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最中间处,水到了陆浩腰部,已经几乎要碰到他背上的伤口。然而陆浩却是不管不顾,把陆明娇转移到肩头,扛着明娇向前走去。
很多年后,陆明娇想起这一幕,都感慨不已。即便是自己的父亲哥哥,也未曾把她扛在肩头过,之后的一辈子里,她早已成长,也再没有机会坐在谁的肩头了。
好在水并没有更深,两人渡过了河,上了岸,陆浩早已是浑身发冷了,秋日的水,虽不是冷如寒冰,也极其凉了。
两人赶紧找了避风处,拾了柴火来,又用火折子点燃,生起火堆。陆浩在过小溪时已经解下兽皮,所以,湿的只是身上衣衫。
陆浩并未脱了衣衫去,只是围着火堆转动身子,好在不长时间衣衫已经半干,又裹上兽皮,方才觉得有了暖意。
陆浩沉吟许久,方才开口:“小姐,你的双脚已经有伤,现在无法行走,我看不如在这里清洗上药,用玉珠疗伤,仍由属下背你上路。”
陆浩之所以沉吟,是因为按照当时风俗,女人的双脚是不能在外男面前显露的。只有自己的夫婿,才能见到。
明娇年龄虽小,但是自幼家中也有专人教导大家礼仪,所以很是清楚这点。
因为她休息时喜欢脱了鞋袜,家里虽然也由着她,然而却是一再告诫,不可在外男面前显露。
此刻见陆浩沉吟,明娇也暗自思忖,虽然他是自己的暗卫,由暗处走到了明处,就是外男,自然应该避忌。
当下陆明娇轻启朱唇说道:“陆浩哥哥,家中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三哥哥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咱们两人如今相依为命,不如你我就做兄妹吧。”
这声音传入陆浩耳中,陆浩心里不由一震,哥哥,这两个字宛若天籁,让陆浩的心里泛起一股甜蜜来。
这小姑娘自己已经守护多年,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如今不光是能光明正大陪在她身边,还能得她叫一声哥哥,这是对于陆浩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陆浩转向明娇,只见娇娇一双黑葡萄正凝神而视,闪着期待和希望,陆浩哪里舍得她失望,随即说道:“小姐说的极是,咱们二人相依为命,不妨兄妹相称。”
“不,我说的是结拜,从此以后你心里莫要再有上下之分,你我就是兄妹。”
结拜么?陆浩似乎有些犹豫,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觉得听到结拜两字,心里就生出一种抵抗,内心里并不觉得痛快。
然而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哪里舍得拒绝,当下顺着小姑娘说道:“好,那哥哥就托大了,一定照顾好妹妹。”
“哥哥。”
“妹妹。”兄妹两个重新见礼。陆浩半蹲下身子,托了明娇的双脚来。
“娇娇,为兄为你疗伤。”
脱下花鞋和罗袜,露出一双晶莹嫩足来,只见肌肤似雪,有血管浅露,盈盈不足一握,脚趾圆润可爱,只是有几处显眼的擦伤,刺得陆浩心中生疼。
再往脚板看去,却见几个红泡,有些已经磨破了。
陆浩的手不由轻颤起来,取出一种药球先做了清理,把那泡泡弄破,挤出水来,再抬头看娇娇,发现小姑娘又咬着嘴唇不吭声了。
陆浩道:“妹妹,你看你这几天把嘴唇咬的,以后疼了就喊出来,万不可再伤害自己。”
陆明娇点点头,并不言语,只是牙齿也并未松开,没有叫出一声疼来,惹得陆浩心疼不已。又从溪边取了水来,用水冲洗伤口,掏出药瓶,敷上药粉。
明娇取了玉珠出来,陆浩把玉珠小心翼翼在明娇脚上滚动,只见玉珠的温润光泽与明娇小脚的莹白相映,陆浩不敢多看,却又不小心手指拂过娇娇的伤处。
明娇嘶了一声,嗔怪道:“哥哥,你弄疼我了。”
陆浩心神一震,方才集中注意力,又从身上寻了干净的地方,撕下一块布来,分成两块,小心翼翼把两只小脚包裹起来。
包裹完,两人都呆了,陆明娇的两只脚被包成了粽子,比原来要大上一倍,无法再穿上鞋子。
“哥哥,你看你,把它包成什么了。”陆明娇嗔笑道,陆浩脸红了红,“怪我,怪我,这些年没有实战经验,包扎也生疏了。”
其实陆浩自己知道,包扎的过程中,他又跑神了。
此刻,只好替明娇把罗袜套上,把鞋子塞到包裹里。然后陆浩蹲下身子,背了明娇起来,两人才又向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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