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谷走后,疯大鸡爬到桥边的一个向阳处,改为盘腿而坐,双手合十的姿势坐了下来,并且,这一坐,就不再起来。
别人也不敢来烦他,他倒也乐得清静,只是见到来给他送吃喝的陈不邪,会很是恭敬的喊上一声“大师兄好”。
老谷如果在某一天里,吃好喝足,心情甚好之时,也会来看看他,和他闲扯上几句,一是探探他的情绪,是否安稳;二来,也说一些老谷自己都不懂的禅机,与他开解,免得他有朝一日又疯了。
一开始时,老谷都是胡说八道,但却发现自己说的每一个字,疯大鸡都听得十分在意,就好像,老谷说出来的,就一定是天理一样。搞得到了后来,老谷不好生准备一番,都不敢轻易来找疯大鸡,既怕被他问出了纰漏,同时,老谷也很自责,心说人家一个好好的神灵,如此虚心的要像你学习,你好歹也给人家说点有用的,最不济,也不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嘛!
如此,异空间中,恢复了久违的和平,老谷偶有奇想,便来与疯大鸡探讨,在探讨之中,两人各有所得。到得后来,疯大鸡就不再进食,陈不邪就在那原地之上,为他修了一座房子,以避凡尘,而老谷,就来的更加的少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老谷等人已经不知在这方世界中,又度过了多少年头。
到底过了多少时间,可能没有人能够清楚的记得了,反正,就连最菜的杨飞云,也都练到了水木双系六级。
所有人都是练到了第六级就卡住了,看来,这个地方的世界法则,就是如此。
老谷的暗能系也练到了第六级的“暗中生有”,就是姒破殇用来给魔奴们打开“负丹田”,从而产生新异能的那个技能。但是,老谷还没打算在谁身上去使用,因为,他还在期待着这群人,能够有自然的觉醒。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杨飞云和老谷重新举行了婚礼,这回是当真的,不是为了敷衍疯大鸡而来。到了后来,温妮也嫁给了老谷,紧接着,就是王冠。王冠嫁给老谷,既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首先,她和钟佳宁之间,已然再无可能,并且,这么多年来,老谷等人,也再没有遇见过钟佳宁。然而王冠又是眼高于顶,除了钟佳宁之外,在余下的这一群人中,好像也只有老谷稍微顺眼一些。当然,她也可以不嫁,但是,奈何岁月漫长无尽头,在这个空间中,人是不会老的,可是,抵不过,心会老!
本着已经很多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的心态,陈幼端也嫁给了老谷,老谷郑重宣布,陈幼端将是自己的关门老婆,从今以后,绝不再娶。韦世黔就鄙视道:“废话,五个女的,你已经占了四个,当然是不用再娶了,剩下那一个,是你最后残留的廉耻!——你个渣男!”
罗晓敏始终还是没有做出选择,他既没有嫁给孟小川,也没有选择韦世黔,就好像,要青灯独老一般。
王进已经和老谷恢复了亲近的关系,但是,他始终没有说出当初为什么会丢弃老谷,搞得老谷差点命丧“望月台”的事情。当然,老谷也不会去问,大家都是在得过且过,轻松就好,何必要加上那么一份凝重?
......
这一日,老谷正躺在杨飞云腿上晒太阳,就见王冠一脸醋像而来。走到老谷跟前,说道:“老谷老爷,现在家里可是妻妾成群的,你却只是独宠你家大老婆,这样是不是会引起后宫的不和谐呢?”
老谷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嘟囔道:“真正对本老爷好的,也就只有这只妖精了,那是已经勾住了本老爷的魂了的。你和陈幼端,现在之所以还在本老爷身边,也只是苟且而已,要真是那一天出得去了,第一个要离去的,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陈幼端,哼哼,如果不是本老爷住着豪宅,又有良田千顷,你两人早就跟小白脸跑了!”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面,因为没有了疯大鸡的骚扰,所以众人的生活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单靠打猎,自然是不够的,陈不邪就自考奋勇的带领着大家屯田,圈养,后来逐渐形成规模。现在各人的小日子,也过得像那么回事。
王冠微微一笑,说道:“要说是脸白吧,我瞅着好像咱们家老爷的脸才是最白的,我也纳闷啊,你说一个这么老的人,脸皮怎么就这么白呢?难道说,是因为脸皮太厚,生出了肥油,所以这脸才会这般的白?对了,昨天,是谁在我被窝里,把我夸得千般的好来着,莫非是我看错了,是别人爬进了我的被窝?又或者,我们家老爷年纪大了,已然是如此的健忘?”
