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轮 第070章 愚兄包小姐

“一次狼太母？什么意思？”胡破川脱口而出，紧跟着灵光一闪，“It’slongtime？你是说很久以前？”

“是，主人。”

“你怎么还会说英文？”

“什么是英文？”霍麻衣惊奇地问道：“我只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就这么说的。”

胡破川彻底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远古来的器灵会说汉语就罢了，怎么还会说英语；这里的文字是汉字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是简体？

还有前面霍麻衣说的绍特洄游阵，洄游还好理解，那绍特呢？不会是short吧？如果是的话，那霍麻衣所说的短距离洄游阵的说法就解释得通了。

再联想各种计量单位、龙舌兰、“他可以啦”酒，胡破川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穿越到很久之后的地球之上，只是三个月亮和大群在远古才出现的恐龙似乎又难以解释。

或许这里是平行宇宙空间中另一个地球？

左右不明就里，胡破川索性就放下这些问题，接着问道：“麻衣，教我的心法在那个第六等之上吗？”

“主人，你这么说就是小瞧了我，我敢说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懂心法。”霍麻衣有些骄傲地说：“对我而言，连天阶上品都算不得什么。世间现存诸般功法虽各有不同，但都源于我要教你的心法，它们是后世不同修士根据各自资质情况将那心法改编而来的，对那功法中间的各种玄妙之处都有不同情况的删减，这才被沦为要分各阶各品的状况。”

“这功法名为《道轮》，相传是由上古时期的人类初祖所创。后来到了中古时期，不知何种原因，初代的人类分化成了两支，各取了《道轮》中的一半，形成了供龙人修者修力的《力论》和供猿人修士修灵的《灵论》。后来随着修炼派系的演进，这两部法门演化出无数修炼之法，这就有了现在所谓的四阶三品共十二级之分。我所知的便是《道轮》的全部内容，就是只传你修灵之法的《灵论》，也远远胜过世上其他心法。”霍麻衣说道。

“是老爷子记错了还是麻衣说错了，我记得老爷子说仙魔分化的时候是远古和上古时期的分界线，怎么麻衣说是中古时期才分裂的？”但深知历史年代划分的胡破川并没有纠结于此，而是后山老人曾说过自己有很孱弱的龙隧的话，于是问霍麻衣道：“修力之法的我不能修？那个力修说我有龙隧，虽然很弱。”

“怎么可能，你就是个猿人而已，只能修灵的，哼……”霍麻衣发出不屑的语气，同时胡破川感到自胸口阵盘处传来一阵轻颤，接着一股细微的热流自胸口透入，以极快的速度绕了他周身一圈后消失。

“我原来主人那样的体质可是初代人类始祖才有的灵根与龙……啊啊啊……”

脑海中传来霍麻衣连声惊呼：“你……你……您真的有龙隧！”他的音调也变得怪异无比，称谓也用成了敬词，“主人，您竟然也是这种体质，难怪……难怪……”他结巴着说不下去了。

“我能双修吗？”胡破川莫名想到了这个怪怪的词汇。

“能，能，太能了，主人，您……您还真出乎我的意料啊，”霍麻衣忙不迭地说：“比您想象的要好得多，我再看看您灵根的状况。”

说着，胡破川又感到胸口一阵轻颤，不过这次传遍全身的却是一股清冷的气流。

“您的身体比以前强壮得多，堪比普通龙人的体质；灵根也强出以前太多，不仅灵根数量增加不少，而且每条灵根也拓宽了许多，看来这个蒹葭果对您的效用不小啊。主人，您能吃到蒹葭果，真是可喜可贺啊！”器灵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蒹葭果？你说的是蒹葭的果实吧？唉，时机不对，错过了蒹葭结果的时间，所以我并没有吃到。”胡破川有些沮丧，他听出了霍麻衣的意思。如他以前所料，蒹葭的果实果然要比叶片功效更大。

“主人，您当真没吃过？”霍麻衣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我骗你干嘛？”虽然自刚才得知自己既有灵根又有龙隧后，霍麻衣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但听对方这样的发问胡破川还是有些不高兴。

“那……那……怎么可能？您这是只吃了蒹葭叶子？天呐，没吃果子都成这样了，那……那吃了还不得起飞了啊？”霍麻衣有些激动地口吃，“主人，原来您体质好得离谱，好得离谱啊，哈哈哈……”

胡破川也明白了，“原来蒹葭不只能充饥、健强身体，还能改善体质？莫非当初你说的能改善我体质的草药就是蒹葭？”

在得到器灵肯定的答复后，他更加欣喜，“前天蒹葭就开始顶出花葶了，这两天都是事儿，我倒把这个给忘了，得赶紧看看蒹葭结果了没有？”

