营养液正是抑制变异的良方。还有不要怀疑它，因为你没有选择，零。”

“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止这些，我还知道很多事情，毕竟我们将来会是盟友，带着它走吧，不要想着能炸毁我们走向覆灭，毕竟我们还会再见，这片繁育林还有三周就将结束它的使命，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七点二十五分。

“零，醒醒。”

零缓缓睁开眼睛，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你忘了，我们取回样本，杀死了已经变异的4号，就连夜回来了。”陈琦说完，手上拿着紫色的晶状体，递给了零，零拿着手中的紫晶，摸了摸背包，忽然一顿，果然不是幻觉，立刻拿了出来，众人一看惊讶道：“这是什么？”

“是伽亚斯的幼卵，用来抑制变异的。”

“这是什么时候拿的呀？”陈琦惑的看着零，零看着陈琦心里一顿，果然只有我记得，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大家都忘记了，零拼命回想，但却连伽亚斯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零，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我们该回去复命了。”

一行人向四区营地走去。

二十二点二十分。

冯婷站在门口踌躇不定，最终还是伸手敲了敲门，“零，你睡了吗？”

“还没有，你进来吧。”

冯婷进门，看着正在处理伤口的零，“需要我帮忙吗？”

零看着冯婷笑着说：“没事儿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关于你拿回来的那颗幼卵。”

“怎么了，是抑制不了变异体，还是？”

“不是的，今天下午七点辜彦说用了这个以后，变异体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零点了点头，看向冯婷，问：“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没...没了，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回十三区？”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

“好，我明天早上去送你。”

“不用了，明早孟言会来送我们的。”

“好吧，那...那你早点儿休息，我...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也早点儿睡。”

冯婷一走，零立刻站起身来，果然伽亚斯，我的心脏不再是机械心了。零正在沉思，忽然听见“这就算是见面礼吧，这颗心的好处以后会慢慢体现的，”

“伽亚斯！”

回到十三区已经一段时间了，可是零依旧还没有适应这颗新的心脏，这颗心好像有他自己的思想。

“零队，魏队来了。”

零皱了皱眉，便说：“让他进来吧。”

“零，机械心。”

“你来是问我这个。”

“是，陈琦说问你比较直接。”

“那他也应该跟你说了，我不会解释。”

“是，但是我还是想知道。”

“阿槿，有些事情注定要作为秘密，永远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零，知道真相和隐藏秘密就这么难吗？”

“阿槿，并不是隐藏，只是有时候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走吧带你去吃饭，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魏槿迟疑，却被零一把拽走了。

西京厅。

“7号，十三区的人刚刚来报，说乔凌羽近期有些变化。”

“去查查，看看那颗机械心脏是否完好。”

“是。”

有些秘密必然会长久的隐藏下去，可有些人必然也会为了这些秘密长久地探索下去，就向两块互有吸引力的磁石，即使有距离也会相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