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麻听从余立的指挥,命人造好几面大旗,都写着替天行道。
随后刘二麻一伙草寇收拾家当出发,只是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果然,他们走后没有多久,安平县的官兵便来围剿山寨,只是扑了个空。
这座山寨刘二麻已经经营多年,余立害他丢失,刘二麻一路上骂骂咧咧,扬言余立如果无法兑现承诺,让他当上洛阳地界最大的草寇头子,一定要给余立好看。
可能是被刘二麻吵得烦了,余立唱起一首古曲。
“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战伐有功业,焉能守旧丘。召募赴蓟门,军动不可留。千金买马鞭,百金装刀头。闾里送我行,亲戚拥道周。斑白居上列,酒酣进庶羞。少年别有赠,含笑看吴钩。”(——《后出塞五首》杜甫)
说来也奇怪,这些草寇虽然听不懂词曲含义,但在余立颇为悲壮的歌声中,全部安静下来。
入夜,这支草寇队伍被余立拉到安平县外最高的一座山头。
从这里俯瞰下去,安平县点点灯火似水中浮萍,随着一潭黑水飘摇不定。
余立站在一块巨石上,单手举起一面写着替天行道的大旗,沉声说道。
“在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尔等生长的故居!”
“但现在这片土地已经不属于你们!你们是草寇!被人追杀的草寇!”
“为什么落草为寇?为什么啸聚山林?”
“因为这片土地上的官,不让你们吃饱,不让你们穿暖!”
“现在你们已经被逼上山头,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但是请你们睁开眼看看!”
“你们惧怕的官兵,都已经陷入沉睡!”
“你们梦牵魂绕的土地,还亮着指引你们前行的明灯!”
“是继续为寇,还是翻身做主人,你们定!”
说完这些,余立又唱起刚才那首古曲,手持大旗,一步一步向山下的安平县走去。
“少年别有赠,含笑看吴钩!”
最后一句唱完,余立大喊三声“杀杀杀”,一马当先向安平县冲了出去。
他手中那面写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很快消失在一众草寇的视野中。
可惜,没有人动。
即便有人热血翻涌,但都被刘二麻的一声大吼喝止。
“这人何止是脑子不灵光,简直是有病!就我们这几个草寇还想攻打官府,跟送死一样!”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刘二麻。
“哼,懦夫。”
说话的是李守,他带的十几个人,都是余立的本部人马。
没等刘二麻反唇相讥,李守又站上了那块巨石。
“咳咳,那个……总之,干就完了!”
他说完,学着余立的样子,唱着古曲,冲了下去。
余立带来的十几个人,每一个都是如此,一个接一个站上巨石,说一句宣言,然后冲下山去。
之前余立命人打造的旗帜,都拿在这些人手中。
很快,旌旗飘飘,在山脊上连成一条线。
只可惜,刘二麻一伙草寇还是没有动。
“一帮神经病!”
刘二麻又骂了半天,有个心动的手下小心翼翼问了句,“头儿,要不我们跟过去看看?”
待余立一小队人马冲下去后,刘二麻仔细想了想。
安平县官府里的官兵并不多,其实就是一些衙役,总共也就一二百人,还有一大半被派出去围剿自己的山寨,现在官府中的确很空虚。
他还在犹豫,只见山脚下的安平县府衙亮起灯火。
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灯火,而是有人在放火!
刘二麻身后的草寇们都兴奋起来。
刘二麻也开始犹豫,“兄弟们,要不,过去看看?”
等到刘二麻赶到的时候,余立已经带人拿下了安平县官府,官兵死的死、伤的伤。
新上任的周县令跪在地上,被李守用金刚杵比着后脖颈。
见到刘二麻带人过来,余立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刘二麻尴尬的笑道,“兄弟,你们太牛批了!不过……”
余立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座官府里有一座仓库,里面虽然没有多少金银财宝,但有很多粮食,还有大量兵器。
余立淡淡说道,“当家的,金银和兵器都归你,粮食我还有用。”
刘二麻大喜,反正粮食不能一口气吃完,那么沉又不好搬运,他本来也没打算要。
只听余立再次代替他下令,“兄弟们,把替天行道的大旗插到四周。然后敲锣打鼓,唤醒县上的百姓,告诉他们,二麻哥替官老爷开仓放粮,人人都有份!”
刘二麻当即喊道,“别打我名号!”
不过他的声音完全被一帮草寇的叫好声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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