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城 第36章 城市边角

周小铄说：“沈恩衣，那么巧，你们是同学！”

这句话，周小铄是特别用了感慨万分和沈恩衣能听得懂的方言讲出来的。

他们几个人一直在说苗族话，而苗族话，沈恩衣是听不懂的。

周小铄站在那里和他表弟表妹讲了好一通，终于，算给沈恩衣找到事情做了。

所以，当他讲那句话时，心情是特别愉快的。

沈恩衣看了看那位同学，她说沈恩衣读书成绩好，她的差，讲完她意味深长的笑，好像在说――你成绩好有个鬼用，左三年右三年，现在还不是要来投奔我这个成绩差的。

她和沈恩衣是同学，且应该还是中途掇了学的。沈恩衣不记得了。

沈恩衣的这个同学是做衣服的压合工作，是个缝刃机手，出不出色暂且不知道。

在城市的边角，已经属于荒郊野外的地方，她们的厂房是老板娘租来的，整体都只砌了墙，还没装修，到里面一看。

还好涮了墙壁和打了水泥地板的。

不然在里面做衣服就有点容易“上色”了。

周小铄说：“恩衣，你就跟我表妹她们学车位吧，学出来，也有几千块钱一个月。”

沈恩衣说：“好。”

他讲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他目前是沈恩衣的监护人。

在心里，沈恩衣还是无比的感谢周小铄的，这个人，他不仅心肠好，能吃苦，做亊勤快，而且为人忠厚老实。

听说他找女朋友也是很挑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寻不着终生伴侣，现在暂时没有，以前是有女朋友的。他以前的女朋友又高又大又美丽，总之不负他这么好的人。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分了。

周小铄安排好工作又去超市给沈恩衣买齐了生活用品，张罗齐全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为了沈恩衣的事，他还在公司那边请了假。他走了以后，沈恩衣就安心和他表妹们学车位了。

刚开始，老板娘不给货车的，怕沈恩衣做坏了，只给碎布，车布没意思，但依旧要恒久忍耐。

爱是恒久忍耐，生存也是。

刚巧上班当天就遇上赶货，全部工作人员通宵，沈恩衣不车衣服，她就拿剪刀剪线头，剪刀早会用了，当她比较车衣服和剪线头之间的感觉时，她就很怕那个车衣服的机子。

钑车会切到手，平针车的针也不是一般粗的，扎到手就麻烦了，因此沈恩衣心里特别害怕，她甚至于放弃不想学了。

周小铄听了就回来劝她，他讲了一大堆道理。

“好吧。”沈恩衣又不得不去学了。

会了她又觉得十分简单，一脚过去就一毛钱了，如果剪线，多几十刀才有一毛。

难怪剪线的都是些老婆婆。

这样再比较，沈恩衣又十分感谢他，若不是他当初苦口婆心的来劝她学车位，她还不知道怎么样。

现在说赶货，为了让大家快一点，老板哄骗沈恩衣说剪一件衣服就有一毛钱。

沈恩衣呢，她剪一件自己数一件。剪了一个通宵三四百，算算也就有三四十了，心里不由得沾沾自喜――值。

就在她满心欢喜去剪时，到下半夜，她的鼻子就流血了。

老板让沈恩衣去睡，她不肯，用纸堵着鼻子剪。

大家齐心协力，连续工作二十多个小时后，货出了，人就可以睡了。

醒来沈恩衣就开开心心的算钱，听周小铄的表妹龙华说：“沈恩衣，你那么高兴做什么？一打才一毛钱，一个通宵才几块，买瓶水都不够。”

“不是一毛钱一件吗？”沈恩衣睁大眼睛问。她简直不敢相信老板会骗她。

“不是！”龙华说。

“一打是多少？”她又问。

“十二件！”

“我的天，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睡着不要醒来好了。用我的健康去换的回报居然还那么少。”沈恩衣在心中大叫：“为什么？每次我不好的第六预感总那么强又那么准？”

在小屋那儿，对面是一片深深的荔枝林的，沈恩衣刚来还以为是苹果树，她总以为有一天，树上会结出红红的苹果来。

这个自以为是给了她无限的幸福感，就好像生活在大漠的人相信在离她们不远处有一口甘甜的清泉一样。

树林与房屋之间，除了一条河，因为水源充足，对岸长了十分多的花。这些花也十分的吸引她。

它们像美梦一样，任沈恩衣光是看着想着都激动不已。当然，大梦想还是那些树结苹果，就算只为它的主人而结，沈恩衣也可以花自己的工资去买的。

欢天喜地，树下面有一个像庙一样的房子。

沈恩衣以为是房子，可是，当她把这些讲出来，龙华只平平淡淡的说：“那是坟。”语气就像说：“那是一毛钱剪十二件衣服的线头”一样，有时，龙华也会加上“笨得简直要气死我了”的表情。