王冠这么一说,老谷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偷偷的升起了一朵红晕,嘴里兀自还倔强着道:“可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说过爱我,我这心里当然是有些不自在的。”
王冠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道:你这明显是找茬,老以为我就要在钟佳宁那一棵树上吊死,却不知道,死在歪脖子树上的凤凰,那也是有的!我人在你这里,心便也在这里,难道长得漂亮的女子,就一定水性杨花吗?那倒也是,我长得这般的好看,又和钟佳宁有个一段前情,这老谷无端吃醋,倒也还在情理之中。
于是王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老谷展颜一笑道:“老爷你可听好了。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说这样可好?”
老谷撇撇嘴,说道:“背书么,谁不会?再说了,最后一句应该改一下,应该是天地合,未敢与君绝,这才能显出你的诚心,你的决心,你的——哎呦,别拧我耳朵。”却是王冠在千般解释,万般许愿的情况下,老谷依旧不依不饶,王冠恼羞成怒,愤愤然抓住了老谷的耳朵。
老谷忽然间感到了一丝寒冷,紧接着就看见一片雪花在眼前飘落,老谷顿时又陷入了习惯性的短路中,他轻声嘀咕道:“不会吧?还真当是冬雷阵阵夏雨雪?”
老谷是躺在杨飞云腿上的,直接往天上一看,真的下雪了,很大的雪,无边无际的对着这方世界铺撒下来。这雪下得轻盈,落得潇洒,带着一种祥瑞的感觉,纷纷扬扬的,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铺满了这方世界。老谷顿时就痴了。
老谷等人在这一方世界中,已然呆了不知多少年,而这一方世界中,每一天里,都是晴天,不曾刮风,也不曾下雨。就如同它没有昼夜交替一样,同样的,它也没有季节的变幻。而这异乎寻常的雪花飘落,虽然是轻飘飘的落下,却在老谷心中,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谷相信,一定有大事情发生了!
这方世界中,如果有大事发生,那必然是少不了疯大鸡的缘由。老谷当即一个翻身坐起,对着二女说道:“赶快回去给我找些厚衣服来,我现在要去看疯大鸡。”
老谷一改往日的懒散,风一般的向着桥边跑去,一路之上,看见所有人都走出屋子,来到露天之中,观赏着这从来未曾落下过的雪花。有的人把双手举过头顶,迎着眯眼的雪花,捧一把雪花到眼前来看,那脸上便全是欢喜,欢喜中,还泛起了几点泪花;有人原本正在路上走着,眼看着雪花就在眼前飘落,以为是看见了幻境,嘴里便嘟囔几句,摇摇头,想将这幻境抛弃,却发现,原来,这雪花竟然是真实的,于是,那人就痴了。
老谷飞快的来的疯大鸡打坐的地方,还没开口,就见那疯大鸡正满脸是泪,嚎啕大哭着,就像是一位一直受着委屈的孩子,终于等来了有人主持公道的一天。
看见疯大鸡这情绪,老谷越发肯定,这一场雪,一定是因他而起,当下也不打扰他,便悄悄的退到一旁,静静的等着他发泄。
雪一直在下,疯大鸡一直在哭,这一哭,便是一整天。老谷就一直站在一旁陪着,想起疯大鸡虽然可恶,但其实从命运的安排来说,这世间,只怕再无一人比他更加的可怜了!于是,老谷也跟着他哭了几声。
终于,疯大鸡哭得过瘾了,这便用力爬了起来,他的精魂,终于修复了。
疯大鸡走到老谷面前,依旧很是规矩的跪下,给老谷请安。
老谷并没有让他立刻起身,而是先问道:“这场雪,是因你而下?”
疯大鸡此刻已然恢复了常态,他的面部表情很平和,听了老谷的询问,便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大致说给老谷听来。
疯大鸡一直在反省自己,思考着自己犯下的过错,想起在自己手下身消道陨的师傅,想起在这一方世界中死在自己手下的冤魂。他渐渐发现,是自己的行为太过乖张,自己所犯的罪业,不配为一位神灵。
于是,到了后来,疯大鸡便什么也不想,一门心思的在忏悔着,为每一个在自己手中断了轮回的魂魄祈愿,哪怕散去自己神灵的修为,哪怕,从此断了自己的仙根。
若干年后,疯大鸡渐渐起了慈悲之心,便越发认为自己犯下的过错,罪莫大焉。他很是虔诚的继续忏悔着,最终,他许下了最后一个心愿,只要那些被他吞噬的魂魄,能够重新进入轮回,那他愿意独自守在这方世界,孤独,而不老死。他只要自己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并不牵扯无辜之人,比如老谷等人。
他许下了所有的誓言,然后默问苍天,如果应允,便落下雪来。
没想到这愿才许出来,天空之上,就立刻下了雪。
上天终于谅解了他,却要将他孤独的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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