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邪和钟佳宁带领着大部队赶到的时候,饭菜刚刚做好,饿急了的一帮人分成两桌,开始大吃起来。老者看见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神运使,吓得那花白的脑袋之中,一直嗡嗡作响,心道:这么多神运使同时出现在我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他们难道是打仗去?再细看老谷等人的吃相,也确实是像极了吃了败仗的散兵游勇。
饭菜虽然简单,但好在厨子的手艺还不错,再加上已经饿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所以众人吃得滴汤滑水的,至于吃的是什么,众人反正是一概不认识,也懒得去问,免得问多了,反倒让别人起了疑心。
老谷吃了八九分饱,心中很是满足,便一边继续吃着,一边对那老者客气道:“老人家辛苦了,何不坐上来一起吃?”
老者连连赔笑道:“神运使说笑了,城主大人发下的号令,普通人是不能和神运使并肩而坐的,这是为了彰显神运使的尊贵,老朽不才,对于城主颁布的每一条禁令,却都是记得很清楚的!”
老谷撇撇嘴,心中暗道:这个什么城主,事情倒是管得宽,看来神运使在这个国度,还是很吃得开的嘛!
老谷继续和那老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其实不是老谷话多,初来此地,多了解些情况,总不会是坏事。
老谷随口说道:“老人家这里,粮食还是很富足的嘛,看来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老者渐渐看出老谷在这一群神运使中,是个说话算数的,想起先前对于老谷的怠慢,心中便有些自责,所以对于老谷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竭尽所能的解答清楚。
老者回道:“咱们申城一道,虽然比不上午城那边阳光充足,但是也还算是不错。我们这里的粮食,一年之中,可以种上三到四季,虽然谈不上富裕,但要图个温饱,倒是也容易。”
老谷心中暗道:你们这个星球都不会自转,一个地区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你所谓的一年,又是从何而来?
于是老谷哈哈一笑,顺势给了老者一顶高帽子:“老人家,你很健谈啊!不错不错,和你聊天很愉快,而且看你精神矍铄的样子,身体应该也很好啊!”
老者原本是有些拘谨的站在老谷身后,准备听着神运使的指示,不曾想到老谷这位神运使,说起话来,竟然是如此的随和,而且,老谷那迎面而来的马屁,也是拍得刚刚好。于是老者,谈兴渐浓。
老者为老谷等人透露了很多信息,虽然杂乱,但却让众人对这颗陌生的星球,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这颗星球名叫“阴阳星”,是一个有如凸面镜形状的星体,星球不算大,最长的部分,直径也只有大约一万千米,面朝太阳的一面,是为阳面,被真空地带自然分为十二个区域,从前到后,分别以十二地支为名,被太阳直射的地方,名叫午城,是整颗星球的中心,人口最多,也最富庶。老者所在的这一道,中心城市被称作申城,离老者所在的村庄,大约有三千里的距离,城主是一道之中,最高的首领。
整个申城一道,以东西两边的真空地带为界,其实跨度只有二百千米,对于速度很快的飞行者来说,要飞出这个范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在对地势不了解的前提下,柏龙耀会飞进真空地带,其实是个大概率的事情。
这颗星球的太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休息一次,虽然不是彻底停止工作,但是热量会比平时减少很多,从这次休息到太阳重新开始工作的这一段时间,被记为一天,而这一天,就是整颗星球上最为隆重的节日,名叫“祈祷日”,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必须放下工作,虔诚祷告,不能吃饭,也不能休息。等太阳重新开始工作后,人们一起大声欢呼,感谢万能的神,依然在为凡人们操劳。然后,人们会拿出最好的食物,在继续祷告一番后,大吃起来,就像地球上的过年一样。
人们把从上一次太阳休息的时间,到下一次太阳休息的时间,定为一年,又把太阳每次休息的长度,定为一天,这样算下来,这颗星球,一年之中,一共有二百四十天。
因为资源匮乏,所以星球之上,人口也很稀少,整个申城道中,不会超过十万人,按照这样的算法,那么这颗星球的朝阳面,满打满算,也就一百万人出头。老谷想起了地球上的六十亿人口,心中暗道:确实是人烟稀少啊,咱们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能碰上一个人,也是很正常的!