而沈恩衣的心却因为幻想破灭而碎成了无数玻璃碎片。

因为离街远，厂里又包吃包住，沈恩衣从家里面带出来的五十块钱放在口袋里不知道怎么花。

依旧要认认真真的工作的，不能因为流鼻血了就跑回去。沈恩衣之前在家里撒了许多有关钱的慌，在家人那的信誉已经涮光了。

为了防止沈恩衣反悔，他们只给沈恩衣来时的路费，想回去，就只有踏踏实实的做事，挣了钱才行。

简简单单，幸福穷日子，沈恩衣做什么都拼命，做什么都较真，鼻血流到夸张时，她一低头它们就来了，这没有少让她花精力去抓药吃。

所以说，用健康去换的钱，她后来就坚绝不会去做的。

“为了我，也为了我的家人。”她在心里说。

没过多久，车位也会踩了，沈恩衣做起事来连脑子都忍不住想，要让老板，老板娘舒心，给她们看顺眼，一步两步。

等自己赚到足够盖小洋楼的钱，就走了，来打工就为了这个。

因为自己做事勤快，扎实，老板舍不得自己走，但她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后还是要走的，走了，大家因为舍不得，全哭。

沈恩衣胡思乱想，她就是这样一个一直在自己的世界对感情独自看重的人。

发第一个月工资，在外打工两个月，她口袋里的五十块仍不知道怎么花，押一个月工资，无合同。

两个月后，发了两百多块，周小铄也发了，而且是大家当中最高，他带沈恩衣她们去街上吃大餐，一人一个菜，有鱼有肉。

沈恩衣想感谢她们，于是起身争先恐后的去买单，一群人骂回来――“沈恩衣，你是不是傻的。”

做了一段时间，周小铄的二弟周小平夫妇也来和她们一起了。

厂里面没热水，天气凉时，沈恩衣就给他们烧水，等水烧好了，也不见人出来，这桶热水烧掉了老板半瓶煤气，老板娘好一顿说。

事后，她想想，人家冲的是鸳鸯浴，怎么会冷。

而可怜的她，站在门外等到水冷，还真是死脑筋。

只是，沈恩衣那时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男的进去，女的也进，他们到底怎么冲。

她猜，里面的人当时肯定也特别郁闷，一个劲的想：“沈恩衣那家伙，怎么还不走。”

许多人来了又走了。

厂子太小，容不下太多人的。除了龙华她们几个外，还有两个大东北的。

他们呆不下，也走了，临行时大东北扔了一堆书给沈恩衣看，她读了几页，全是街上那种免费发放的人流广告和尺度很大的图片。

还有一些是故事会，也是少儿不宜的，不适合不适合，沈恩衣大手一挥，那些香艳的书就通通全进垃圾桶了。

大东北的那两个人走了，老板娘是不发工资的。结果那个高的男生跑回来，发脾气放狠话说――“你（指老板娘）拿不拿钱？不拿钱我就打死你，砸你的场子，我的血汗换你的血，你是稳嫌不赔的！”

结果，老板娘气归气，钱也给了人也丟了。

几天后，高个子又容光焕发的回来，这次西装革履的，他说：“沈恩衣，你跟我走吧，不要在这种厂了，没前途。”

沈恩衣不知道什么是有前途。

他说：“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我是那样的喜欢你。”

大家听了，都觉得恐怖极了。

关于烂桃花，还有另一个更加恐怖的。对象也是倒霉的沈恩衣。

那个人，往大的讲他同沈恩衣她们也是一个地方，往小的讲，他是周小铄家那里的，而且还是隔壁邻居加同一系的。

他和周小铄一样，按辈分，应该叫沈恩衣小阿姨，大家因为他们的叔叔才亲并且认识，但讲礼和备显尊重，母亲还是让沈恩衣管他们这辈人都叫哥。

那个人，早些年还可以时，他也和周小铄一样，去过沈恩衣她们那里。

不过周小铄去她们那里玩，他那时正有一个十分漂亮且贤惠淑德的女友，朗才女貌，才不会再看上旁的什么人。

但那个人就不同。

他去沈恩衣她们那里就为了讲媳妇，上至四五十岁老太太，下至十六七岁孤女孩，老少他都想要。听说他打老婆，娶了一个给他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赶跑了，为此还折了不少孩子。

