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非山 千层博弈

“为何如此说！”梓轩用拯救徐州的噱头骗来了云龙山两匹快马，和妖主奔赴徐州金陵城，拜访徐州牧。

妖主和少年马术都和粗糙，皆是生手，行程极慢。

“猫妖是从金陵抓来的，我也不是随意下山抓一只，而是调查许久才出手。第一次在通海江边被衙门擒拿的猫妖经过我多般打听，是金陵逃出来的宠物，出城化作妖，自认为高人一等。所以我便探寻金陵野猫家猫，发觉城中但凡和它相处过的动物接触它都会化作妖，不久就失去控制，所以我找来了它昔日的玩伴，也是一只化作妖又发狂的猫。此猫便是金陵一官员所养，我梦中见着了他模样，参加徐州牧诞辰定可认出来！”妖主手扶着快马头顶，马瞬间就平稳向前，不用她去使唤。

“不是！”梓轩急忙纵马赶上，“你倒是给我的马也安抚一下啊，我马术也是拙劣不堪。”

“哦。”

“明日能到金陵么？”少年身上没有地图，不知道到底多远。

妖主摇摇头，也是迷茫“你不认路么？”

“哈？？？”

梓轩只好到附近乡镇问清路况，只要朝南快马一日便能到。

少年不禁打量妖主，这所谓徐州万妖之主真的很鸡肋，目前也就她知道犯人长什么样这个用处了。

“你不是去过金陵抓捕猫妖，怎么会不认路？”

妖主脸不红心不跳，牵着马说道；“我平日出行都是小妖们抬我走的，自然不认路。”

再次纵马赶往金陵，妖主没有安抚马匹，行程缓慢，梓轩不由问道：“又是为何不加速赶过去？”

“不着急，诞辰还没到时辰。而且我们得想办法进去宴席当中。”妖主沉思道。

“作为一方妖主连参加人族大典都不可么？”

妖主点点头，没反驳：“我上位已来从未和人族交涉，估摸着他们攻打我们潭花山才知道我的存在。”

少年点点头，很无奈，越看越不像统治徐州一方的大妖。

人家益州大妖出入城池衙门和常人无异，偶尔有官员大寿还特地去山中请大妖赴宴，怎么到了徐州就这么拉夸了。

“所以我们怎么进去？”梓轩反问妖主，他在徐州也是人不生地不熟，自然也没资格进入徐州牧的诞辰上。

“很简单。”妖主骑马靠近他，直勾勾盯着少年的眼睛，良久才说道：“我不行，你定可以！只要你在金陵解开身上气运的小口子，自然就会陷入金陵最大的气运事情当中，无论是诞辰还是妖患的源头都能探清，是吧，大气运之人便应该如此！”

少年先是错愕，然后释然，妖主果然不简单，蓬莱四十位仙师的气运封印，被妖主一眼识破，虽然是梓轩本可以不和她对视，眼尖便是封印的口子，锁住了体内气运。

梓轩摇摇头，他不是珍惜他的气运，而是忘不了曾经气运尽失不仅自己，还连累众人一起吃尽苦头。

妖主停马立于路边，“若你不肯，就不必要去一趟金陵了，我们进不了局内，只有你泄露气运，胁迫天地才能入局。”

梓轩也停马，意味深长笑道：“不用了，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我们直接去城外船坞找人便能进去。”

“不愧是身怀大气运的人，闭紧气运也能入局。”妖主不咸不淡夸了他一番，只是听起来并不怎么舒服。

二人沿江奔行数百里方才见着从东海驶入的福船，少年询问才知道，孙家父子二人早已进入金陵，准备诞辰献礼。

“你泄露过气运？”妖主打量许久眼前的白衣少年，自己是感觉不到一丝气运泄露，哪怕她已经看到蓬莱的气运封印，也很是怀疑。。

梓轩摇摇头：“应该没有，我用蓬莱的功法收敛气运，如今不会泄露丝毫。”

“那你怎么会入局？请君入瓮？还是天命就是如此？”妖主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感受到不是钢铁一样硬才放心。

梓轩拍开她的手，说道：“如今就是你的问题了？”

“嗯哼？”

少年拍了拍妖主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徐州牧和徐州官员提倡剿灭妖族平灭妖患，所以你肯定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化妆？变形？还是我拿箱子装你进去？”

