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轮 第042章 原来他在这儿等我呢

【日记一则】

2017年10月17日，星期二，晴

今天是老大齐志斌的十九岁生日，大家为了庆祝，准备给他弄个别致的晚宴。

我提议大家去趟三里屯酒吧一条街，虽然大家都嘲笑我是个还不应该喝酒的小屁孩，不能去那种花花世界，但是当我说我来买单的时候，这群色狼都欣然前往。

这里酒吧确实很多，老外也很多，尽管北京秋天的晚上已经有些冷的，可是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的极其清凉，尤其是女人们，让那几个家伙眼睛都直了。

我请他们吃的是墨西哥菜，选了一家叫做“墨西哥风情”的酒吧。酒吧面积不大，人也不多，可能是我们的目的比较单纯，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来这里是为了丰富夜生活，我们只是想借生日之际开开眼界。

要说起来，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这里的老板娘，不，应该是老板竟然和阿姨认识，还是阿姨嫁给我爸爸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的室友，她叫钱多多，我要叫他阿姨，他却让我喊她多多姐。

哼，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还和阿姨同辈，当我姐姐不就把我弄老了么？

不过认识老板还是有好处的，尽管我还差几个月才到十五岁，但也有幸第一次尝到了Tequila这种烈性酒。

那三个家伙以前都喝过白酒，他们都说特奎拉不如我们的白酒好喝，真没白瞎这个酒名，特奎拉——太亏啦。

我以前没喝过白酒，倒是很喜欢Tequila这种龙舌兰酒的味道。

多多姐给了我一张会员金卡，说以后要消费可以给我七折，她说她不会把我喝酒的事情告诉我爸和阿姨，直到我十八岁以后。

她真是个好人，以后我会常来的。

——摘自胡破川第五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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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盘上的一份文件】

钱多多，女，31岁，“墨西哥风情”酒吧老板，未婚。

拟采用接触方法：本月18日为齐志斌十九岁生日，可在“墨西哥风情”订餐，中间借口见过那个女人与钱多多的合影照片为由攀上关系。

拟问询内容：那个女人与钱相识过程，作为室友期间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与父亲相识的过程等。

……

——部分内容摘自3-1#文件《钱多多调查情况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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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褚方带着一小竹筒和一个小兽皮袋来到了后山胡破川的住处，看到了一脸苦闷的胡破川。

“老弟，怎么愁眉苦脸的？”他看了看草田里长势极佳的龙舌兰，奇怪地问道：“这草长得这么好，明天又到了该交差，连你不足的二十七棵草我也带来了，还有啥可愁的？”

他拍了拍系在腰间的兽皮大口袋。

“老哥，我不是愁这个，”胡破川长叹一声，“我愁的是今后都是岳薇姑娘给我送饭食了，刚才她亲口对我说的。”

“这有什么可发愁的，薇薇长得那么水灵，是寨子里的第一美女，心地又很善良，寨子里从小孩子到老人都喜欢她，暗恋他的小伙子也很多，你……你不是也喜欢她了？明白了，你是害怕以后被褚昆打了吧？”

“滚，老没正经，我宁可爱上肉猪龙也不愿意招惹那个母夜叉。咦，你刚才说喜欢她就会被褚昆打，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晓得？褚昆迷她迷到神魂颠倒，谁敢追求薇薇，他就打谁。”褚方很惊奇胡破川竟然不知道岳家寨里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哈哈哈”，胡破川心情立刻变得大好起来，接着他又别有用心地认真脑补了一下：母夜叉岳薇住在褚昆那个金碧辉煌的屋子里，樱桃小口被呲着黄牙的恶臭的嘴吻着，枕头旁是褚昆的像木棍一样竖立着的臭袜子，桌子上是半年也不曾洗过、无法辨清颜色的衣服。嘿嘿嘿，这画面太美他实在不敢想下去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暗爽。

“不说这个了，”看到满脸笑意的胡破川，褚方奇怪这猴人到底怎么了，怎么愁的愁的就一下子变得这么欢乐了呢。他晃了晃小竹筒道：“明天一早你就要交草了，今晚咱哥俩儿喝两口，预祝你的任务圆满完成。”

“这是什么？”

“当然是酒啦，谁家喝水用这个？”

老褚口对着竹筒仰头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后交给胡破川，“老弟，来一口，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

胡破川拿着竹筒，在手中晃了晃，发现里面的液体不多，一股类似龙舌兰的味道散发出来，对着老褚说：“这是龙舌兰酿的？”

没等对方答话，他也仰脖喝了一口，清冽的酒进入嘴里的刹那，他面色一凝，熟悉的味道让他一时失神。

“当然是了，好喝吧，它还有名字，叫‘他可以啦’。”老褚见胡破川饮下后的神情恍惚，认为对方也尝出这是好酒，便得意洋洋地说道。

“什么，Tequila？”他是失声惊呼起来。

“你吼什么呀？是你发音不标准，是‘他可以啦’。”褚方纠正道。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胡破川闻言再度失神，不由喃喃自语道。

