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选固然很可悲,但有时候有的选更惨。就比如我现在,死是死定了,刽子手还偏偏问你想怎么死。
我不想选,当然更不想死。
可是,却偏偏必须要说:“就幻术吧,我怕疼。”
小南微笑起来,道:“倒也不必太着急,你先放轻松,太紧张的话,影响施术。”她起身站在门口吩咐了些什么。不一阵子,就有狸猫暗部送来茶水点心又是栗子馒头。
居然还有人搬进来一台留声机,黄铜的大喇叭像朵有毒的太阳花。
小南为我的杯中添了一颗冰糖,又亲手给佩恩斟了一杯咖啡。
苦中微酸的气味荡开,我楞楞的看着那杯黑褐色的液体,觉得那便是我要面对的未来。
我的命运也就如同黑咖啡,不知是热着更苦,还是冷下来更苦。
黑胶唱片慢慢旋转起来。乐曲声还带着白噪音,却悠扬宛如泉水,一个女声宛转又幽怨的低低唱着:“无处说相思,相思在秋浦。空折柳枝留不住,泪送兰舟。”
居然是一首这样的歌。我心中一颤,不可避免的想到,从此以后,自己固然不会再有爱情的喜悦和虔诚,就连品尝相思的苦楚,也都是奢望。我与爱人在此时离别,没有兰舟相送的机会,说不了一句再见。今后我们还会见无数次,只不过行如陌路,我已不再是我。
“无处说相思,相思在画楼。山枕曾恨恩爱浅,鸳盟无凭。”
我想起无数个因苦恋而垂泪的夜,想起欢愉的依偎,和痛并快的争执。想起他凌厉的眉眼,用苦无相向,恨不能杀我后快的颤栗。金属的凉意似乎还留在我的颈中。
还不如当时被他一刀杀了,免却了今日的肝肠寸断。
又想起他温柔的眉眼,温软唇舌。他火热的手掌贴上我光滑的脊背。缱绻缠绵如泡沫一般消散了。从此我又将成为他最最痛恨的女人。从此以后他会怎么看我?带着恨意还是漠视?
他一定会重新爱上其他美丽的少女,也会咬着牙诅咒我的名字。
“无处说相思,相思在鱼雁,鱼在浅水雁在云,不传锦书。”
最后时间会冲淡一切,时间会抹去一切。我和他的联系是不再联系,我们关系是没有关系。
鱼与雁飘渺,花与月黯淡。如火的心燃烧成灰,烧成的灰被大风吹散,吹过的风散入各处。也许世上各处都有曾经相爱的痕迹。只是再无人在意,无人寻找。
幻术不知何时开始,
幻术已经开始。
我整个人像是在无尽的暗无天日的海面上沉浮。有时快要窒息,有时又像要飞起来。
宇智波鼬……
他曾是我照入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
他是一座我粉身碎骨也要攀上的高山。
是流过我灵魂的泉水,是我脸颊上永远的一滴泪。
他……
他……
他?
这时,有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像在耳边,又像在远方。
“他是谁?”
“什么他?”我恍恍惚惚的道。
那声音又道:“就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
最重要的?
是谁?谁才算是重要,谁又是最重要?角都吗,还是迪达拉?我甚至迷迷糊糊的想起,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佩恩比较好。
但不管怎样,这三人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最重要”,我犹豫了很久,才迟迟疑疑的道:“没有,没有这样的人。”
那声音又问:“那女人呢?”
我奇道:“女人?”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便听小南在耳边轻笑道:“好了,已经结束了。”
睁开双眼,我正坐在椅中,对面是佩恩小南。面前一杯清茶,热气袅袅。耳边乐声萦绕,唱着相思的柔肠百结,辗转反侧。而我的头脑空前的清晰,甚至连身体都轻盈起来。
像摆脱一副沉重枷锁。
我没有忘记宇智波鼬。相反,和他相处的点滴都涌入脑海,连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清晰。心情茫然又惊讶。
他像个陌生人,甚至回忆中的自己都是陌生人。
心情很难形容。对那人的感觉,和角都某个曾为我带路的部下一样。不恨不怨,无喜无悲。我只对自己诧异。
居然曾经喜欢过他。
小南瞬也不瞬的看着我,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道:“成了,术起作用了。”
我皱眉道:“不用实验一下,就这么肯定?”
小南凝视我的双眼,道:“当然。这双看着宇智波富岳殒命的眼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二人虽然一动不动,却仿佛长松一口气的样子。小南叹道:“无论如何,我们终于不必是敌人了。”
一副抹平心腹大患的模样。
可……真是奇怪,他们只担心宇智波鼬,却不怕阿飞。
我淡淡的道:“大费周章,不是仅仅为了不与我为敌吧?”
佩恩抬眉道:“不错,你既已宣誓效忠,从今以后,你的所有聪明才智,都将为我所用。”
我微微一笑,浅浅的躬了躬身,“愿为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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