狗改不了吃屎。

还没娶的时候，只要别人家有女初长成，他就乔装成富人厚着脸皮挨家挨户排雷似的去讲媒。

这家讲不成，他就马上水调歌头去下一家，两隔壁也不忌讳，直到他把一条村的人都访遍为此。

沒知道底细的，初见感觉他财大气粗，好高大上，知道底的，就他这骗吃骗喝披着狼皮骗女人的行径，没一个看得起并且看得上他的。

“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苗乡这么好的一锅汤。”许多人都这样封他指他说。

知道沈恩衣来这边打工，他就打电话到处问地址。

周小铄听说了，事也不做了，怕得忙马不停蹄的跑来告她。

但已经晚了，那个人早段时间就來过。

那天，他西装领带提个大钱包，要单独请沈恩衣吃“多年不见”的关照晚饭。

大家打趣他：“要就一起请，听者有份，不然不让沈恩衣去。”

他不语，站那儿等。

这招不管用，她们才说了“他的饭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吃不得。”

沈恩衣回他不去。

他就生气的说：“女大十八变，这人变美了鼻子也就长高了。”

鼻子高是看不起人的意思，管他怎么想，沈恩衣只关心她的房子。

后来，龙华她们和老板娘也闹翻了，还未解脱关系，老板娘就不给饭她们吃，还特别吩咐做饭的阿姨省去她们的伙食碗菜。

她们去拿饭，又一阵争执。

好心的阿姨说：“这次还留了你们的，下次就没了，只有沈恩衣的。”

龙华说：“凭什么不给吃，她有本事发我们工资来，像这样，既无事做又无工资，她算啥样。”

老板娘是没有本事的。而且多话，这样的性格容易得罪人，龙华她们走了以后，厂子就真真正正倒闭了。

龙华她们找了新厂就来带沈恩衣。

一，她们想气老板娘。

二，她们答应周小铄要事事管并且关照沈恩衣。

沈恩衣不愿去，她们还给恩衣做好久的思想工作，最后，全体丢了工资就走。

沈恩衣那月已经做了五百块钱，就全当学费给了别人。

学得会，跑得累。

换了厂，工资就升千元以上了。依旧无合同，包吃包住。

沈恩衣到街上的药店一问，上火流鼻血也不是什么十分严重的事，捡几副草药吃了就好了，真害苦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悲伤得简直快要死去。

沈恩衣的同学喜欢去上网，龙华不喜欢，龙华不陪她，就轮到沈恩衣跟她去。

沈恩衣很喜欢跟她去，因为同路，她去网吧，沈恩衣就去夜校上课。时间到了两个人又在路口集合一起回来。

有时沈恩衣课业繁重，就不同她一起，免得她难等。独自一人孤单了点，但轻松自在，心里沒圧力。

同学喜欢穿牛仔裤，然后上衣是无袖衫，她的头发早已拉直，她的脸早已成妆。脸方正，一上线就接视频，画面中的小框框里的她大眼睛高鼻粱，不说话时嘴巴也小，且长发飘飘，许多人弹屏的。

有一次，对方老是弹弹弹，弹烦了她忍不住骂人了，刚一句话出口，隔壁座的男生就转头。

真是――“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同学又失恋了，因为那男生感觉现实中的真人还远不及网络上的万分之一好看。

有天在宿舍，龙华在床边用护肤霜擦脚，在沈恩衣看来，龙华最漂亮的是她的皮肤，都快二十四五的人了，肤质却还跟婴儿一样。

只是她生得细嘴细脸，高兴起来眼睛笑得一下子就看不见，不高兴马个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五百万似的。

她和以前的老板娘斗智斗勇时，几近说得对方哑口无言，可见其口才了得。脸细，腰粗，手臂肥，但脚却生得十分的好看。

一个女人，可以说，龙华的脚是沈恩衣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数一数二的，腿更像玉藕，美得惊人。

每当宿舍有人夸她的腿脚，龙华就锚足劲的讲她老乡，也就是沈恩衣的同学才是两千年不遇的美女，全世界最好看的。

夸不够，她就手舞足蹈的拉沈恩衣的同学过来，她小嘴一嘟：“喏，我老乡，那眉毛，那眼睛，可是我们那百里挑一，风华绝代的。”

每当这时，沈恩衣的同学就像被封妃一样闭了眼睛给她摸来摸去，两个人的二人转也唱出风生水起的效果来。

百唱不厌。

一次，她们在那开讲，依旧夸来夸去，乐此不疲。

突然一个湖北不明就理的大姐说：“我看沈恩衣也挺好看，你们小姑娘呀，个个都好看，个个都是美，你们那真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山水养人。”

因为这句不合她们心意的话，晚上沈恩衣睡觉，龙华就站几次上来拉沈恩衣说：“沈恩衣，你睡觉怎么翻过来翻过去的？”

