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纪 第八章 成长与突破

太阳落下，月亮爬上了天空，东城被黑暗笼罩，万家烟火却没有一盏油灯肯在这里燃烧。

莲儿手里拿着火把，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霍炎，看着眼前曾经骄傲，斗志昂扬的少年，此刻颓废不堪，隐隐约约自己的内心也有点发痛。

“霍公子，还在为今天的事情自责吗？”。

霍炎抬头瞅了瞅，又将头低了下去，不知如何去面对，那可是四十个和自己一样朝气蓬勃的孩子啊，就因为自己的愚蠢，就因为自己的自大，就因为自己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丢了性命。

“霍公子，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谈？莲儿，你知道吗，那可是活生生的四十多条生命，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的信任我，李五四，他为了我……”。

霍炎哽咽了，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李五四，是霍炎心里的痛。

“霍公子，知道燕国曾经的大将军赵括吗？”。

“赵括？”这个名字对于霍炎来说再熟悉不过，就是因为他，才能让霍武一举将燕国的四十万大军坑杀，一战封神，这是曾经多少个日夜，爷爷给自己讲过的故事里的人。

“霍公子，了解赵括这个人吗？”莲儿试探性的发问。

“熟悉？再熟悉不过了，周围所有的人提及霍武，赵括都是一个避不开的人”。

“霍公子，赵括当年临危受命，自誉为天才第一，不过赵括也有这个资格，五岁觉醒根骨，七岁踏入武者，十一岁武师，十七岁大武师，二十五岁便以是这天下宗师以下最厉害的人，只差临门一脚便能成就宗师，而赵括，也将燕国和秦国的那场大战作为自己突破宗师的契机”。

霍炎听着莲儿说着这些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话，心中有些感慨，一个天才的落幕居然让四十万人为其陪葬。

“霍公子，赵括当年那一战之后，你知道燕国人对他是什么看法吗？”。

“不过是自视甚高，图名图利者罢了”霍炎有些感同身受，虽然自己天赋不如赵括，但是此刻这种万念俱灰的感受应该和当时的赵括是一模一样的。

“不，霍公子，你错了，你可以去问这东城所有的燕国百姓，你问问他们，他们对于赵括是什么样的看法，他们没有怀恨赵括，因为赵括也曾是他们的英雄，也曾是他们的希望所在，他们在等，在等这个曾经的天才，曾经让燕国人满怀期待的人回来”。

“回来，回得来吗？”霍炎在自己的心里问自己。

霍炎很清楚，赵括在当年那场战争输的一无所有之后，拖着整整刻满了四十万人的竹简，从途庆关走到了燕国的都城，从进都城的第一片砖到皇宫的第一片砖上，将竹简上的名字用自己的手刻在石砖上，刻了整整半个月，不分昼夜，而后跪在燕国的皇宫前面整整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里，曾经的燕王被送到了南蛮国，作为燕国和南蛮国联手的人质，让只有十三岁的世子上位，这是对于南蛮和秦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让一个没有威胁的人做了皇帝。

可谁知，就是这看似没有威胁的新燕王，从登基的第一天起，就联合朝中大臣，将燕国曾经专政的外戚杀了个遍，包括自己的舅舅，将燕国的朝廷拽成一股绳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又花了半年的时间，和秦国谈好了赔款割地，自此，途庆关以外的向西四百万亩地尽数归了大秦，而作为南蛮国的答谢礼，渤海湾以南的地，尽数归了南蛮国。

燕国的领土整整少了一半，半年后，燕王将老燕王追封为燕父，而跪在皇宫外整整半年的赵括才得到了燕王的召见。

赵括以死谢罪，新上任的燕王只是说了句：“孤不怪你，只是这地下四十万的大燕子民会怪你，这数百万丢失了儿子，丈夫，父亲的百姓会怪你，孤不会杀你也不想杀你，我要你割发代首，以儆效尤，断一手一足，以时刻警醒你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的手足兄弟”。

此次这世间多了个，手持戒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僧人，用了五年的时间走遍了曾经四十万人兄弟的家，或被辱骂，或被拳脚相加，赵括这五年听遍了这世间所有肮脏的话，也看到了这世间所有的悲欢。

赵括累了，与其说是赵括累了，还不如说是那个僧人累了，从燕国离开了，进了南蛮国，从此再无赵括的消息，仿佛人间蒸发，霍炎还记得自己的爷爷给自己说，燕王不是不想杀赵括，是燕国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不能再失去一个赵括了，这就是赵括的故事，一个天才的故事。

霍炎回想起赵括的种种，喃喃道：“回，回得来吗？”。

“霍公子，燕国的百姓在等他，燕国的国主也在等他，燕国上上下下的军师都在等他，因为赵括，就是这燕国的最后一丝希望，就像我们东城数万的百姓在等你一样，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希望？我现在对自己失望透顶，就是因为我，四十个兄弟丢了自己的性命，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颗火苗，真是因为这个火苗，才让我们见到了光，哪怕只透出一丝的温暖，都让我们无比期盼这颗火苗成长，霍公子，你现在不仅仅是你自己，你现在是在和那四十个兄弟在一起，你答应他们的事情，你做到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配得起这东城父老对你的一声霍公子吗？对得起那四十个兄弟因为你丢失的性命吗？”。

莲儿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霍炎的脑海中迅速爆裂。

“是吗，我对得起他们吗？我对得起曾经对我满怀期待的那些人吗？难道我一味的逃避就能让那四十条生命回来吗？就能让那个瘦弱不堪的李五四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吗？我是个男子汉，我必须要有自己的担当，我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无论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霍炎想着这些，不知不觉间，身子挺了起来，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些对自己满怀期待的人，自己绝对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要努力的追赶才能追得上曾经那个别人心中的自己。

莲儿走了，临走的时候留给霍炎一句话：“霍公子，有些时候，别人口中的失败者，或许是另一群人心中的英雄，别人口中的英雄，或许是另一群人眼里的仇人”。

霍炎站起来了，那道堵在自己身上一年的武者瓶颈也松动了，霍炎终于要从武者一段晋升到武者二段了，没有任何战斗，没有任何修炼，仅仅是有了一颗开始坚毅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