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皇帝陛下 第五章 低成本装出高格调

“我堂堂一个伯爵，竟然在这当采购贩子，诶~”

李嘉文正在大超市中购物，一个人推了三辆手推车，一辆接一辆像是开火车，导购员和路人都投来惊异的眼光...

他也不想这样的，大宗商品肯定是网购最好，还有快递小哥送上门。

但时间紧迫，网购来不及，为了今晚的逼王宴会，伯爵先生必须亲自来大采购一番。

采购的主要商品是餐具调味料和红酒，因为中世纪饭桌用来炫富装X的，就这三样。

其实不需要买特别贵的东西，因为对于古代人来说，现代两元店的廉价产品都能啧啧称奇，买一堆超市平价产品，可以去中世纪装出一个亿的范。

作为土生土长的东方人，其实是很喜欢木质餐具的，木筷木勺，很有质感用起来也舒服。

在上好的木质餐具可比金属制餐具贵多了，然而中世纪完全相反。

餐桌是那个时代，划分阶级等级的重要场所，饮食不仅仅是为了生存，还具有社会文化功能，是一种权利行为的确认。

如果没有贵族血统，无论多么有钱，平民也必须用木质餐具，从勺子到碟子碗，都是木头。

而贵族，则需要用金属餐具和陶器、瓷器。

李嘉文非常讨厌不锈钢筷子，因为用起来真的不舒服啊，但为了这场晚宴必须得临时用一下。

不仅是自己的餐具，他还额外购买了22套，因为领主赐予上等餐具也是表示信任、亲近的手段。

调味料更为重要，举办晚宴的开头第一项节目，便是主人向客人展示自己的香料盒。

在地理大发现和大航海时代到来之前，欧洲本土香料稀少，海外香料不仅价格高昂，一般也找不到门路买。

所以大贵族们会专门收集一大堆的香料，用一个高档的木盒子装起来用作展示。

香料越多就代表这个贵族越有财力和门路。

在现代大超市里你能找到上百种调味料，但是...并没有中世纪欧洲最具逼格的那一种。

番红花，原产波斯，国内也有引进品种叫藏红花，在超市也确实能找到大包大包的，国产的价格十几块钱一斤，原产地进口的也不过五十块钱一斤。

但是，这样的番红花是作为调料和中药使用的，而非“香料”。

中世纪香料名品当中的番红花，仅仅是指番红花的精华部分。

超市卖几十块钱一大包的那种，要么是整朵花要么是整个花蕊。

而香料仅仅是花蕊尖端的柱头部分，在几厘米长的花蕊上，只取一毫米的金紫色区域，呈现微粒或粉末状。

需要150朵花才能凑出一克香料，要想弄一公斤，需要几十亩地的种植，上百人的人工挑选和处理，成本贵上了天，所以从古至今，香料级番红花的价格就没有低于黄金的时候。

中世纪很多贵族都穷的跟狗一样，为了节约成本，也为了不打肿脸充胖子，就把整个花蕊部分都磨成粉，于是一小滩伪·番红花香料就呈现红色。

如果不作假，全部使用花蕊尖端的柱头部分，那么一摊番红花香料应当是紫金的颜色。

嘉文伯爵也为难啊，几千块钱弄十几克香料？且不说铺张浪费的问题，他也没那个时间慢慢揪花啊。

得，还不如买二十二包回去，给那些骑士一人发一包算了。

中世纪骑士从领主那得到了一斤番红花花蕊，大概就相当于现代老板给员工发了一斤名贵茶叶。

虽然没啥鸟用，也品不出来多好，但就是感觉...蛮上流。

番红花的整个花蕊部分达不到收藏级香料标准，气味不够浓郁，也不够好看，只能泡泡水喝，或者做海鲜炒饭了。

临走出超市的时候，嘉文伯爵才想起来忘拿红酒了，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也懒得回头，就随便在结账台附近的促销架上，拿了两瓶长城葡萄酒，一共花了24块钱。