因为上床是她们让给沈恩衣的，沈恩衣来了以后，她俩更是挤了睡。沈恩衣因而特别难过，她变成每天睡觉，做梦都十分害怕的。

又因为她们工作忙，沈恩衣的闲，三人很少一起出街了。

每次不加班，沈恩衣就在兜里装一二十元钱，她独自去附近的夜市吃一圈回来。每次沈恩衣去吃夜市，会吃几条油炸的鱼，香肠。要又麻又辣的。

烧烤太慢，她不吃。

汤圆太甜，她也不能常要，炒粉炒面偶尔吃吃也不错。麻辣烫吃着吃着她就禁不了口了。

她经常会买几块钱的手抓大饼，几块钱的凉菜，炸了鱼提到麻辣烫档口吃。

最后，沈恩衣在口袋里留些钱回来药店旁边的小士多那买一大堆超级巨无霸甜筒。吃香喝辣加甜品，日子小幸福。

刚开始，沈恩衣给龙华她们买，她永远记得第一次大家吃炸鱼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她太感动，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她还有那么多叫不出名的朋友。

第一次吃蛋黄派，因为太好吃了，沈恩衣没忍住，在宿舍里左一个右一个把她同学买的一整包全吃完了。最后，她只好报欠又报欠，拿钱让同学再买过。

知道夜市后，沈恩衣就去搜罗美食了。

那也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沈恩衣想请龙华她们吃饭，她请了龙华她们没空去，东西买回来。她们依旧很为难。

“饭太硬，菜太咸，炸的太油，雪糕太冷，烧烤不干净。”

湖北大姐又让饭菜更加凉的说：“不干不净，吃了准没病”。

工人们上班可以听歌的。特别是老板在办公室装了大音响以后，不但可以放，他还鼓励员工买歌碟来。

快过年那段，音乐天天是《恭喜发财》，放得她们想家死了。

厂里面的热水是做饭的阿姨用柴火烧的，不怎么够用，每人限半桶，下了班，大家都去抢的。

厂里面电视机一个，吃饭时围了一大帮人，有一个湖北的，他哗众取宠的说他家的老母鸡“很胖”而不是“很肥”。笑倒了许多人。

厂长在那儿抽烟，他问老板的儿子：“想不想找女朋友啊，厂里靓妹那么多。”

老板儿子说：“想啊，没事干嘛单着。”

沈恩衣在那看电视等热水，厂长冷不丁指着沈恩衣说：“这个行吗？”

“哪里的。”老板儿子问。

“外省。”厂长说。

“人是够漂亮，但我不喜欢外省。”

沈恩衣听了不停在心里却：“你喜欢我还不乐意呢！无奸不商。我懂。”

临近年尾，老板给员工办年夜饭，这件事总要提前做，而且，沈恩衣很感谢这位宅心仁厚的老板。

他过年带沈恩衣她们去打零工，沒回家的员工既使结清了工资也可以住厂里。

还没吃的时候，老板就在那手舞足蹈的唱《爱拼才会赢》。

他好意气分发，好高大上，慷慨激昂的，那种劲，恐怕他儿子一生也学不来。

厂长的老婆，嘴巴也是比较多的。

百来人的小厂，厂长的老婆也依旧要干活，她是车位，普通员工一枚，但只要比她漂亮的，她就看不顺眼。

尤其是文员，一旦对方穿的比她时髦，她就扯着大嘴巴不屑的骂，品胸论足还吐口水。张口闭口“婊-子”，“婊-子”的，“你穿给谁看呢？”简直恐怖至极，好像别人勾引了他老公而去。

说的次数多了，话就传到文员那里，那文员吓的连丟工资走人的心都有。

后来，大家发现这厂长的老婆心理有病，比不比她美的人她都爱说。

她自己呢？

明明是做一个灰尘满天的工作，却还要每天都浓妆艳抹的来。还是黄头卷发，长至胸的，风一吹，到处都是，幸好沈恩衣穿得严严实实，年纪也小，每天干活灰头土面，不然给她盯上，怎一个忍字就过得去的日子？

龙华说她和沈恩衣的同学要去见一个人，沈恩衣不能去。

“谁？”沈恩衣打破天锅问到底的。她也想来一个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除了她们俩，没女生了，跟她的表哥们，一行四五十人，沈恩衣又尬尴了。

“一个老乡。”龙华说。

“男的女的？”沈恩衣又问。

“女，嫁到本地，也是我们那里的，现在和她老公闹离婚。”龙华不开心的说。

沈恩衣听了也觉得蛮严重，就不跟了，并且在心里狂发誓――“以后嫁人，千万别嫁给本地人，也一定要找个爱我的，一定要这样。”

过一会儿，沈恩衣又听说，那个女的之前和周小铄谈过男女朋友，周小铄很喜欢她，对她很好，但她喜欢有钱人，移情别恋，到如今落得个嫁惨了的下场。

沈恩衣因而又发誓，不为钱嫁，只为人。

一间屋两个人三餐饭风雨四季，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喝白开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