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总是让人度日如年。
临海一度很后悔:“不该将人抬来,请黄公子下山去诊治就好了。”
胡嬷嬷反对道:“那你怎么办?黄公子两头跑,必然两个病人都治不好。”
黄羽也劝她:“山上空气清新,远离军营的喧嚣,更适合病人休养。”
临海第一次听到空气还影响病人康复,觉得这个说话好新奇。
不过,既然黄公子这么说,那一定是了。
终于,到了三更,尉迟宝琳带着病人到了。
胡嬷嬷带着侍女将病人接过去,送进准备好的病房。
黄羽、临海已经在里面等候。
一起的,还有公主府的女医官陈小环。
看着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萧黛,临海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紧紧地抓住黄羽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公子,你行的,是吧?”
她的眼中充满希翼,唯恐听到一个不好的回复。
她是武将,力气很大,黄羽感觉胳膊被铁钳卡住了。
黄羽轻轻拍拍她的手背:“相信我,我会救活她的!”
陈小环扶着临海向外走。
黄羽叫道:“陈大夫,请你留下。”
陈小环不敢置信,指着自己,“我?”
“对!帮我打个下手。顺便看一下我是怎么处理的,以后你也可以处理类似的病人。”
陈小环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十分激动。
能将公主这么重的伤治好,说一句“医圣”绝不为过。
那些治病的关窍、方子,都是不传之秘,要传给后人的。
现在竟然主动邀请自己去看、去学习。
要不是自己儿子都有黄羽大了,她甚至会怀疑黄羽看上她了。
陈小环看向临海公主。
临海笑道:“快去吧。我就坐一旁看着。”
这是陈小环的造化,临海也为她高兴。
~
黄羽打量了一下萧黛,小圆脸,昔日应该有些婴儿肥。
现在因为重伤,有些消瘦。
她的两腮有异样的胭脂色,黄羽伸手试了一下,额头果然烫手。
应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热。
黄羽本想在一旁指点,让陈小环动手。
却被临海坚定地拒绝了,“陈大夫没有经验,手生的很,还是黄公子亲自动手吧!”
她明白黄羽的顾虑,萧黛还是个女孩子。
黄羽担心以后萧黛有心结。
临海劝道:“黄公子,事急从权!”
这话本来是黄羽劝她的,想起最近的种种,她有些羞涩。
“黛儿如有什么想法,我会劝她的。”临海硬着头皮道。
有了临海的保证,黄羽去了担忧。
他正要去检查伤势,门外却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外面说道:“老夫关中李杞,给公主请安!”
李杞?
关中神医,李世民请来给萧黛诊治的。
听声音,人已经到了院子中。
据尉迟宝琳说,李杞听说要把病人抬到荒山野岭,请一个道士诊治,当即就火了。死活要跟着来。
尉迟宝琳拗不过,只好让他骑马跟着。
黄羽腹诽,赶了一夜路,中气还这么足,老家伙肾不错。
临海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我去见他,你们继续。”
走出病房,临海对女兵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
治疗的过程并不复杂,和给临海诊治一样,先用医用酒精清洗伤口,去掉腐肉、污血。
接着就是缝合,抹消炎膏。
最后,黄羽拿出大杀器,头孢克肟。
还剩下六粒,这是萧黛最后的希望。
病人昏迷不醒,只能将胶囊化在水里,让陈小环小心喂服。
喂了头孢,黄羽吩咐用百分之三十的医用酒精给病人降温。
耐心地给陈小环讲解擦拭的部位、注意事项,又看着她操作了几次。
一场操作,陈小环太多没见过的工具、药品,没听过的方法。
陈小环目眩神驰,大开眼界,对黄羽的话字字铭刻在心,这都是可以传给子孙的秘典。
黄羽放心地走出了病房。
之后就交给天意了。
~
黄羽去了临海的房间,准备说一下治疗情况,宽慰一下她的心。
刚进屋,他就看到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男子在屋里。
看样子是关中神医李杞。
临海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黄羽给了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吧,一切都好!”
临海长吐了一口气,才说道:“黄公子,来,见过关中神医。”
李杞捋着胡子,问黄羽道:“小郎君,神医怎么不出来?难道老夫不值得他一见?”
临海称呼“黄公子”,他却叫“小郎君”,言语中带着倨傲。
李杞上下打量黄羽,追问道:“你是神医的弟子?”
黄羽淡然道:“这里没有神医。”
胡嬷嬷笑道:“李大夫,给萧将军治伤的,就是这位黄公子!”
李杞大吃一惊,再次打量黄羽,嗤笑道:
“黄口小儿,师承何人?《内经》读过几页?可知道《本草经》?”
黄羽火蹭地就上来了,忙了一夜,见面就挨骂,什么臭毛病?!
他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苍髯匹夫,可有985、211的毕业证?”
“可有研究生文凭?”
“发表过几篇SCI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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