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鸿雁 少女

病房很宽大，窗上装了铁栏杆，窗口和门口各坐了个暗部，还有个医疗忍者守在一旁。除了挤着这么多人以外，其余的和普通病房没有差别。

药师兜坐在床上。纱布在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吊着一边的膀子，两条腿都打了石膏。气色倒是不错，不过样子看起来懵懵懂懂的，不知是刚睡醒的缘故，还是因为没带眼镜。

倒是和我想象中生病垂危，靠着各种仪器吊命的情况不太一样。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踱着步走到他的床边。

跟他并没有什么话可说，或者，我根本不想见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出门给七发个信号而已，想起死在他手里的石川……我只想报仇，不想说话。

他呆呆的垂着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沉默的看了他一阵，伸手取了柜子上的眼镜递给他。

药师兜这才抬起头，看见我似乎有点惊讶，“原来是你。”说话的口气却无比平静。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见你。”我缓缓的道。

他垂下了双眼，“这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你是知道的，只是不想面对。”我道。

他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我不会说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

“什么？”

“大蛇丸大人的下落。”他道，“我从没有听他说起过，我连村外的据点都不知道在哪里。”

“大蛇丸……”我笑起来，“我不找他。”

药师兜终于抬头，镜片闪了闪，“你为另一个人而来。”

“你知道是谁。”我淡淡的道。

他居然笑了，一口牙白得渗人，“你来晚了，现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了，她也活不过来了。”

“是你动的手！”我沉声道。

“谁动手有区别吗？”药师兜道，“你当然可以认为是我。我却觉得是你！”

“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用死。”

“效忠主人有什么不对吗？”我反问，“你还不是到现在依然效忠大蛇丸？”

药师兜似乎被激怒了，他勃然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英美子她只是蠢而已！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能和大蛇丸大人并列！”

英美子……吗？我抬头长长出了口气。“你认为她蠢吗？那你觉得谁聪明？大蛇丸算不算聪明？”

药师兜冷冷的道:“总之比你们聪明，不然你们又怎么有机会逼问我。”

“我可没有逼问你。”我道，“你觉得大蛇丸聪明，不过是因为他从没把你看在眼里。石川当然是蠢的，她喜欢你，全心全意的对你，当然看起来要蠢一点。”

这句话激怒了他，他气得满脸通红，咬牙道:“闭嘴！”

我便笑起来，也许是受伤的缘故，他比以往更沉不住气。没有继续刺激他，我沉默了一刻，等他平静下来，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君麻吕已经逃跑了吗？”

药师兜的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没管你，自己跑了。”我悠然道，“恐怕以后大蛇丸也不会管你了。”

“那么你们会杀我吗？”他反问，“只要你们找不到大蛇丸大人，就不会杀我，我就还有价值。”

“可是要怎么利用你的价值呢？”我笑着说，“宇智波鼬就在外面，你知道的，写轮眼。”

药师兜脸色又白了几分，道:“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写轮眼也没用。”

“没错，”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审问不出，佩恩也只是怪写轮眼没用，不会认为你不知道的。接下来就只能严刑拷打了。”

药师兜冷笑:“你以为我会怕！”

我点头道:“你自然不怕，所以，最后他们就只能放了你。”

这次药师兜大笑起来，“放了我？怎么可能！我连做梦都不敢怎么想。”

“不放了你，你又怎么可能带他们找到大蛇丸呢？”我好脾气的解释道，“当然了，不能太明显，要装作守卫失职，你像君麻吕那样越狱才行。”

药师兜笑不出了。他怨恨的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想让我跑都不敢跑吗？”

“你跑不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耸肩道。

他盯着我看，“你难道不想杀了我，为英美子报仇？”

“想的，”我承认，“在见到你的那一刻都在想。”

“但是，现在已经不想了。”

我接着道:“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是比死还惨？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比你现在还惨。”

药师兜依然盯着我，他没有说话，手却在颤抖。

“受审，施术，这已经很惨，最惨的是大蛇丸已经放弃你了，蝎和佩恩却还不肯放过你。你活着在雨忍村受罪，逃跑了也不敢找主人，你不敢投降，大蛇丸的手段怕是要比雨忍村厉害的多。”我笑起来，“弃子，和丧家犬，怎么选都这么惨。”

“而……比最惨还要惨的事，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收起了笑容，“金风玉露想相逢，一相逢，又盼朝朝暮暮。”我轻声吟道，“你记不记得这首歌，你以后再也不会听到了。”

药师兜浑身一震，脸色惨白，唯一能动的手掩住面孔，双肩颤抖，却一语不发。

我冷冷的看着他，慢慢的说:“你杀了石川，这世上真心对你的人，被你亲手杀死了。”

他终于失控嚎叫起来，双手双腿用力挣扎拍打。一旁的医疗忍者连忙抢上来控制他的动作，守在外面的医生护士也涌进来，闹哄哄的。我有点想笑，抿了抿嘴唇，施施然走出病房。

病房外，蝎死死的瞪着我，脸色很不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