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有常 小镇

一座小镇，镇子不大，约莫万人，虽是小镇，但是发展还不错，民生安乐，大多数百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另外少数百姓，有些是家财万贯的富人，有些的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乞丐。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妈的，老子天天给你吃的住的，让你出去弄点钱你都弄不到？这已经是第5天了！今天的晚饭不要吃了，什么时候带钱回来了再给你饭吃，知道了吗？”一个中年乞丐恶狠狠的对一个小乞丐说。小乞丐眼中满是恐惧，畏畏缩缩的趴在地上点了点头。

入夜，小乞丐蜷在墙角，剧烈的饥饿感和寒冷冲击着他薄弱的神经。今天没有能讨到足够的钱，他不能去房间里睡觉只能在墙角熬一夜了。“喏，晚饭！”中年乞丐走了过来，居然给了他一个饼。小乞丐不敢相信，看着中年乞丐。

中年乞丐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不吃拿来，老子给你还不要？”小乞丐很是惊慌，大口大口吃着饼，中年乞丐看着小乞丐，露出一丝笑意。小乞丐吃完饼便沉沉睡去。

“啊，好疼。”小乞丐被疼醒，脚踝阵阵剧痛让他十分痛苦。小乞丐起身看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画面，自己的双脚没了，两个脚踝上被包上厚厚的止血纱布。“怎么回事，我的脚呢？”小乞丐无法面对这个事实，自已的双脚被中年乞丐卸下来了！剧痛和心中的惊恐让他大叫起来，中年乞丐闻声进入房间，小乞丐看到他进来吓的连声嘶吼。“别他妈鬼叫了，再叫把你手也给卸下来。”中年乞丐依然一副凶狠的样子。

小乞丐不敢再发出声音，只能小声抽泣。中年乞丐见小乞丐不再发出声音，又走出房门。小乞丐在房间在房内只听到“王秃子兄弟，我前天晚上把手底下一小兔崽子迷倒了，把他脚给卸了，怎么样，10个大钱卖给你了。”

叫王秃子的人回应道:“别他娘的放屁，癞狗子，你能有什么好货色给我，给我也行，5个大钱，不能再多了。”

癞狗子大声嚷起来:“妈的，那个小鬼我养了4年了，我看着他被陶老三从院子里偷出来，被老子截了胡。就值5个大钱？你王秃子也算是走到头了。”

小乞丐眼中透出绝望的神情，王秃子是乞丐里出名的恶人，只要残疾小孩子，很多乞丐头子都会把残疾的小乞丐卖给王秃子，王秃子为人凶恶，很多残疾乞丐在他手里都活不过半年。

房间外，王秃子和癞狗子又嚷嚷了一阵，没了声音，癞狗子开门进来狞笑着:“哼哼哼，8个大钱，你小子还算值钱！”王秃子随后进来，人如其名，王秃子头上只有几撮头发，脸上还有几道伤疤。“这样子也太好了些。”王秃子讲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随手捡起一块破砖，用力砸向小乞丐，小乞丐下意识一躲，砖头砸在墙上。“你他妈还敢躲？”王秃子见没有砸到有点生气，走到小乞丐身边，再次捡起砖头，狠狠地砸向小乞丐，小乞丐的手臂应声折断。小乞丐直接疼晕过去。王秃子和癞狗子也不做什么处理，直接走了出去。

“诶呀，8个大钱，王秃子你也是舍得啊！”“放心吧，从这小子身上赚的可不会比这个数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就会打？”“别他娘放屁，你也没见的了人的手段。”两人越走越远，声音逐渐听不见了。

半年后。

“哈哈哈哈，不错，今天能讨到3个大钱，给你加一份福寿膏。”王秃子坐在一间破屋子中间，脚旁是半年前从癞狗子那买来的小乞丐。小乞丐眼神空洞，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左手手臂以奇怪的角度折在胸前。