他知道，Tequila是墨西哥产的一种烈性酒，以前他为了接近钱多多，曾在“墨西哥风情”酒吧里多次喝过，齐志斌说它难喝的程度胜过某栏山的二锅头，可胡破川却一直很喜欢那个味道。而今天褚方给他喝的正是味道更淡一些的Tequila。

如果以前那些诸如“恐龙”、“霸王龙”、“马普龙”的称谓，以及“米”、“亩”、“斤”、“吨”之类的计量单位，“年、月、日、小时、分钟、秒”这样的计时单位给他的仅仅是惊奇，惊奇这个世界如何与自己所在的地球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的话，今天的龙舌兰酿出的酒的味道，以及那个‘他可以啦’的名字，给他的就是震惊。

这里是地球吗？如果不是这里的人长相与自己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太阳更大一些，如果不是月亮有三个，他想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这是地球吗？”他习惯性的用大拇指蹭了蹭鼻翼，毫无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地球是什么？”胡破川一看褚方的表情就后悔了，他还没来得及制止，老人家就问出了带有浓重地方发色彩的问题：“能吃吗？”

“……”

胡破川深吸了一口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他赶紧问了个褚方一定知道答案的问题：

“老哥，今天早上寨子里召集你们说了什么？”

褚方顿时来了兴致道：“还能是啥，就是告诉大家田氏家族组建不了了，这里还是岳炙的岳家寨。”

“哦，这是为什么？不是只要成了修者就能组建修仙家族吗？”

“嗯，这话没错，但田成这孩子也真是老实人，他今早把没有开体的事情照实说了。”老褚叹了口气，其实他和田家关系不错的。

“开体没成功？”说这话时胡破川长舒一口气，心道：“这就对了，我说么，以老爷子的见识怎么可能说错呢。”

“那怎么会传出来他开体成功的消息呢？”胡破川还是有些疑虑问道。

“这是小四的诡计。”褚方就把田成当众说的话向胡破川复述一遍。

胡破川听了此话却是疑惑更重：小四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田成硬说小四畏罪潜逃又是为什么？他昨天还来过这里，应该也是怀疑小四是死在自己手里的，为何不深入挖掘却是草草了事呢？

“这事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自己对田成还得加点小心。”胡破川暗暗告诫自己。

“那田成说没说小四是从哪里逃出去的呢？”胡破川问。

“没有，大家也没问，他也没说，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褚方有些奇怪。

差远了，比起地球上的现代刑侦理念差远了，一个人的失踪怎么会如此草率，若警察是用这种手法查阿姨死亡事件的话，胡破川根本不用做任何的事前准备。

当然这也是好消息，既然没人再关注这件事情，就让小四继续“畏罪潜逃”吧。

“没事，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他回答道，“对了，老哥，明天我该怎么交这批草？”

“清早拔出来放在田边等着就行了，岳台会来收的。”褚方答道。

两人又对饮几口“他可以啦”后各自回家。

种草第三十天。

后山田垄旁放着胡破川准备上交的龙舌兰，整整五百株，包括了比他自己种的草稍矮一些的二十七棵。

来的人却不是岳台一个人，还有岳炙、褚昆和田成三人。

岳台对胡破川种的草大加赞赏，点齐数目起身告退。

田成看了看胡破川道：“琥珀，草种的不错，大大出乎我们的预料，看来以前太低估了你的能力，寨主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从此之后让你每月种五垄田，来充分发挥你的能力。”

五垄田？有没有搞错啊？我原先只是种的一垄田，寨主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这是要替死去的小四报仇吗？而当他看到岳炙以同样疑惑的眼光望着田成时，他才醒悟：这里压根没有寨主什么事，完全是田成一个人的主意。

于是他直接向岳炙深施一礼：“寨主，琥珀虽足额上缴了任务，但也是废寝忘食的结果，种五垄田的任务我可完全没法完成。种不出来我自己受罚是小事，可耽误了寨子的民生大计，我可担不起责任，还望寨主三思。”

岳炙看出胡破川的为难，正想说什么，却传来了田成淡淡的声音：“琥珀，不是我们不考虑你有难处，但你也要考虑一下寨子里的困难。你也知道小四现在不在了，”他把重音放在“小四现在不在了”这句话上，透出一股只有胡破川可以听明白的威胁之意，“他承担了四垄田的种植任务，寨子里其他种草的人都是满负荷，而你是寨子里唯一只种一垄田的人，你不多种些还怎么对得起寨子，对得起小四教你种草之恩呢？”

这个理由真是冠冕堂皇，胡破川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话，他只好再次抱拳施礼，不过这次不是对着岳炙，而是田成。鬼都能看出这件事儿上你这个寨主根本做不了主，还拜你作甚。

他对田成说道：“特派员，我确实不可能种那么多的草，望您三思。”

田成却仿佛没有看到胡破川见礼一般，他眼望天空嘴里却自言自语道：“嗯，确实有点勉为其难，唉，若是有些好办法可以减少点劳动量，或许消化掉小四的任务也不是不可能的。”

胡破川用大拇指蹭了蹭鼻翼，眼睛一亮，心道：“原来他在这儿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