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西北

“不，不！”我迫不及待的打断她，“我想拿走剑，你却希望留下，我们之间，没有两全其美。”剑灵闻言双眉一颦，可我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立刻又道：“没有山洞，没有水池，更没有什么三世孽缘！而你，也许十拳剑中真有剑灵，但绝不是你！”

剑灵脸色一变，冷冷的道：“我好言相劝，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我从容的微笑，道：“你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十拳剑，想让我走，只可惜，你的骗术不太高明。”

“我骗你？”剑灵面如寒霜，眼光也尖锐起来。

“这是一个幻术，”我道，“难道你还想让我把一切都说清楚？”

剑灵冷笑，目光睥睨过来，“干脆你就说说看，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那我说清楚，你也听清楚吧。”我一向没有站着说话的习惯，索性就席地而坐。“我所知道的寻剑者，只有几个月之前的大蛇丸。就从他说起好了——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剑灵脸色阴晴不定，却不答话。

我倒也不期待她的回答，径自道：“大蛇丸第一次来到流泉之森，对幻术完全没有防备，所以，你轻而易举的得手了。你给了他一个非常简单的幻术，让他认为自己找到了剑，却因为无法解开封印而离开。”

剑灵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我不是剑灵吗？我为什么又要对他施术！”

“我也没说施术的一定是真正的剑灵。”我悠然道，“施术的是你！”

剑灵脸色铁青，哼了一声。我并不理会，道：“大蛇丸第一次无功而返，第二次再来时便带着能解开封印的我。如此一来你自然无法再用之前的幻术打发我们，于是就让我们看到了一片湖。”

“如你所愿，大蛇丸再次失望而回，只不过，有了这两次寻剑的经历，我们便能推测出流泉之森使人致幻。”我接着说下去，“这次我和宇智波有所防备，接二连三的破解你的幻术。比如你让我看到大蛇丸，还有其他让我害怕的东西，无非是想吓退我们。”

“你害怕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剑灵冷笑着反问，我牵一牵嘴角，用手指轻敲太阳穴，“幻术侵入了我的思想，因此，你对我的一切回忆也都了如指掌。”

“你很聪明，我们并没有因为幻术而退缩，但是却落入了你的另一个陷阱。”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慢慢的说：“就是东北方，你引导我们去东北方。而这个方向，只是一个线索，是你诱导我走入更深层幻术的一个引子。”

剑灵抄起了手，充满敌意的看着我，咬牙道：“你也很聪明，只可惜聪明得过了分！”

“不，我还不够聪明。”我轻松的笑了起来，“直到刚刚我才知道，我所看到的山洞和封印，还有插在岩石中的剑，其实是来自于大蛇丸的叙述，和我自己的想象。”

“大蛇丸说有山洞有封印还有剑，我就把他经历过的幻术，想象成现在这副模样。”我收起笑容，缓缓指向剑灵，“这就是你看到我的思想之后，为我做出的幻术。”

“也许大蛇丸并没有中幻术，也许天下所有的山洞都大同小异，也许你现在也没有在幻术之中，”剑灵仍旧试图说服我，道，“如此冥顽不灵，难道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吗？”

于是我平视她的双眼，认真的道：“你不该编造三世孽缘的谎话，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无法确信这就是个幻术。”

其实从刚才开始，我们的位置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她早已不再高高在上，我也不再任其愚弄。当下我愈发平静，道：“你不该拿骗小女孩的招数对付我，”

她的瞳孔收缩，目光如同针尖，我就迎视着这样的目光，听着她尖锐的声音响起来，“你这愚不可及的愚民……你胡说！”

我冷静的反驳道：“就比如你给我看到的第一世，前一半的青梅竹马，是我在木叶和宇智波鼬的状态，后一半的杀妻另娶，岂不是和宇智波富岳对我姐姐做的事一样？第二世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我在苜之国王城的经历，还有我所见闻的公主生活的状态。到了最后我为什么要跳楼？这当然是因为我有从高处跳下的记忆。”

剑灵面色惨变，连双手都轻轻颤抖，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我很满意，微笑着欣赏了一阵，最后才说道：“你本来想用我自己的记忆来打动我的心，但却没想到因此露出了破绽。”

“那么平心而论，”剑灵居然也笑了，她似乎是在突然之间镇定了下来，居然也很从容，“你若不是为了那个男人，真的还会走进这个森林？”

“当然不会。”我坦然答道。

“你心里难道不是卑微的爱着他？在爱情中，轻贱自己的一方永远是输家，我说错了吗？”

“你没错。”

剑灵的双目中闪着冷酷的光，她继续逼问我：“那你知不知道，你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他会亲手杀你？你又知不知道，此刻你要拔出的这把剑到了那时，会变成你交换性命的筹码！”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答道。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难道还要拔剑吗？”剑灵厉声道。

而我一直很平静，缓缓的说道：“那你知道吗，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是要带走十拳剑的。你说的那些话的确是事实，但是早在启程之前，我就已经做了决定。”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剑拿走，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来到这里。”说着，我站起了身子，向她踏进一步，厉声逼问道：“十拳剑到底在哪里！”

剑灵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看我的眼神很恐怖，似乎马上就要冲上来将我撕碎一般。我与她僵持了一阵，突然笑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

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口中缓缓的说道：“你既然在幻术中让我们来东北，那么剑肯定不在东北。宝剑在正北方，或者西北方……”

“住口！”剑灵终于尖叫起来，她恶狠狠的指着我，红着眼睛瞪着我，恨不得冲上来咬我，哪还有一点点初见时的仙女模样，“你要是敢再说一个字，我就……”

“看来是正北方。”我毫不犹豫的打断她，“也就是我们一开始的行进方向。”

剑灵一愣，我立刻捕捉到她这一瞬间的愕然，失声叫道：“西北方，宝剑一定是在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