……

穿过家中的仓库门，现代的平平无奇李嘉文完成变身——基尔地区的领主嘉文伯爵。

晚宴在基尔城堡的小宴会厅举行，大小不过三十平方，整体石质结构，蜡烛作为照明，气氛就极度复古，很有中世纪那味。

平日里这个宴会厅会更加的朴素，今天因为是嘉文伯爵庆祝自己继承家族族长，所以比较隆重，仆人们弄了很多装饰品。

厨师团正在厨房烹饪菜品，据说，李嘉文的主厨是整个神罗帝国都鼎鼎有名的。

没错！中世纪有钱人，也追捧名厨，经常还有因为挖对方厨子而引发的村长械斗（战争）。

随着开宴时间临近，骑士老爷们个个也久坐入位了。

在短暂的时间里，嘉文伯爵已经恶补的中世纪的神罗餐桌礼仪和用餐形式。

其实神罗礼仪不是极度的复杂，毕竟日耳曼蛮子嘛，都是粗人。

如果他穿越成了英伦贵族或者古典罗马贵族，那可有罪受了，礼仪多的让人实在难以记住。

宴会厅是一个三米宽的长桌，一会菜品都会端上来摆在中间，谁愿意吃就自己拿碟子夹点，整体像是中式饭局和自助餐的模式。

食用荤类，应当用手，而且必须是三根指头，不能让无名指和小拇指触碰到。

不能舔手指也不能搓泥~每吃一口都要在肩上的毛巾上擦一下。

食用素菜就没那么多规矩，可以用勺子。

贵族饭桌，为了彰显气派，必须得是整只动物烤，像今天嘉文伯爵的厨师团队制作的，共有41道菜肴，主菜是三只牛犊。

牛在古代是极其重要的生产力工具，吃牛代表自己有钱，无所谓。

（就算牛被吃光了，领主们也可以让自己的奴隶去代替牛耕地）

一大群仆人端着大盘子走了过来，在餐桌上一一放下，座位上的骑士们和嘉文爵士也抻着脖子看。

李嘉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早就想到了，中世纪黑暗料理。

那一堆荤菜端上来，伴随而来的就是浓重的腥味。

素菜更是让人毫无食欲，各种汤，各种糊糊。

按理说，这时候作为宴会主人，嘉文爵士应该拿出自己的香料盒展示，顺便用一些便宜香料洒在菜上掩盖腥味，再拿出一些昂贵香料混入红酒当中。

他挥挥手命令仆人去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十层香料盒（柜？）端上来。

而这时候，餐桌上的骑士们还发呆呢，他们的目光就盯在自己手前，看着陶瓷碟、碗和杯子发呆。

桌子上用来摆菜的大盘子很普通，但摆在各个骑士面前的餐具却...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李嘉文从超市五块钱一个买来的白瓷餐具，在13世纪，属于超级大贵族才用得起的，至少不会是一个小小伯爵能拿出来的货。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陶瓷餐具吧？”

“这么洁白光润...从东方买来需要花多少钱？可以购置一套锁子甲了吧。“

“我知道，这种特别好的瓷器，应该来自东方的赛里斯国。”

最后一人的发言引起了嘉文爵士的注意，说话的是个庄园骑士，看着很年轻，能知道赛里斯，这年轻人的知识储备在中世纪算大文化人了。

赛里斯国、丝国、蛮国、秦国、吃那国……都是古代欧洲对东方神秘国度的称谓。

（PS：蛮国：萌古对南宋的蔑称，宋和萌古互相称对方为蛮子，欧洲人并不知道蛮这个发音有贬义）

其实这些所有的称谓都只是一个国，早期指宋朝，后面指元朝。

欧洲人无法理解东亚那种，大一统帝国的构成，欧洲人认为宋、元，也是像神圣罗马帝国一样的松散联盟体系，是几十个小国组成了宋帝国和元帝国，所以会对东方的国度有几十个称谓。

1240年马可波罗这苟货还没出生，欧洲人对东方的了解极其碎片化，都是从丝绸之路的商人那道听途说。

虽然对东方几乎是完全不了解，不过丝绸和瓷器都是从大概那片区域来的，这一点欧洲人倒是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