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轮 第011章 可曾修炼？

【日记一则】

2009年6月1日，星期一，晴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但我没有出去玩，妈妈不在了，也没人带我去。

而且爸爸今天要结hūn了，他也不zhǔn我出去。

爸爸让我hǎn新娘“妈妈”，我不想hǎn，因为她没有妈妈好看，一点也不像妈妈。

下午没人的时候，她还狼狼地qiā了我的pìgǔ一下，téng得我哭了，她piàn爸爸是我自己shuāidǎo了哭的，爸爸就相信了，可我说她qiā哭我的，爸爸就不信。

还让我以后要听她的话。

我才不听呢，我hèn死她了。

——摘自胡破川第一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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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觉着大约有五成把握吧。毕竟我们也不知道特使大人会怎么做，如果是我们孤陋寡闻，误以为这种怪物是罕见之物，但对帮派而言是司空见惯的，或者那怪物虽稀奇，但对帮派并无多大作用，那我们或许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田成有些忧虑地说道。

“若是找到了，哪怕只有龙晶，拼着让特使大人怪罪，我也会让那怪物碎尸万段。”岳炙恨恨地说道。

闻听此言，田成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可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哥哥，你回来了？”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正堂外跑进的窈窕身影说道。

“田成哥，你也在啊？”看到站在岳炙旁边的田成，那女子秀美的脸颊立刻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变成一对弯弯的月牙的明亮眼睛，也牢牢停留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再也收不回了。

听到这话，田成转脸看向了那个女子，原本欲言又止的表情也立刻换上了阳光灿烂的微笑。

在岳炙身后树立的褚昆见状，眼中冒出了一股愤怒的火焰，正要做声，却看到岳炙回首向他示意的眼色，他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快。

“薇薇，哥在这儿，你往哪儿看呢？”岳炙转回头冲着女子打趣道，眼神中也露出久违的温柔。

来人正是岳薇。

听到哥哥的话，她脸上一红，然后赶紧对岳炙说道：“晶龙找到了没？”

“没有，”岳炙立刻收敛笑意，脸上一片怒杀之色，“那畜生掉落山崖之后就没了踪迹，我们也没再找到。”

“那该怎么办才好？”一抹忧虑之色浮现在岳薇脸上。

“我和田成正在想办法。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回去吧。”岳炙说道，“对了，这件事情先保密，若有人问起，就说晶龙已经找到，不过受了伤，小四正在树林里照料，让大家别担心。”

“哥哥，这次我来找你，还有其他事情。”岳薇道。

“还有什么事？”岳炙一愣。

“后山爷爷让你别杀那个猴人，他想见一见。”

“猴人？”岳炙一愣，很快明白了是岳薇指的是什么，“呵呵，这个外号还真贴切啊，准是那几个小家伙给起的。后山那老家伙要见他？告诉你多少次了，除了送饭食，别没事儿老去招惹那个老家伙，你就是不听。薇薇，那老头而为什么要见那个猴人？”

“不知道，他就说想见一见他。”

“田成，你觉着呢？”岳炙转头问田成道。

田成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对岳炙说道：“这倒没什么，若是后山爷爷他老人家想见见那个怪物，也不无可，可是就要麻烦薇薇妹子了。”

岳炙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岳薇就低下头红着脸说道：“那倒不麻烦，我一会儿就送他过去。”

岳炙轻咳一声，岳薇才发现有些不对，寨主是哥哥而不是田成，哥哥没有命令自己就这样说确实不妥，于是满脸尴尬地看向岳炙。

岳炙瞟了一眼田成后对岳薇说道：“薇薇，就照田成说的办吧，现在就去。”

岳薇答应一声却没动地方，低着的头还不时偷瞄一边微笑着的田成。

“马上！”岳炙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也严厉了些。

见岳炙这么说，岳薇也只好低头答应，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田成后，缓步走出正堂。

怪胎褚昆火热的眼神跟随着岳薇婀娜的身姿一同离开了正堂后，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田成看向岳炙，见对方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心中一凛解释道：“岳炙兄，我没想到……”

“不必说了，都是自家兄弟没啥关系，反正都是为了寨子。”岳炙一摆手，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看你还有些话要说，就先打发她走了。”

“嗯，正是。刚才听薇薇妹子这么一说，我又有了些新的想法想给你说说。”田成道：“那老东西平日从不过问寨子里的事，今天却突然要见见那个怪物，我想无外乎这两种情况：第一，这怪物确实有不平凡之处，虽然我们看不出来，但那个老东西肯定知道，这才想见识一下；第二，老东西也不知道怪物的来历，见他也许只是见猎心喜，以那老东西的阅历，或许可以从那怪物身上找到些有用的东西。其实不管那一种情况，都对我们非常有利。”

“这话怎么讲？”岳炙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那老东西和薇薇妹子的关系甚好，所以只要怪物是有价值的，他一定不会瞒着薇薇妹子，我们就找机会让薇薇妹子告诉我们。等到了特使大人前来，若他知道怪物的价值，我们便什么也不用说；若是特使大人甚至是整个帮派都不清楚，我们便可以将老东西所说和盘托出，必化解这次危机。”

