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天道卧底的日子 第3章 包租公与幻境

合同签的是半年，实际上离满两个月还差几天，陆太退了小美四个半月的房租，也没提违约金什么的。电话里剩余房租不要，立刻就搬的气话，陆太也没有当真。起码小美晌午来办手续的时候，态度就收敛很多，再没有电话里那般骂骂咧咧。

生活不易，大家各自体谅。

好吧，陆太是怕了小美那张破嘴，那个行业接触的人面太广太杂，真恶了小美，逢人就拿这事儿出来做谈资，那娘们绝对做得出。

‘姐妹们，我给你们讲个恐怖故事吧，就发生在XX小区。’

‘老板，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我亲身经历过的噢！’

‘老板，你们知不知道XX小区有一栋楼闹鬼。’

......

一想到那个场景，陆太就恶寒，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千万不能太计较那些琐碎，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看在少半个月租金和顶着一对眼圈的憔悴样上，小美早先还反过来安慰过陆太，

‘不要心急，我认识个大师，HK来的，听说是这方面的高人，要不要我回头帮你联系联系？’

‘陆老板压力这么大，要不要小妹帮你放松一下，咱们是熟人，打八折，包你满意。’

以上，都被陆太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一再强调这是天花板的缝隙经过共振产生的声音。有时候声音大，像指甲来回划，那肯定是该死的开发商偷工减料，缝隙留的大。

在我D的光辉下，破四旧这么多年，哪来的封建迷信，纯属一派胡言。

换来小美一个‘我信你个鬼’的眼神，业主上道，她实在没好意思捅破昨个已经在小区打听过，连她在内，502室半年来已经换了5任住户。

据说都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楼上的天花板传来莫名其妙的响动，有时候能闹半宿。再聊到上头半年前刚有人上吊，当时她就瘆得慌！昨晚上都没敢回来住，找小姐妹家凑合着对付了一宿。

就刚才上楼收拾行李，还是拉着房东一起，单独一人她也怕，哪怕现在是白天，快到正午也不行。有些想法，只要一起就刹不住。

真要说闹鬼，她还确实没遇上，她这一行经常应酬到半夜，哪天不是喝得醉醺醺，回来迷迷糊糊洗个澡，立马就睡得死沉死沉，哪里还管的上这些。

也就最近市里严打，业务量不比以往，这才半夜被吵醒了几次，起先只以为楼上住户起夜，渐渐觉得不对劲，之后才有了小区走访。

只是看那些大妈们一脸佩服，‘姑娘，你是第一个敢住这么久的住户，真勇敢。加油，我们看好你！’，她就好气啊。

送给无良房东一个毫无营养的祝福，小美扭着腰肢一脸轻松的走出大楼，这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

晌午尚算炽烈的阳光照射下，她自然不会注意到，楼上602背阳一角的窗口处，一双血红眼睛的半透明虚影，咧着黑洞般狭长大嘴，向她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

小美的离开，陆太还是有心理准备，更何况也没有出现太多波折和意外。

看着对方拎起包，迈着高跟‘哒哒哒’远去的妖娆背影，他还是非常心酸的。拎包入住，拎包就走，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就是快。那么他下一位502的租客在哪里？

602出事至今已有大半年，同层的601一家事发没几天就解约搬走，那一层至今都闲置。楼上701，702是住了几年的老租户，他们却都一直相安无事。

602，601，502连带着一直无人租住的501，整整两层楼！

关键这股歪风刹不住，已经有别的楼层租客表示合同到期就搬走。说话是一门艺术，大家的语气很委婉，但是意思都一样。他陆太还能拦着不成？

楼上602是不是不干净，陆太不知道。他只晓得稳定的一条财路就特么要大幅缩水，包租公很难受！

比这更难受的，是中午12点不远了。

如果602是一把钝刀子割肉的话，接下来要发生的就是火烧眉毛般当务之急。

陆太知道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非常非常严重的那种。

草草的弄了点午饭，随便扒拉对付一下。多次的经验告诉他，现在不把肚子填饱，那午饭和晚饭只能并在一起，那样更难受。

早早和衣躺在床上，摆上个舒服的姿势，盯着墙上的钟摆，秒针一格格跳动，如同催命符，时针分针三者将要重合。而他的身体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从舒展变僵硬，再到微微颤抖。

‘来吧，有本事就弄死我。’陆太咬牙握紧拳头，躲又躲不过去，事到如今他也只剩下这张嘴了。

三针归一，瞬间他的头脑昏眩，意识如被大力撕扯，灵魂迅速脱离了躯壳，被拖拽到一处不可知之地。

驾轻就熟，来多了也就习以为常，早已没有当初的害怕彷徨，哪怕身边一只巨大妖怪从他的位置一穿而过，他也眉头不皱一下。

好吧，他没有躯体，仿佛是一团虚幻的意识。面前的一切如同看3D电影一般，还是无声版。但没有任何一部大片有如此精彩。只要能承受住回去之后，长达几小时的头晕目眩，脑袋炸裂，那绝对是不虚此行。