王秃子从桌上扔下来两盒黑黑的烟草，和一杆简陋的烟枪。小乞丐像是有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拿起烟枪和烟草，点上烟草，重重吸上一口，样子哪有小孩子的半分神情。抽上两盒“福寿膏”，小乞丐瘫软在地上，似乎十分享受。突然间，小乞丐就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很快就不省人事。王秃子看情况不对，赶快测了一下小乞丐的鼻息，“妈的，怎么死了，晦气。”王秃子对于小乞丐的死似乎并没有太过惊慌，拿起一个铁锹到房间角落里挖了一个坑，便把小乞丐埋了进去，动作很是熟练。埋好已是晚上，王秃子哼着小曲，出去走走转转，不知从哪里偷来一只烧鸡，一顿大快朵颐，就着破床，美美的睡下了。

“妈的，谁啊”王秃子半夜突然被推醒，迷迷糊糊睁开眼也没看清是谁，只觉得是个小孩子，便说道:“他娘的半夜不睡觉，来推老子干什么？欠揍啊！明天砍了你的手”那人不动也不说话。王秃子定睛一看，却是脸上吓的没有半点血色，明明已经死掉的小乞丐站在自己的面前！“你是人是鬼？”

小乞丐不说话静静地站着手里拿着一块砖头。王秃子见小乞丐不说话也不动，胆子大了起来，从床头硬拽下一根木棍打向小乞丐。王秃子手刚抬起来，小乞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将王秃子的右手打断，顿时王秃子疼的冷汗直流，棍子也掉在地上。“啊，我的手！”王秃子当即大喊起来。

“不准叫！”小乞丐面无表情。王秃子哪里听的进去只顾着嚎叫着:“啊，我的手断了，好疼，啊！”只见小乞丐又是抬手又是一记重击“我说了，不准叫！”王秃子做梦也想不到会被一个小孩子打断双手，看到小乞丐的样子，王秃子居然真的被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硬憋着疼痛，脸色铁青。

“王秃子，新历179年生人，原名王岓，涿郡历县人，195年家乡饥荒，遂乞讨，214年成为乞丐头领，以胁迫残障孩童乞讨为生。其后，先后残杀6名儿童。罪无可恕，当杀，死后入第四地狱孽镜地狱。”小乞丐突然讲话。王秃子心中大骇，小乞丐居然知道他的身家和他曾经杀过6个小孩！而且，小乞丐居然说出自己会下地狱这种话。陷入这种境地，王秃子不由恶从胆边生，爬起身来一脚踢向小乞丐，小乞丐一抬手只轻描淡写的一下，王秃子便被打倒，破床禁受不住，哐的一声响散架了。

“我既然现在站在这，你觉得你可以再杀我一次？”小乞丐发话。王秃子摔在地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这小乞丐分明就是变成恶鬼来索命了，当即跪下来求饶:“小祖宗，我错了，我不敢了，明天我就把其他小孩全放了，我给你多烧些纸钱，你别杀我，行不行，求您了，别杀我！”说着眼泪鼻涕就一起哗哗流下来了。

“到现在还想活？安心的去吧！”小乞丐边说话手便抬了起来，一板砖拍下去，王秃子脑浆迸裂而出，红的白的一起流出来，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杀完人小乞丐也不再做些什么，走到后院洗洗手，回到院子里的破棚子里睡觉去了。小乞丐走进破棚子里，破棚子里已经睡下了四五个小孩子，小乞丐随便找了一块空地便睡下了。

“小朋友，醒一醒。”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小乞丐似乎听到有人喊他，睁开眼睛，一个模糊身影站在他面前，周围一片白茫茫，而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的手脚居然都是好好的。

“你是谁，为什么我的手和脚都长好了？”小乞丐很奇怪。

模糊身影说道:“我来自地狱。”听到这话小乞丐一惊随后又归于平静，轻声说道:“也对，我又怎么能活的长久呢。”

模糊身影哈哈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是勾魂使者？我当然不是勾魂使者。我是地府罚恶司判官韩子通。”

小乞丐不解问道:“为什么判官会来勾魂？”

“你这小子为什么总要想着我是来勾魂的？”判官有些哭笑不得:“先别说这么多了，走也！”说着判官大手一挥，小乞丐便和判官一起飞远。

一路上鬼怪横行，但这些鬼怪看到判官都远远的避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小乞丐抖抖索索的问道。

“地府。”韩判官提着小乞丐，“带你去见一个人。”

