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孙绍祖 036 说服忠顺王

赵明和戚樟一起忙活了大半晚上，才仅仅整理出来了几本书里一小部分，也就是关于新式骑兵中军马的那部分。至于新式骑兵的挑选、训练过程、武器选择等等则还需要之后再继续整理。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赵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十点多了，将戚樟抱着自己的胳膊往旁边放了放，赵明开始洗漱起来。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如果现在去北大营的话反而会给那些士兵造成不好的影响，让他们以为自己这个指挥现在才起，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不过考虑到自己凌晨三四点才把资料整理好，然后又和戚樟闹完之后睡的，晚起倒也正常。

为了不让那些士兵眼里的形象破灭，赵明决定今天自己不如就不去北大营了，反正现在的北大营已经基本步入正轨了，自己不在一两天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且说起来，这个时间吃早饭也不合适，不如就趁机去和忠顺王那边说说之后上奏折的事情，之前的时候二哥不是也说了吗，他那边都开始跟各个文官吹风了，自己现在去说服忠顺王倒也算不上是着急。

想到就做，赵明连早饭都没吃就让赵宏斗驾车往忠顺王府赶去。

和他们几个穿越者的府邸不一样，忠顺王府面积并不大，而且还是位于京师内城的城西，而穿越者们的府邸则大都位于城东，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京师内还有几个很大的湖泊，也就是北海、中海和南海。

三个大的湖泊紧邻紫禁城的西边，而现在这个时代，是很难在大湖底下修建地道的，所以之前的时候，朱赶超修建的大地道就是从紫禁城往东直到城外，根本就没有朝西修建哪怕一点。

也是因为地道的关系，所以他们几个穿越者的府邸都是位于城东，没有一处是位于城西的，这也是现在施工技术的限制，如果是后世的话，京师地下的地铁都快修满了，谁会在乎什么湖不湖的，大不了多往下挖十几米也就得了。

等赵明赶到忠顺王府之后，自然就被王府的下人请进了正堂后面的大堂，这也就是通家之好的表现了，至于后堂，他赵明又不姓周，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在让人通报忠顺王爷之后，忠顺王府的长史官就来到了大堂，替忠顺王爷招待起赵明来。

说起来，这个裴长史自然就是之前去荣国府要人的长史官了，当时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件事，贾宝玉被他爹贾政狠狠打了一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忠顺王是因为平叛西南而新晋的王爷，自然就是典型的新皇派，与四王八公那一派本身就是政敌。

忠顺王府的人，而且还是王府里的长史官出现在荣国府本身就带有一定的政治意义，甚至往坏处想，为什么忠顺王爷这个新皇派的人出现在你荣国府里啊，是不是你荣国府看着新皇权势渐浓，想要倒向新皇那边啊。

而且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忠顺王府的一个唱戏的，既然你贾政的儿子会和忠顺王府的戏子走的这么近，那这是不是说明贾宝玉经常暗地里和忠顺王府的人接触呢。当时如果不是北静王出面的话，恐怕就不是单单打一顿这么简单的。

不过这件事也有坏处，也就是荣国府再也不能当一个合格的墙头草了，既然北静王已经出面了，那你荣国府是不是要前去拜谢呢，到时候你荣国府自然也就和四王八公拴在了一起，再也别想脱离。

“裴长史，请问当面辱骂当朝国丈的感觉如何，我可是打心底里羡慕啊。”

一看见裴长史，赵明就说起他之前去荣国府的事情来，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快要两年了，但是赵明只要一见到裴长史，就忍不住想用这件事调笑他两句。

“赵都督，您就别在这里说我了，这件事都快过去两年了，值得您整天不停的说吗？”

和之前的时候一样，一听见赵明用这件事取消他，裴长史就忍不住起身行礼，想要让赵明别再说这件事了，神色里丝毫没有之前在荣国府里的乖张。

他们两个在衢州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的时候，裴长史就是忠顺王的幕僚，之后几人更是一起评定了西南的叛乱，甚至可以说，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赵明的话，他和忠顺王早就已经葬身乱军之中了，所以自然的，两人相处起来丝毫没有什么架子。

“哎~，当然值得，怎么可能不值得呢，他贾府怎么说也是挂着敕造荣国府的牌匾啊，你这直接上去又是尊府不比别处，又是可以擅入索取的，说句难听的，也就是贾政那个书呆子，要是谁敢跟吴天佑这么说，信不信他第二天就干上奏乞骸，到时候估计就麻烦了。”

赵明倒是没有说错，一旦这件事闹到了朱赶超那里，那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上门要人的错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是国丈之家，就连朱赶超自己每次来都得把表面功夫做好，结果你一个长史官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这说那的，还有没有规矩了，和他一样是人的穿越者也就算了，但是你们这群NPC居然也敢不守规矩，看来是地上待着热，想去地底下凉快凉快。

“我的赵大都督，咱们之前的时候不是商量过了嘛，如果不是因为他贾政不知道现在京师里的形势，妄想跟之前一样当一个墙头草的话，学生也不会冒险前去逼他表态了，甚至蒋玉菡也不用冒险了。”

如果不是蒋玉菡自己交代的话，裴长史也不可能知道那条汗巾子就在贾宝玉身上了，至于当天贾宝玉有没有带着那条汗巾子，很简单，既然知道贾宝玉是个双性恋之后，自然也就能够肯定这条汗巾子至少几天之内他是不会离身的。

“对了，说起来蒋玉菡最近怎么样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还没见过他呢。”

