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弱摆渡人 知晓

从一开始，苏泞就知道自己是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的，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开始还能小跑着跟上武新钰的脚步，没多久就不得不借着风让自己飘浮的浮在低空中才能勉强跟上了。

还好，今夜不是逆风，不然苏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新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

就看着武新钰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街道里。

这街道位于商业街一旁，还未有商家入驻，鲜有人来。武新钰又是轻车熟路的躲着路上的监控和行人，倒是未被人发觉她。

其实发现了也没什么，顶多感叹一下，这娃娃跑的真快。

苏泞就大方多了，就这么明晃晃的跟在后面，反正也没人能看见他，唯一能看见她的武新钰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躲在拐角暗处的苏泞就看见武新钰站在一家还挂着招商牌子的玻璃门前良久，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人这么不守时的么...”

苏泞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着一穿着灰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武新钰的面前，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紧接着武新钰就点点头，转身快速的离去，而灰袍人在原地停留了些许时间之后从另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苏泞心下一喜，连忙跟了上去。

“原本还以为你会跟来的时候那样直接消失呢。”

刚跟上去几步就意识到这会不会就是故意在等自己？

心下一横，干脆不躲了，直接加快脚步追上那人。

意料之中，那人直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苏泞。

苏泞心下了然，就知道这人看的见自己。当下也停了下来，开口问道：“是你让我活过来的？”

那灰袍人没有说话，用手示意苏泞跟上自己，接着转身快步朝一个方向跑去，苏泞连忙跟上。

跟着跑了约有半个小时，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一处河边。

灰袍人驻足停下，苏泞加快脚步，与其并列而站。这才看清那人貌似中年，眉间又带着一股稚气，甚是奇怪。

不等苏泞开口，那人先是回答道：“你活过来，我占半份原因，另外半份是青。”

苏泞皱着眉头：“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那灰袍人赞赏的看着苏泞：“你现在能以这种方式活着不就是一种得到吗？至于需要你做什么，到了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

还不待苏泞回话，突然灰袍人神色聚变，一缕青色烟气从四周袭来将其团团围住随后收紧。

他怒吼一声“青？！！！”

紧接着身子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灰雾弥漫，苏泞连忙后退几步，心下茫然。

还不等苏泞看清场上的情况，就听见一声冷哼，紧接着灰雾猛的收缩，又化作了灰袍人本来的面目。

只是此时的他已然没了刚刚面对苏泞时的从容，整个人咬牙切齿的看着浮现在苏泞身前的那道身影。

此人正是...青！

苏泞茫然的看着他们，没有上前，他现在有点懵。这两人不是合伙安排自己的么...现在怎么又...

就见着青抬手一指，那灰袍人顿时双眼外翻，紧接着已是没了声息。

整个身子化为灰烟消散不见，还没等飘散开来就被围在四周的青烟吞噬殆尽。

只留下一道灰色的印记浮在半空中，也被青随手收入怀中。

这才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了眼苏泞，接着随手一挥，等苏泞回过神来。两人已是到了苏泞的那条船上。

这才听见青开口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好糊弄？他说啥就是啥？”

苏泞有些委屈，那人上来就提到青，再加上武新钰先前对他说过得话，由不得他怀疑，再说他也没做什么不是...

不过这话是不敢对青说的了，只能是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态度。

青看着苏泞，几次抬手又放了下去。心下叹息：‘要不是我拿你还有用，谁管你死活。’

稳了稳情绪，继续开口说道：“那人身后站着的组织，说起来跟我们之间也有不小的渊源，算是从我们这里分裂出去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被迷惑住倒也情有可原。”说了露出了一副复杂的神色，像是在回忆怀恋着什么。

苏泞安静的听着，并未出声。

青回忆了片刻，叹息道：“现在让你接触这些还有些太早了，不过既然碰上了就多跟你说说吧，也方便你后续行事。你可知晓我们是为何而存在？”

苏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为了替自己偿还因果。”

青摇了摇头：“那是以前。那时候，天地还有灵，讲因果遵天道，善恶不相抵。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否极泰来。大恶者需受尽苦痛，明悟自身之错，方得入‘摆渡人’一行，小恶者视情形而定。”

苏泞有些疑惑：“现在不是这样吗？”

青笑了笑：“你觉得自己是大恶还是小恶？”

不等苏泞回答自己的问题，青继续开口解释到：“现在天地无灵，我们只能算是勉强维持平衡。大恶者直接消散于天地，无论小恶还是平常人都得入这行，待天道认可之后才能转世轮回，无外乎做多与做少的差别罢了。”说着话锋一转，问道：“你觉得我是何种存在？”

苏泞心中思索，按青的说法，他们都将转世投胎，而青管理着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更多，也代表着他若是想转世投胎比自己更难？带着犹豫的试探道：“旧时代的大恶人？”

“旧时代吗？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我们青之一脉都是旧时代受尽了自己所需承受的苦痛后入得此行。这么多年来，早该转世投胎。”

苏泞接过话头：“却因天地无灵，按现在的天地处置来说，你们本应全都消散于天地。”

青点了点头，示意苏泞继续说。

整了整思绪，苏泞继续将自己的猜测道出：“却因两种秩序，两种规则，导致你们不会被直接灭杀，也不能转世。长久以往，日日处理事务，见惯了世俗的生活，一部分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甚至喜欢上自己现在的身份。而还有一部分，想要转世，重进轮回，所以另寻出路，便有了类似于灰袍人所在的组织？”

青有些赞许的看着苏泞，淡淡的开口：“不错。虽细节有所不同，但大方面确实如你所说。”

“只是...”苏泞犹豫着开口问道：“为何那人知晓你的姓名，还知我归你管辖？”

“呵...”青轻笑一声。

“很简单，现在还负责处理这些事情的明面组织只有一个。统称为‘青之一脉’，而我们每个人都可被称之为‘青’。”说完左手一挥，像变戏法一样从侧旁的空气中拿出一个云镜，看了一眼其上显露的内容后又将其放了回去。

转身看着苏泞接着说道：“那人的目标并非是你，而是武新钰，至于你不过是刚好遇见此事罢了。还记得第一个任务中你想要接触自己的家人朋友时天道的反应吗？”

“但凡有一丝想法举动，便会被消散于天地间。”那时候的感受，苏泞怎会忘。

接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若非你将武新钰的卷宗给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我到转世为止都不会有接触到他们的机会。所以，那些人也就不会出现被识破的纰漏？或者说，那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苏泞？！”

“没错，他也许只是当你是执行任务的罢了，一般情况下，你们不会知晓这些内幕。”

苏泞接过话头：“而现在我知道了，或者说你特意告诉了我这些，再加上安排我去处理武新钰的事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帮你做。”

“没错。”青说着又将刚刚看过一眼的云镜拿了出来，看了一下其上的情景，便将其抛给苏泞：“不过现在还不需要你去做这些事情，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苏泞接过云镜，看了一眼其上的内容，眉头紧皱。

其上并非他人，正是武新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