岳炙不住点点头，转而一想又问道：“那若这个老东西也不知道这怪物的价值呢？”

“若是特使也不知道、那老东西也不知道，那就跟这个怪物毫无价值没有任何区别，那到时我们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田成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让老东西去看看那个怪物等于多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还有，若老头子看过之后也不清楚他的价值，我们也好另想办法，总好过现在只能干等着帮派来人的状况。”

“为何要背着薇薇跟我说，而不是不直接将这个想法告诉她？”岳炙道。

“你肯定没有看出来薇薇妹子对那老东西的感情，如果让她知道我们的想法，难保不会告诉那老头，到时候我们再想套出消息可是千难万难了。”

“我刚才就猜出你称老东西为后山爷爷是想博得薇薇的好感，其实你多虑了，这丫头的心思我知道，我想你也知道。”岳炙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成。

田成微微蹙眉道：“岳炙兄，我……”

“你不必多说，我告诉过你的，薇薇虽有她的想法，但我还会以村寨的未来打算，所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的。”岳炙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田成有些尴尬地说。

护卫着岳炙的褚昆在旁边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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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薇叫住了扛着胡破川正准备进入小屋的岳泰。

“阿泰，不用把这个猴人放这里了，带上他和我去趟后山，去见见后山爷爷。”岳薇说道。

见岳泰为难的脸色，她补充道：“是我哥哥……是寨主命令的。”

岳泰这才面露喜色，痛快地答应一声。

“死脑筋，非得搬出寨主的命令。”岳薇啐了一口。

岳泰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嘿嘿笑着搔了搔头上的短发，跟在了岳薇后面向后山走去。

被岳泰丢到屋子中间的胡破川看到后山爷爷第一眼的感觉是惊奇。

老人赤裸上身，跏趺坐在屋子正中，身体极瘦，瘦到身体上的皮肤都起了一层层的褶子，像一匹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的蓝色布料。头上光秃秃的没有头发，颔下却是很长的银灰色胡须，面庞极瘦，只比骷髅多了一层皮而已，脸上唯一可以显示他还活着的就是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爷爷，这就是那个猴人。”岳薇恭恭敬敬地说道。

老人抬眼上下打量胡破川。

当他看到后者的双手时，眼内精光一闪，扶着插在旁边的龙头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尽管拄着杖，他依旧有些蹒跚，慢慢走到胡破川眼前，蹲下身子，伸出枯干的右手轻轻拂向胡破川的胸口。

胡破川正要挣扎，却看见老人眼中一缕和善的目光，知道他并非要伤害自己，也就不再动作了。

他只觉着一股清凉之气自胸口开始发散，向上直通自己的头部，向下则分流至四肢百骸。

“好舒服！”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那股清凉之气源源不绝，像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着胡破川的身体，两天来身体的种种不适在逐渐减退，特别是流向下肢的那两股气流，让他持续剧痛的双腿有了些恢复知觉的感觉。

这气流到达双膝处似乎受到阻碍，逡巡着难以前行。

老人眉头一皱，眼睛猛然一睁，压在胡破川胸口的右手也开始发力了，只短短几息时间，那两股气流便冲破了闭塞之处，一口气通达他的脚趾端。

老人眉头渐渐舒展开，微一停顿，遍布胡破川全身的清凉之气迅速回转，按照来时的路径退了回来，然后老人收回了右手。

胡破川的双腿有了知觉，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剧痛。

“多谢老人家给我治疗腿伤。”因双手被缚在腹部前，不能做谢礼，他微微点头向老人致谢。

岳泰听胡破川这样一说，显然想起了岳炙所言，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岳薇使了个眼色，便不敢说了。

“我没有治疗你的腿伤，也没有能力治疗，只是将腿上因伤受阻的经络打通，能够保证你腿伤痊愈后不会留下后遗症而已。”老人淡淡说道。

“你可曾修炼过？”老人突然问道。

胡破川一愣，这可不像这几天这里的人见到自己问的第一句话。

“不曾修炼。”胡破川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老人刚才眼中的精光一下子消散了，他身上的气势也一下子少了许多。

“也对，若是修炼过绝不会受这样的伤，”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问道：“你们家乡可有人修炼？对了，还没有问你来自何方？”

胡破川已受老人恩惠，心中自然非常感激。但对于自己的经历还是不敢如实告知，略一思索便答道：

“回老爷子的话，我只记得遭受重击后昏倒，不知怎样就来到了这里，紧接着便遇到了猛兽，躲闪过程中被那家伙撞倒的树压了双腿，那家伙要吃我，情急之下我用手边的树杈捅伤了它的眼睛，然后就又没有知觉了，再后来就被这位叫岳泰的兄弟带回这里来了。”

听罢这番话，老人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然后陷入沉思。

屋里沉静了半晌。

岳泰忽然开口说道：“老爷子，看你也看过了，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带这个猴人走了。”

老人被岳泰从沉思中唤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转而对胡破川说道：“那你可曾听说过修炼？”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胡破川答道。

“那你说来听听。”老人登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