“算了吧，到时候我化作狐狸，委屈当你宠物进去呗。”妖主进城之后眼睛大亮，像是在寻找什么宝贝似的，也不顾自己的身份。

到了客栈门口委托伙计唤来了孙泽，此人便是在福船上与他一见如故的孙公子，是扬州有名的富家子弟。

“吴兄别来无恙啊！”孙泽见着是刚分别不久的梓轩很是高兴。

梓轩也是应道，嘘寒问暖之后隐晦问道：“孙兄，今日我是有要事在身，又不得不求助于你。”

“何事，但说无妨，我孙家在金陵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梓轩领着和二十芳龄少女无异的妖主走到后院才说：“我昔日离开孙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徐州百姓着想。”

孙泽大吃一惊，急忙问道：“莫非..........吴兄你是去治理妖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梓轩脸不红心不跳点点头，事是这个事，不过从被迫说成了自愿，瞬间提升不少威望。

“我从潭花山一路调查到云龙山，最后指向都在金陵之中，所以我想请兄长安排我们俩进入徐州牧诞辰，好让我们指认出罪犯。

孙泽大吃一惊，他本就久居私塾学书，非常钦慕修士快意江湖，如今梓轩又是救百万黎民，当然毫不犹豫应许下来，迟疑才问道：“梓轩，你真的确认罪魁祸首会参加徐州牧的诞辰？我怕搞错了不好收场。”

“不必担心，我确定此人就在席间，而且极有可能在上座！”梓轩用力点点头，入城他便打听好了金陵，金陵有四个区域，东南是平民区，一般人都住在那，西南商业区，东北富人区，西北便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买下的豪宅，相传上任金陵州郡太守也是为官十年才买下一栋小院，而猫妖就是西北区里面逃出来的宠物，诞辰贺礼上肯定会出席恭贺安乐王。

“如此也行，我安排你随我左右，这位姑娘就有些麻烦。”孙泽有些迟疑，除了子女一般是不会携带丫鬟入席。

“这个无妨，只要孙公子你对外宣称有一宠物就行，你自然懂的。”妖主心不在焉解释道，也不知她进城找到了什么，坐立不安。

“那好，如此明日就和我一同入席！”孙泽拍了拍手，他一生最渴望的事来了，拯救徐州百万民众，可惜他不是主角。

“那我就告辞了，明日天亮前我就过来。”

“慢走！”

妖主走出客栈，用力嗅了嗅，也不知到底在城里发现了什么。

“你是不是找到线索了？”梓轩见她坐立不安，便问道。

妖主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才说道：“没有，不过我感觉我应该去那里看看。”

“哪里？”

化作女子的妖主早已溜走没影，少年只好跟上防止她乱来，怎么说也是曾经徐州的妖主，虽然现在也是，不过肯定人人喊打的骂名。

“你也来喝酒？”妖主正在酒肆包间里饮酒，看房间内摆满十坛酒缸，她也不怕醉死。

“不喝，把耳朵收起来！”梓轩压住已经从发丝中窜出来的狐狸尖耳，急忙帮她塞回去。

妖主喝酒不是正常人一口一口来，也不是壮汉一碗干，她是直接一缸往嘴里倒，她化形的又是个妙龄女子谁都会吓着。

“少喝点，明日还要入席。”

少年感觉手上痒痒得，一抓去，妖主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哇，这真的是统治徐州数十万小妖的妖主？

“掐耳朵可以，别抓我尾巴。”妖主已经是醉醺醺得，说着胡话，任谁这膝盖高的酒缸一缸灌下去都醉死不省人事。

梓轩别上门闸，生怕被人发现，这时候堂堂徐州妖主被赶出金陵可就丢大发了。

“收回去啊，你不怕被人再次抓着啊，这次可不是云龙山心慈手软，衙门早想剿灭你们了。”

妖主没忍住，打了一个酒嗝，口里吐出火焰，差点将酒点着，呢喃道：“我是徐州妖主，最强的，最强的，所以我谁都不怕，你看好，等下我就一个个逮出来辨认，必将捉拿罪犯还我妖族清白。然后下油锅，背后扎满针给我的小弟们报仇......嗝，然后把徐州牧打回京城找妈妈，徐州就是本王的了。我没醉，拿酒来！”

妖主也只是一普通妖怪罢了，也会有忧心伤感，任谁的子民被屠杀都不好过，而且还要背负一个祸乱世间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