“你还说不是来勾魂的，带我去地府干什么？”小乞丐言语里透出一股恐惧，心道：到头来还是被带进地府了。

“别怕，本官亲自带你入地府，自然不同于黑白无常勾魂，既是本官出马，定然不会是为了这些个事情。”韩子通安抚道：“你也无需害怕，到了地府，你自然会知晓。”

小乞丐也不敢再说着什么，被判官一路带回，突然间只觉得头晕眼花，回过神来，已到一片王阳大海之上。

只见判官轻声念了一句咒语，便把小乞丐扔进了海里。随后自己也往海里飞去。小乞丐慌乱不已，无处借力，直落落掉进海里。落到海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落脚处浑浑噩噩，前方不远处有一牌楼，上书三个大字：“鬼门关”，牌楼前有不少鬼魂穿带兵甲神情严肃。

韩子通落到小乞丐身边说道：“前面便是地府了，我带你进去见一个人。”说罢，牵着小乞丐便往鬼门关走去。

小乞丐哪里肯去，哭闹着不愿往前走一步。纠缠了半刻，韩子通面露怒色道：“你走是不走？”小乞丐看到判官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不敢出声，只得随着判官一同入内。过了鬼门关，韩子通又施出法术，转眼便到了一处殿中，殿上挂着一块大匾：“阎罗天子”。殿中有一人大红官袍，袍前绣了一只仙鹤栩栩如生，正是阎罗王。

“等了许久，你们才到”阎罗王开口说话，“没想到你这一世居然会如此落得如此境地。这一晃便是四十多万年过去了，人间种种你都已经游历过，这一世差不多便是当年的计划开始的时候了。”

小乞丐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阎王在讲什么，只是站着小声啜泣。阎王见景，笑道：“我倒是沉于往事，忘了你现在还是一个小屁孩；韩判，你先带他去六道轮回，取回先前的记忆。”判官称喏，拉着小乞丐走出了大殿。小乞丐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虽然心中还是惧怕判官，但也只能死死抓住判官一起走。走了小一会儿，小乞丐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大大的圆形建筑。“好了，这里就是六道轮回了，”判官说完，小乞丐只觉得眼前的朦胧景象变得真切起来，一个巨大的车轮状物体在缓缓的转动，半空中浮着一块匾上写着“轮回”，再一转头判官已经不知所踪，小乞丐大惊，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慌忙跑离六道轮回，只是那车轮仿佛永远都在他的面前，又能往哪里跑呢，小乞丐彻底崩溃，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慌忙逃窜，可是怎么跑，轮回匾额都一直在他的头顶，大车轮也一直在那匾额后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乞丐瘫倒在地睡倒了过去。

睡梦中，小乞丐感觉自己仿佛活了很多世，经历了很多事，又仿佛自己是一棵树，看到了很多人来人往。小乞丐从梦中醒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已经一万年了”。判官这时又出现在了小乞丐身边，脸上也带着些许笑容；“是的，已经过了一万年了，太久了”

“不久，刚刚好”小乞丐爬起身来，轻轻拍了一下判官，“好事多磨”。两人并齐走向阎罗殿，阎罗王高坐殿中，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四十三万年了，计划终于要开始了“阎罗王也是面露喜色。

“不应该呀王爷，你怎么喜欢用人间的纪年了，以前不都是开口天道纪年闭口轮转历吗”小乞丐笑眯眯的回应道。回应他的是阎罗王的哈哈大笑。三人在殿内长谈，不时有笑声传出，渐渐声音小了下去，似乎在悄悄聊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对于小镇上的人来说，一个老乞丐的死并不能引起太大的风波，只是这老乞丐手下的小乞丐们都不太好管教，镇上的捕头也只能先把小乞丐们关在牢里，这倒也合规矩，毕竟这些小乞丐说是乞讨，手脚也多不干净，按律法偷盗者最少也要羁押半年。只不过这小乞丐里昨夜里不知怎么死了一个，小小年纪便夭折了，晦气的很，没人肯收尸，最后捕头赏了几个烧饼，才找到别的乞丐给收尸。这几个乞丐也是好吃懒做的祖宗，抬着小乞丐的尸体到了镇旁的小山上，到了半山腰也没有埋，随便将尸首扔在了草里，擦擦手，坐在路边吃起了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