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降临前的我们 第六十四章

自从那次与许沫沫意外的相遇后，余书豪又一次失去了与许沫沫的联系。

朱天赐刚下了班来到余书豪办公室里喝会茶时，又见着这个大忙人在查文件。他作为文件管理员，每日看过的文件都及不上余书豪看过的多。无奈之中，他叹气问道：“你每次不是工作就是看文件，你一个小孩子都不去玩的吗？”

他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盒，但是突然想起余书豪讨厌烟味，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余书豪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等抗战胜利，有的是时间玩。”

现在的孩子都为生计奔波劳累着，没让童年失色已算万幸了。

不过朱天赐作为余书豪的朋友，还是想多多劝导他。

“你都十六了，算一算虚岁都有十八了！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和我那初恋小青谈了两年了。”朱天赐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余书豪觉得有些乏味，他只是忙里偷闲地抬眼看了看，无意间瞄到了一双眼正在“慈祥”地注视着朱天赐。

余书豪犹豫着吐出了两个字：“嫂子……”

朱天赐听他提起了自己媳妇，便赶紧叮嘱他：“这件事千万别跟你嫂子说，她一听见我提我初恋就来气。”

朱天赐没看出余书豪的眼神提示，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奇怪的气氛，余书豪无语，默默地将身子埋进了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

这时朱天赐背后才幽幽地飘来一阵轻咳的声音，朱天赐一下愣住了，他被吓得六神无主，慌忙转头：“老……老婆。”

朱天赐的老婆正倚在门边，她原本是来接朱天赐回家的，正巧寻到余书豪办公室时听见了朱天赐的话。

她质问地挑了下眉：“你还敢回忆你那些风流往事呢？你孩子都四岁了，你还记得你那初恋叫什么？不是说早就忘了吗？”

话未落地，就见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朱天赐惊魂未定地扭头看向余书豪，余书豪一脸无辜的表情，他耸了耸肩：“你别急着看我了，再不追上去，今晚想要露宿街头？”

朱天赐一听，觉得有道理，连忙追了上去：“老婆！”

众所周知，朱天赐是个怕老婆的人。余书豪看这情形都忍不住偷偷笑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可是没安静多久，因为又有人来了。

余书豪忙着看文件，那人敲了敲门后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余书豪，他用一副与余书豪很熟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大忙人这个点是不会下班的。”

余书豪听这声音感到很陌生，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去：是个看上去与他同龄的少年，手中甩着一张通行证，看样子是内部人员。但是余书豪不认识他，他大概是新来的人员。

余书豪不慌不忙地问道：“您哪位？”

他都还没有请那人进来，那人便自主地进来了，十分肆无忌惮地坐在了办公桌斜对面的沙发上。

只听那人狂傲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认不出我，毕竟我们也有将近五年没见了，我也差点认不出你了。”

余书豪不是很喜欢这人的举动，他用冷峻的语气回答道：“我可能都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呵，我倒也没奢求过你贵人多记事。不过我来通知你一声，以后你我在同一屋檐下共事了呢，开心点。”那人讥笑着，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通行证拍到了余书豪面前，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刘家荣。

余书豪的神色波澜不惊，他十分淡定地说道：“原来是你。”

他难得有兴致抬眼多打量几眼面前那人——他与以前的长相大相径庭，以前那个瘦如枯槁的体格如今竟然健壮了不少，皮肤也不再黑黢，而是健康的古铜色。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年生机勃勃的朝气。他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有那种土生土长的敦厚朴实，而是玩世不恭任性不羁。

和以前比起来唯一不变的就是，余书豪依旧看不惯他。不过余书豪还是接受了这个不速之客，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跟你好像不熟，你来找我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刘家荣不屑笑道：“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让人不爽的样子呢。没别的，就是旧识来打个招呼。”

刘家荣狂傲，但余书豪比他更有傲气。他轻蔑地笑了几声：“你能发誓你没有想过来询问许沫沫的事？”

刘家荣冷笑，他毫不忌讳地说道：“许沫沫？天呐，我怎么会在乎那丫头的事？不过，听说你这几年总是在找什么人，怕是你早就和她分开了吧。那丫头对不辞而别得心应手得很，就算我要问，你也答不上来。我说的，没错吧。”

刘家荣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

余书豪不悦地看向他，不过几秒之后，他又笑了：“真是口嫌体直的人，嘴上说着不在意，背地里还不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五年前许沫沫选择跟我离开，你很不爽吧。那么你现在是什么心理呢？让我猜猜，因爱生恨了，没错吧。”

余书豪站起身，步步紧逼刘家荣，傲慢地继续讲道：“我前些天还见过她，她现在真漂亮呢，又迷人又温柔，可惜她好像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你，恐怕早就把你忘了吧。这可怎么办好，她要是知道你对她念念不忘的，会很困扰吧。”

在拌嘴的方面，余书豪确实从来没输过刘家荣。

“她现在不在你身边，迟早也会把你忘了！”刘家荣反驳道。

刘家荣确实说对了，许沫沫现在不在余书豪身边。可余书豪只是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我找回来就是了。”

毕竟余书豪知道许沫沫绝对忘不掉自己，他被偏爱着，自然要嚣张一些……不对，他要嚣张得多。

是他的东西永远是他的，抢不走。人也一样。

“……”刘家荣已经没了对余书豪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了。

刘家荣很快就走了，他事事都争不过余书豪，更事事都赢不过余书豪，说来说去，只讨得无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