霍麻衣却没有着急，沉声说道：“主人，您先别急，那个修士的事儿不能再拖了，先解决了这个麻烦再说。请主人稍等片刻。”

“别杀他，虽他对我没有多少善意，毕竟与我同族，别伤他性命。”胡破川虽不是滥好人，但也不想让霍麻衣出手杀他。

“主人，您放心，我不会杀他，目前也杀不了他。况且……况且您现在还缺个跑腿儿的。”霍麻衣阴阴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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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此刻已入定，虽然心知几步之外的胡破川没有任何可以伤害到自己的可能，但毕竟是身处异地，他还有些不放心，早就打开了他的八角阵盘防御。然而恰好在入定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脖子附近有一丝凉意，似有微风吹过，心下不由大惊。

要知道这个阵盘是家族中的传承宝物之一，灵石激发，可以抗住结丹修士一击，这也是他激发后敢于安心修炼的主要原因，但这丝风却偏偏吹了进来，这让他毛骨悚然。

猛地睁开眼睛观察四周，却发现此刻自己竟然没在打坐，而是站立在一片虚空中，周遭黑漆漆的，唯独正前方有一个人形的光影，那光亮异常耀眼，晃得自己睁不开眼，只能手搭凉棚才可模模糊糊看见。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可知罪？”

“道友是谁？怎会出现在此地？我又有何罪？”感受到对方传来的阵阵威压，修士强撑着身体问道，话虽严厉，但丝毫没有底气。

“哼，何罪之有？用开灵之言诱骗他，这难道不是罪过？一路上更是数次对他起了杀念，还敢说你无罪？”霍麻衣冷言斥责道。

“道友言重了……”那修士明白对方所说的“他”是谁，正欲开口解释，霍麻衣却打断他接着说道：“言重了？哼，以他的身份，别说你想动手，就是脑中有这个念头也是罪当魂飞魄散。”

“不知……”

修士话还未说完，就再次被打断：“他是浑仪教的教子，因前世杀孽太重，因而被天道断了修缘，教主耗费无数资材，才为他安排下此生的转世修炼。本尊乃是教子护卫，隐身护佑在他转生之体的左右，就是要替他清除各种潜在风险，现在你说，你该不该杀？”

“浑仪教”是什么这个修士并不知道，更不懂“教子”这个称谓是何含义，但仅从能破开阵法又摄自己进入虚空，对方绝对是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多少的巨修，这才是那人的护卫而已。而方才其话语又言之凿凿，他更是不敢不信，所以汗水涔涔跪倒在地回答道：“晚辈有眼无珠冒犯贵人，他也未曾说起此事，所以此前晚辈种种所为实在是无心之罪，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晚辈这一次。”

霍麻衣见自己的恫吓起了效果，语气便缓和了许多道：“教子未曾提起，是因为他尚未觉醒，还不知前世与今生之事，若他觉醒你以为你还能有命在？本尊念你是初犯，又与教子同一种族，在这化外之地生存不易，以前冒犯之罪权且代教子记下，今日便饶你一次。只是开灵之事你不可再次提起，教子何等人物，还用得着你我动手？本尊观他气血渐旺，约莫不出月余便可自开灵根。”

修士闻言更是大惊：借助修士进行开灵是修仙界的基本常识，猛然听到所谓教子竟然会自开灵根，这是何等人物才能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况且还有如此高手护卫其左右，更是闻所未闻。

“谨遵前辈法旨。不知前辈还有何吩咐？”修士战战兢兢问道。

“吩咐倒没有什么。嗯，对了，”霍麻衣仿佛刚想起什么：“我看你年纪不大却也是筑基中期修为，离后期之境也是一步之遥，未来要想结丹也就是十年左右的水磨工夫，资质想来不错，不如趁他尚未觉醒之机拜他为主，待日后他定不会亏待与你。”

修士闻言有些犹豫道：“前辈，晚辈乃是中州观澜郡包氏家族修士，虽因故逃到此地，但怎么也算是名门望族之人，将来或有机会成为城主，认他人为主，恐怕……”

霍麻衣满色一沉道：“观澜郡？还名门望族？莫说小小一郡，就是整个中州也只是弹丸之地，谅尔等蝼蚁眼界也未曾听说过‘浑仪教’的强大。也就现在这个时候认教子为主才有一分可能，待他觉醒回归宗门，你包氏老祖过去都未必会让教子的仆役抬眼看看。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修士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道：“晚辈因家族变故借传送阵来此地，准备晋升结丹期回去报仇，蒙您老抬举，晚辈自当粉身碎骨护佑主人，未来的好处自不敢奢望，只求教子大人可以稍加恩典助我复仇成功。”

