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大陆——
一片古老而又繁华的大陆。
灵霄大陆的西部,是处战乱征伐的频繁之地,血腥与混乱在此随处可见。
这里的土地被山脉与森林分割着,也被各个帝国所抢夺着,物竞天择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被演绎到了极致。
而天琰帝国,正是这群狼中的一位霸主级存在,虎视着周围的诸多敌手,随时都有可能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而帝国中,又以皇室与各大家族为最,皇室自不必说,掌控着如此庞大的一个帝国,其雄厚的底蕴想想便足以让人噤若寒蝉。
除了皇室以外,各大家族也各有千秋,而言家,则是这其中的不可忽视的佼佼者。
这是灵霄大陆的玄黄历十四年,天琰帝国,正在经受着一场暴雨的洗礼。
淅淅沥沥的雨中,雨水如绵,在凄风中飞舞,凌乱了他的玄衣,也淋湿了他的长发。
那道紫色身影,在雨幕里显得格外的孤寂,那双曾经神采奕奕的黑眸里,也消失了往日的光泽。
此时此刻,言如煜的面前,正伫立着一座庞大的灵石碑。
这是家族检验子弟灵脉等级,最为直接,也最为受人瞩目的方法。
而这座本应该绽放夺目色彩的石碑,却出人意料地熄灭了一切光彩,变得诡异的死寂,黑色,唯有黑色。
他不敢看向那抹死寂的灰黑色!
毫无生机的灰黑色!
那代表着人的天赋的两个极端!
耀眼的紫色,是能够令整个家族振奋的骄傲,令人尊敬的存在,而他………
“黑色,居然是黑色……”
“这灵脉是有多烂啊……”
“这个天才的儿子,也太废柴了吧……”
“没想到昔日闻名言城的少年,竟然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嘈杂的窃窃私语声从四方传来,包含着质疑,亦带着嘲讽。
这一声声嘲笑,如同一根根利刃般,深深地扎进少年的心里,让他呼吸愈发急促。
言如煜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略显清秀的稚嫩脸庞,漆黑的眸子木然地在周围那些嘲讽的同龄人身上扫过,其嘴角露出的自嘲,似乎变得更加苦涩了。
“这些人,都如此刻薄势利吗?或许,他们曾经在自己面前露出过最谦卑的笑容,所以,如今想要讨还回去吧…”
言如煜苦涩地一笑,旋即落寞地转身,安静地走出了测试的人群,孤单的身影,与周围的世界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父亲的缘故,他曾经被赋予过极高的期望,认为他继承了父亲的绝顶基因。
因此,无数资源的倾斜,无数羡慕乃至嫉妒的眼光投射,让他习惯了自己的骄傲,他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他始终这么想着。
站的越高,跌的越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场地外的看台上,数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眉头紧蹙。
“怎么会呢,先天性封印灵体,这小子的运数也太……”
一位气度非凡的老者喃喃道,他的声音显然透露出一股极度的不可思议与难掩的失望。
“或许,我们对他的期望太高了吧……”
另一位略显清瘦的老者长叹道,语气里充满着惋惜,但很快又恢复到了平静,仿佛从未在意过。
“他父亲的基因估计都转移到了他大哥言珑身上了。”
又一位鹰钩鼻的斜眼老者不屑道,“亏之前家族这么倾心栽培他,真是浪费了!”
“唉……”
………
言家后山顶上,这是座高耸的丘陵,常年的雾气弥漫在这里,显得极为的安静。
这里寻常没有人打扰,是他之前独自修炼的场所。
言如煜独自站在山头,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重峦叠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失落。
他闭上双眸,盘腿而坐,运转起功法,光晕迅速的弥散开来。
随着印法的转变,周围的天地灵力开始向他汇聚而来,进入他的体内。
然果不出他所料,这本应被言如煜所快速炼化的天地灵力,却犹如受到重重阻隔一般,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他的泥丸宫流去,经过了许久的时间,才慢慢被他所吸收,同化在他的身体内。
这种速度,堪称龟速。
这就是先天封印灵体的惩罚,最为低级的灵脉。
灵脉和灵体,是灵武者最为显著的标志,而灵武者,也是这个大陆上最受人尊敬的身份。
不同的灵武者根据相应的实力,被人为的划分为不同的等级。
大境界里,有着灵元境,灵丹境,灵婴境,灵虚境以及更高层次的说法。
而每个大境界,又都被分为小成,大成,巅峰三个层次,每个层次间,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
当然,灵力修炼并非唯一的途径,当灵力繁衍到巅峰时,诸如炼药师,灵纹师,灵器师等全新职业也喷涌出现。
例如,一位真正的炼药宗师随手炼制的丹药便足以引得无数方势力红着眼争夺,地位极其尊崇。
同样,当将灵纹修炼到出神入化时,亦可以拥有翻山倒海的可怕实力。
而言如煜的先天性封印灵体,几乎宣告了他修炼之路的终结。
灵虚境之前,灵武者修炼的速度会被大幅度延缓,逐渐落后于同龄人。
灵虚境以后,因为自身灵体被永久封印,对抗时,自然会被拥有灵体的对方全面压制,换而言之,被吊起来打。
这本是千万分之一的神罚概率,不偏不倚,却落到他头上。
树倒猢狲散,曾经的天才光辉不再,现在他拥有的,只是废材的可笑。
废材吗……
言如煜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
………
“灰黑色?”
言家深处,一所静谧的庭院里,一道身披红袍的壮硕身影终止了吞吐灵力的修炼状态,猛然从侍卫的禀报声中惊醒。
壮汉目光闪烁,显然也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很快,这么抹失落转为了深切的担忧。
跟天赋尽毁相比,他更害怕他的那位曾经的“天才”弟弟就此一蹶不振。
思绪刚落,他脚步便向后一踏,赤红的灵力喷涌而出,他的身影向前飞去,几个闪掠间,便在侍卫震惊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大少爷的实力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侍卫轻轻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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