“他啊，还在外城待着呢，说起来我前几天的时候还见过他，当时的时候他还让我替他好好谢谢大都督呢，如果不是您的话，估计他一辈子也不会进到京师这里。”

“嗨，他不怪我就行了，当年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他家里几十口人都是死在我手里的。”

蒋玉菡之前的时候是西南叛乱的土司之子，而且还是其中比较强的几支队伍之一，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恐怕也不会入得了贾宝玉的眼了，要知道贾宝玉虽然别的地方不行，但是在审美方面确实很出色的。

“匡明，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是不是又和戚樟吵架了，就算是你和戚樟吵起来了，也不能每次都往我这忠顺王府里跑吧。”

两人正说着呢，就看见忠顺王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用问，肯定是忠顺王爷到了，至于他嘴里的匡明，自然也就是赵明了。

这个时代讲究一个表字，但是很可惜，赵明不在乎这些，所以也就随便取了一个。说起来匡明这个表字来，好像只有忠顺王会叫上两句，至于其他人，则不是大都督，就是老三，或者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很少会去叫什么赵匡明。

“哪里啊，我这一次来不是有事想请您老人家参谋参谋吗？”

起身给忠顺王周华明行礼，说起来如果不是忠顺王的话，他赵明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过最开始穿越的适应期呢，所以对于忠顺王，赵明一直是很尊重的，甚至还宁愿站到忠顺王的身后，而不是直接接受老大安排的王爷之位。

“听听，听听，看来这一次匡明过来绝对不是什么小事，要不然的绝对不是参谋参谋了。”

听见忠顺王这么说，不仅是赵明不好意思得笑着，就连旁边的裴长史也忍不住附和着笑，他们三个都是一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关系，所以对于规矩什么的倒也不会多么在乎。

“说吧，匡明，这一次你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在开了一个玩笑之后，忠顺王也开始问起正事来，毕竟之前的时候，赵明一旦到了忠顺王府，就算是没事也要找点事，更不用说这一次他是临近午饭的时候过来了，估计真的是什么急事。

“那王爷，这可是您让我说的，您还记得我们之前商量过的参谋制度吗？我最近打算试试能不能上本奏折，但是您也知道，我这个五军都督府太尴尬了，所以想要请您替我上书。”

听到是这件事，不仅是忠顺王爷，就连裴长史的脸色也严肃下来，关于参谋制度，他们三人在西南平叛的时候就曾经有过讨论，经过平叛之后，两人都承认参谋制度绝对要优于现在的幕僚制度，是能够大幅度提升部队战斗力的手段。

但是同样的，这样的制度也肯定会影响到现在朝中的平衡，陛下的的态度就不说了，就说兵部吧，他们就不可能允许这样会损害他们权利的制度成功。而这一点，两人之前的时候也说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匡明，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后明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本奏疏仅仅是内阁就不可能通过，虽然外面都说何丞这个首辅是以诗文见长的，但是他的手段也不是等闲的，数数他这一路上来，与他为敌的可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现在提出这件事来，他这个文官之首就你不可能同意，更不用说还有兵部了。所以还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计划，这件事最好徐徐图之，等职方司里从主事到司员都空了，都去你的五军都督府了，到时候参谋制度自然也就落实了，然后过两年我在上书，这件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何必如此急迫啊。”

这是三人之前的计划，只要在兵部里说话不管用，那些主事自然会去说话管用的地方，如果再加上比兵部高几倍的月奉，以及一些小手段，职方司自然也就空了，到时候落实参谋制度还不是只是名义上的事情。

“王爷，我本来也打算这样的，但是我前几天突然听说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我们的何丞何首辅提议组建京师小学堂，王爷，您怎么看这件事。”

关于怎么劝说忠顺王爷，赵明之前的时候早就和何丞商量过了，再加上有朱赶超在旁边查漏检缺，可以说这一次来，赵明心里有着十成的把握。

“京师小学堂，哼，还不是他何丞的篡权之举么，等到京师小学堂的学生毕业参加科举之后，一部分的官员就是出自他这个京师小学堂了，到时候整个天下又有谁敢反对他这个京师小学堂校长呢？”

是的，在朝中的其他人眼里，何丞建立小学堂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为了什么所谓的后明，而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对于这件事，不管是忠顺王这样的新武官一派也好，还是四王八公那些人也好，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坐山观虎斗，看着文官他们自己狗咬狗一嘴毛。

“的确，何首辅的目的我们先不说，但是肯定的，这件事肯定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成功的，到时候不管是选址还是生源都会遇到麻烦。但是很凑巧，我们五军都督府在外城的先农坛附近就有一块闲置的地皮，而且新军的军校里也有一批学生因为体能的原因被裁退。您说，如果把这两件东西拿出来，能不能让何首辅支持我们呢，毕竟兵部的权利受损是兵部的事情，但是小学堂却是他何首辅自己的事情，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兵部的金实著之前好像还曾经因为进内阁关系，和时任吏部尚书的何首辅有过一段争执吧。”

听了赵明的话，忠顺王爷和裴长史忍不住对视一眼，是啊，如果以此为条件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何首辅倒向他们这边，以公谋私不是他们这些文官最喜欢干的事情吗，更何况是关系到自己今后几十年能不能继续执掌权柄的大事。

想到这里，三人忍不住开始商量起来，商量这件事的把握有多大。

三人商量的过程没人知道，但是赵明下午离开忠顺王府的时候，已经饱了的绝对不仅仅是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