这算是答应了霍麻衣的要求。

“此事简单，教子觉醒后自有分寸。认主仪轨待教子开灵后再说，谅你这段时间也不敢背弃。你为奴仆后须牢记一点，他觉醒之前不可与教子谈论他的过往，不可与他谈论我的存在，这算是对你的考验，更是对他的心智的磨练。你可记下？”

“晚辈铭记肺腑，前辈尽管放心，保证不会有失的。”包姓修士信誓旦旦。

“还有，别再打那块灵石的主意，那阵法还有大用。”

“晚辈不敢。”修士承诺。

“好了，你去吧。”光影中的霍麻衣挥挥手，光影渐渐化为虚无。

包姓修士蓦然张开双眼，发现自己仍打坐在阵法之中，只是浑身衣袍上的汗水提醒他，刚才的事确实发生了。

“麻衣老兄，问题解决了？”胡破川平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

“呵呵，主人，这小修士见识少，我也受不足魄力所限，只能用一个简单的入梦幻术来诱骗他，马上他就会过来求你当他的主人，不必客气，答应了就是。”脑海中的霍麻衣轻笑道。

正说着，包姓修士已经站起，举目向这里张望，他心中却颇有疑虑，此刻他心中暗忖：“方才情急之下就贸然答应那个所谓护卫，答应得有些急了，不过也罢，与那人所谓主仆之约仅在口头，做不得数。来日方长，待过几日那人没有自行开灵，定斩其以解今日被欺之恨！”想罢，他有些犹豫地向这里走来。

见他走来，胡破川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浮土，然后用大拇指蹭了蹭鼻翼，笑嘻嘻地看着他。

包姓修士仔细看了看胡破川，虽有一丝怀疑，但仍不敢不谨慎行事。他深深作揖道：“教……叫您琥珀兄弟可能有点不敬，刚才我想明白了，相逢便是有缘，在这个全是土著的地方，我们应该互相帮助的，您对这里比我熟悉，不如以后我都听您的，你看这样可好？”想到霍麻衣的告诫，修士怕直接认主会让对方起疑，于是换了个不太蹩脚的借口。

胡破川一面暗自奇怪这器灵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对方如此，另一方面也有些惴惴，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名让全州都在通缉的修士，本领之大是现在自己无法驾驭的，虽霍麻衣有手段，但也没必要把事情搞得太大，于是说道：“看大哥你说的，我们就是兄弟，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修士见对方并未提起主仆之约，心中不由一松，又见胡破川从胸口摸出一株蒹葭丢给他说：“大哥，这算是见面礼。蒹葭成长条件太复杂，我也没有更多，就先给你一株。等以后条件具备了，我会大量种植，两三年便会成熟一批，到时候我再分给你一些。”

“谢谢教……贤弟，”修士再次作揖，忙从储物袋中祭出一只尺把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玉匣，将蒹葭小心翼翼放入其中。想了想，祭出一柄白色宝剑和一枚红色丹药递给胡破川，“看我这个当大哥的，竟然没想到给您礼物，倒让您给我在前了，惭愧惭愧。贤弟，我这里就只有这颗续命丹药和这柄宝剑还算拿得出手，也权做见面礼，还望贤弟您笑纳，笑纳！”

胡破川接过那柄白色宝剑，却没拿那丹药，修士以为胡破川客气，正要再次递过去，胡破川说道：“并非我不接受，只是这丹药非常珍贵，我却无处可放，还是你先替我收着吧。”

修士有些尴尬地搔搔头，犹豫半天，终于一咬牙便解下自己的储物袋，从里面祭出一柄黑色的宝剑，然后将那个储物袋颤颤巍巍递给胡破川，道：“这个……”

胡破川曾见他多次从那里取出过东西，知道那就是司马珰修仙小说中所写过的储物工具，知道那物对一个修士的重要性，于是一手压下道：“大哥不必如此，小弟现在未曾开灵，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可放，这东西还是你收着吧。宝剑我收下用作自保，那丹药也先寄放在你那里。”

包姓修士也舍不得自己的各样宝贝，手中偏又无其他储物工具，便顺水推舟的收回，嘴里说道：“也好也好，算我先替您收着的。”

“还不知大哥名讳如何。”

“愚兄姓包名……”修士说到此处停顿一下，然后有些腼腆，“……名啸杰。”

“包小姐？”胡破川心中暗笑，“叫什么不好，叫这个破名字。”嘴上却说道：“好名字，虎啸天地的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