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已：不负好年华 第五章 父亲

“爸，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先回去房间了”。

顾明冲完澡后，看着客厅里还在看着电视的父亲说道。

“没事，爸不困，今天你姐姐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外孙，我高兴，喝了一点小酒，现在兴奋着呢，你先去睡吧，今天累着了吧”。

老头子一边磕着小盘里的花生米，一遍笑呵呵的看着电视剧。

“你啊，自从姐结婚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我记得老爸你以前都没有肚子阿，现在都有小肚子了，小心下次姐说你”。

顾明却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沙发上陪着老爸看着电视，指着父亲的圆肚子说道。

正当他宛如前世般拿起酒瓶也给自己来一杯，因为这是他大部分时候，晚上一个人生活的样子。

却被老头子眼疾手快的制止了，拿起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顾明。

“臭小子，这可是白酒，可不是现在的你这个年纪能喝的，还有，你当你老爸我跟你一样，还是一个小伙子啊，长点肉正常，我以前被你老妈管着，后来又被你姐管着，早就不碰酒了，今天不是特殊吗，一时激动没忍住阿”。

说着说着声音却有些低沉了下去，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那张没有丝毫灰尘的遗照，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你妈还在，现在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顾明能感受得到父亲对于母亲是真正的爱情，至少那个年代的爱情比现在还是纯粹一点。

他经常可以看到父亲翻看以前的相册，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另找一个女人，顾佳结婚后曾劝过他可以考虑找个伴侣。

但他却说自己家里还有一个臭小子要养呢。

其实顾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相信顾佳心里也清楚，就像小时候父亲拿顾明和顾佳为借口推脱那些找上门来的媒婆一样。

真正的原因应该是父亲的心里一直没放下过母亲，母亲在他的心里生了根。

顾明看着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将电视调成了静音，转过头语气真诚的对他说道。

“爸，我已经长大了，姐也结婚生子了，如果你真的一个人寂寞的话，可以考虑…”

话还没说完，遥控器就被这个老头子夺了过去，骂道。

“干嘛呀，正精彩的地方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爸我要找早就找了，是不是嫌弃爸爸老了，你姐也是，现在你也这样说，告诉你，儿子，等你结婚了，老爸我就自己找个养老院，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老头子的倔脾气上来了，顾明总算知道姐姐的那股倔劲从哪里来的了，他苦笑不得的连忙安慰道。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是服了你了，我以后不说了好吧，不过你老人家也别说那样的话，你要是只有我姐一个女儿也就算了，你去养老院可能没啥，你这不还有我这个儿子在吗，我不被我姐骂死，也要被其他人骂死”。

顾明前世就是一个孤儿，没有和家人相处的经验，虽然有着这个世界的记忆，但还是前世思想在主导，所以他一时被老头子的话语弄得有些不自在。

他现在非常怀念姐姐顾佳还在家里的模样，至少她应付起老爸来可谓得心应手。

老头子重新拿起桌子上的小酒杯，得意的喝了一口。

“臭小子，治不了你姐，还治不了你，别说远了，离那个时候还早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考大学，听到了吗”

“那好吧，爸，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顾明本来是准备和老头子聊一聊免得怕他寂寞，但很显然，十七年的父子相处，老头子对付他还是跟玩一样。

不过，从顾明嘴角一直扬起的笑容可以看出，对于他自己而已，并不反感这种家常琐碎，甚至乐在其中。

关上自己的房门，好像电视的声音也没有了，不知是这件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好，还是老爸将音量调小了。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将自己扔在了自己的大床上，侧过头看见房间的窗户前有一张淡黄色的写字桌，课桌上有个醒目地液晶台式电脑。

在顾明的记忆里，这好像是两年前在他以全市第一名考上市重点高中的时候，顾佳给他买的。

那一天是顾家这一家三口十分开心的日子，爸爸也是像今天一样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白酒，一向反对老头子渴酒的顾佳并没有阻止爸爸喝酒。

记得那一夜，家里欢声笑语热闹了一夜。

顾明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夜里，挂着笑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眼角却缓缓流下一滴泪水。

房门被重新打开，老头子看着呈大字熟睡的顾明，小声骂了一句。

“臭小子，又不盖被子”。

轻轻的的将被子给儿子盖好之后，关上了床边的台灯，慢慢的合上了房门。

来到客厅关上了电视，锤了锤自己的肩膀，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顾家的灯光，这一刻，才彻底隐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