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中,顿时杀气凌然。
现在本来刚过午后,应当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森森杀气却让人心中泛起寒意。
不管是主考官,还是一旁的武生们,全都屏住呼吸,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二人二骑,手中起了汗。
唯有黑汉牛皋,挥舞着双锏,大喊道:
“大哥哎,快快宰了这货!”
旁边的人闻言,都满脑门黑线,那可是王爷啊,怎么在这牛皋嘴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但,他们心中也暗暗为岳平打气,毕竟,武生里大部分都是平头百姓,就算有富贵人家,那也没皇亲国戚啊。
岳平则代表了他们。
往大了说,这场比试,已经不再是岳平和小梁王二人之间的斗争,而是他俩背后,各自所代表的阶层之间的一次较量。
普通百姓能否用自己的力量,争取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马背上,小梁王一听牛皋这话,更是来气,只见他催马向前,单臂挟枪,手腕一抖。
枪头乱点,足足出现了五朵枪花,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朵,才是蕴藏杀机的枪头。
“小梁王真是厉害啊。”
不少人感叹道。
在场的除了三名主考官,皆是习武之人,内行看门道啊,一眼就看出了这一枪,是有多厉害。
“哈哈哈,小梁王真乃英雄也。”
张邦昌抚着胡须,满脸笑意,就算他不会武功,但单看这枪花,就知道肯定很强。
一瞬间,小梁王已经到了岳平近前,就在两马分鬃之际,他猛地一枪,直奔岳平的哽嗓咽喉。
这一枪要是中了,岳平可就一命呜呼了。
“哎呀!”
众人暗道不妙,这一枪,太过歹毒和强悍,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去。
就算是老帅宗泽,也暗自捏了一把汗,怕岳平撑不过去。
但,同怒发冲冠的小梁王相比,岳平则显得很从容。
他一直纹丝未动,直等到小梁王的枪头,已经要扎到他的喉咙时,这才把头微微一偏。
刷!
枪头走空!
“啊?”
小梁王先是一愣,紧接着“刷刷刷”再次扎出五枪,分别奔着岳平的眉心、脖颈、胸口、软肋、腹部,这五处命穴。
只要有一枪命中,就能结果了岳平。
面对如此凌冽的攻势,岳平仍然不慌不忙,一个下腰,躺在了马背上,躲过了这波攻势。
等他再次立起身,小梁王又是顺势一劈。
当!
这次,岳平双手持着银枪,横在身前,猛地一举,把小梁王的长枪崩开。
“啊呀!”
小梁王只觉得虎口酸麻,连忙错开马匹,同岳平拉开了距离。
足足对峙了二十多息,小梁王这才再次进攻。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两人过了上百招,但依然分不出胜负。
说是过招,实际上,只是小梁王单方面的进攻,岳平根本就没进攻过,一直在防守。
“你还要躲到几时?”
小梁王直想骂娘,他银甲中的衣物,都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握着长枪的右臂,也在微微颤抖。
实在是吃不消了!
更可气的,是岳平依然老神在在,连颗汗都没出!
岳平一歪头:
“比武还会出汗?”
气得小梁王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张邦昌听到小梁王的话,灵机一动,吩咐左右道:
“岳平扰乱考场秩序,来人!将他压下去,打断双腿,以正视听!”
“是!”
两名军士走到岳平马前,一时半会却也不敢动。
他们都明白岳平有多厉害!
“罢了。”
岳平自行下马,走到了看台前,仰起头,淡定地看着张邦昌,问:
“不知考生所犯何罪?”
张邦昌冷笑一声,道:
“岳平,你明明技不如人,却一直躲闪,拖延武比时间,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岳平并未回答,而是冷冷地看着张邦昌,不怒自威,吓得张邦昌退了两步。
“大胆岳平!竟敢抗法!来人,给我就地正法!”
“张大人,还请息怒。”
就在这时,宗泽急了,连拦下张邦昌,关切地看着岳平,问:
“岳平啊,你可有何话说?”
岳平原本已经打算改变计划,杀了张邦昌,反出城去,但,他又不忍宗泽老元帅伤心,这才拱手道:
“启禀元帅,考生出身低微,如果还手,一不小心伤了梁王,皇上恐怕会怪罪于我,所以考生只得躲闪。”
小梁王闻言,本来想发飙,可是一想,自己好像真打不过岳平,只得乖乖闭嘴。
“噢……原来如此!”
宗泽长出一口气,这老头,精明得很,又追问道:
“那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岳平会意,再次拱手道:
“考生斗胆谏言,还请诸位大人作证,考生要同梁王签下生死状,若有死伤,后果自负。”
“本帅看来,这个方法可行,张大人,你呢?”
宗泽看向张邦昌。
张邦昌也乐了,哎哟喂,他本来就同宗泽这个武官之首不对付,如果岳平得了武状元,宗泽的势力就更强了,正好,借这个机会除了岳平。
更何况,在他看来,小梁王一直都压着岳平打,让岳平只剩保命之力,如果签下生死状,必能不再保留实力,把岳平杀了。
“本官也同意。”
见张邦昌同意了,其他二人自然赞成。
但,小梁王可快哭了,这狗贼,还嫌他死得慢吗?
张邦昌还冲着小梁王使眼神呢,像是在邀功。
不多时,两份生死状起草完毕,岳平直接按了个手印在纸上。
小梁王也没法拒绝啊,这事可是经过四位主考官批准的,在场的,没人能反对这个决定,他只能狠狠地望了眼张邦昌,也按下了手印。
二人翻身上马,再次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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