这颗星球的人,因为他们的太阳才得以生存,所以他们崇拜的神灵,就是太阳神,在每一道中,都会有一个太阳神庙,而那些拥有异能的人,被视为神灵在凡间的使者,他们会得到最大的尊敬(当然,白吃白喝免谈),住在神庙之中,由城主负责发放薪水。
但是,神运使同样是要遵守律法的,他们并没有无法无天的资格,而且,每天都要做一定的工作,比如水系的要负责搬运来水,然后分给大家;风系的要定时排查各处的气流情况,比如说炊烟太厚了,他们得把它清理掉。
老谷心中暗道:还好你们这里的人口不多,不然的话,神运使还不得累死!不过,这样的规矩倒是也有好处,你是异能者,我尊重你是应该的,但是你如果要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那我也不能接受!
至于阴阳星上异能者的能力都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平,老者并不知道,因为在他眼中,所有的神运使,都是一样的尊贵,不过会飞的神运使好像还是很多的。
老谷暗想:在一颗环境恶劣的星球上面,异能者出现的比例,应该会比地球上大得多才对,因为,他们需要适应这样的环境,恶劣的环境,逼迫着他们必须得快速成长,这样算是一种自然选择法则,不能适应,就被淘汰。
不知道这颗星球上有没有战争?如果有,那么异能者们的水平,将会更高,这同样是适应法则的一种表现形式。如果没有战争,异能者们的能力,只是用来干干苦力活,那么这样的异能者,就算等级再高,老谷也不会过分害怕,自己这帮人,毕竟大多是从刀山血池中走出来的,应对杀戮,都有着很丰富的经验。
对于这颗星球上的人来说,老谷等人,都是外星人。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老谷等人,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老谷不能不想得更深远一些!
吃过晚饭(按照老者的说法,这个时间,已经是下午酉时了。陈不邪大致推算出,这里的一个时辰,大致相当于地球上的三点六个小时,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天,大致相当于地球时间四十三个小时,这里的一年,约等于地球上的四百三十二天。并且,还有一个最坏的消息就是,这里的时间,是流动的,老谷等人,绝对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活上一二百年,甚至于,如果不能早早的回到地球,等到十年八年后才回去,那么地球上,可能已经没有人类生存了。)
到了付钱抵账的时候,老谷将各人身上佩戴的,平时用来砍柴凿地的一级暗能武器收刮上来,摊开放在饭桌上面,等着老者自己来挑选。老谷就在一旁,逐个解说着这些武器的属性和使用方法。
老者看着摆放满桌的武器,先是一惊,随即就摇头道:“各位神运使大人,这些东西,固然是好,其中任何一样,小老儿都是没有见过的。但是,小老儿是一个普通人,拿上这些东西,并无用处,只怕引来贼人惦记,反倒受其所害了。”
老谷一想,好像也是这样,于是就挠挠头,有些为难的问道:“那不知老人家觉得,我们应该怎样才能抵了这顿饭钱呢?”
老者低垂着头,支吾半天后,终于说道:“先前的时候,神运使们若是来到本地,必然是来给庄稼浇水,或者吹散半空的炊烟的,各家各户,也会轮流着宴请神运使。只是这段时间,神运使们好像都很忙,小老儿这里地势偏远,往往被人忽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所以......”
老者说到这里,随即打住,只是看着老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请求。
“你是说,要我们帮助你浇灌田园,打扫炊烟?”老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请神运使帮助干活,一向是由助农使负责统筹安排的,像这样未经安排提前插队的现象,亦属违规,所以老者听了老谷的问话,一时踌躇起来。然而,田里的庄稼,久旱无水,如果再不灌溉,这一季的收成,将会无法保证。
老者稍作犹豫,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然后就狠狠的点了几下。
在老谷岳父的家中,农忙时节,总会请上几个相好的寨邻,来到家中帮忙栽秧搭谷什么的,而主人家会把最好的食物,全部奉献出来。老者说的这个意思,倒是和老谷岳父家中很是相像。
老谷点点头,忽然就涌起了一阵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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