这是一处战场，没有人类身影，类人生物倒是遍地。鸟头人身，人头兽体，背生双翅，多手多足，单眼巨人，乱七八糟，怪异绝伦。还有数之不尽的巨大妖怪，天上地下全是妖魔战场，没有安生的地方。

八成是上古妖族和巫族大战，准没跑！

陆太最近也是做过许多功课的，幻境关乎自家性命，他资料不知查了多少。那只蛟身双翅，腹部无爪的妖物，应该就是山海经里的腾蛇，它的对手是几个相同模样的四条手臂巫族。

腾蛇在天，巫族在地。身躯却不成比例，犹如怪物电影里基多拉对上人类。下一刻，腾蛇嘴里吐出一颗巨大的内丹，于身前刚一悬停，就绽放出青色的雷柱，劈向那几个巫族，那头领模样的四臂巫族向前一步，身躯蹭蹭蹭涨大，瞬间和腾蛇仿佛，雷霆击身连丝油皮都没蹭破，巨人四条手臂张开向腾蛇擒去。后者见势不妙，一个翻转变化成刚刚巫族大小，急速往后飞窜。确是已经晚了，剩下的几个四臂巫族一人一个方位堵住去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几个回合就被擒拿，身躯扯成几断，现出庞大妖族本体，尸身破碎，金色血液遍地。

领头四臂巫族法相未散，于腾蛇腹内掏出一粒内丹，单手高举，似乎在仰天长啸。下一瞬，内丹青光爆闪，和核弹洗地。待得烟尘散去，四臂首领身躯破如败絮，赤红血液成河流淌，四条手臂层叠护住脑袋如今仅余一只。

不待有所动作，远处一条长度不可计的白磷巨蛇，蜿蜒游来，似慢极快，却在逃窜。所过之处，白气横生，沿路巫族四散，躲避不及者皆成冰雕。几个四臂巫族还未有所反应，连同首领一起化为冰块，被白蛇巨尾不经意扫过，瞬间化为冰沫。

白蛇身躯伤口遍布，脊背一处最为严重，几乎将之分成两截，此时被冰块封住，看样子似乎也顾不上进一步处理伤口。

它的对手显然更强，更远处，一个千丈巨人，赤发赤须，周身伤痂遍布，手提利斧，不紧不慢，如猫戏耗子般跟随于白蛇，巨人每落地一步，方圆千米，地动山摇。

白蛇似乎知道这样下去逃不过，掉头盘起，蛇眸冷芒闪过，吐了吐信子，远远盯住来人，大约是准备决死一搏。

巨人忽然抬头看天，天空一黑点出现，刹那间大如簸箕，再看时已有几丈大小。巨人丢掉巨斧，双手捶胸顿足怒吼，身躯随之继续拔高。

二千丈，三千丈。巨大仿佛已经到达极限。身型弓起，双手虚张，严阵以待。

天上，早先的黑点已大如洲陆，锁定住巨人的位置，急速坠下的同时，还再继续膨胀变大。

地上，目能及者，无论巫族还是妖族，早先还打成一锅粥的双方，此时四散奔逃，飞天遁地，各显神通，如直面天劫降临。

星辰呼啸坠地，巨人怒吼挥拳，天地相撞。然而剧烈爆炸之后，巨人双手变形瘫倒在地，浑身血液如爆泉喷洒，周身骨骼碎不知凡几，唯有依旧起伏的胸膛证明巨人还未死。

只是也只能如此了，天空又有一颗黑点出现。

星辰是虚影，虚影依旧是星辰。

这应该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周天星斗大阵吧，陆太有些唏嘘，类似的战场他看过许多处。在这里他就是上帝视角，无论距离多远，只要他想，就没有看不到的。当然，仅限于地面上的战争，仅限于有战斗的地方。

那么，他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不认为自己无缘无故能够屡次进入这个场景。他必然与这里有关系。只要解开这个谜团，那困扰他将近一个月的后遗症，将和602一样，都不再是问题。

至于别的，先活下来再说吧。他感觉再被来回折腾几个月，最好的结果不是疯就是傻。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应该很快被踢出这片战场，然后抱着脑袋打滚一下午，跟着虚弱到天明。

枸杞泡绿茶，实乃情非得已。

只是这次等的有些慢，慢到周围战场已如褪色画布，只剩黑白线条之时，一个金色光球向他奔来，刹那钻入他的意识。

“主人，无数劫后，我们终于重逢！”

“what，你哪位？？？”

小盆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