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檀棋和狄仁杰来说,了解长安官员概况是一门基本功课。
一般衙门的司丞,都是从五品左右的官职。
像孟游这样,能在十四五岁担任一司副职的年轻人,未来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按理说,不管是哪个衙门的人,都足以让他名震长安。
可是,檀棋和狄仁杰都不认识孟游,这让他们感觉很焦虑、很自责。
程咬金本来不想摘下手帕的,可是看到檀棋和狄仁杰都一脸错愕的样子,生怕这两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孟游,只能再次摘下手帕,屏气说道:
“孟司丞是镇邪司的,你们不会没听说过镇邪司吧?”
程咬金这话一出……
檀棋和狄仁杰都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是镇邪司的驱魔人!
那就怪不得我们眼拙了!
镇邪司可不是朝廷管辖的衙门,虽然也有司丞一职,但它没有品阶,不是朝廷命官。
这样说来,不认识这位孟司丞,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我听说过镇邪司……”
“但我只知道司正杨鼎天,没听说过有一位孟司丞!”
狄仁杰好奇地打量着孟游。
“等等……”
“这位孟公子是镇邪司的司丞?”
忽然间,檀棋脸色古怪地看着孟游,小声问道:
“镇邪司镇压着无数妖魔鬼怪,孟公子年仅弱冠,就能担任此等大任?”
“这么说来,孟公子的修为,至少是……四境巅峰?”
檀棋是个内气后境的武者。
内气境是武者的第二重境界,檀棋今年十七岁,能修炼到内气后境,也算是同龄人之中比较厉害的武林高手。
原本檀棋对此比较自豪的,但现在跟孟游一比,似乎显得很挫……
孟游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喂,你们闲话说够了没有?”
“这里是案发现场,你们来开茶话会呢?”
“要不要给你们煮上一壶茶,让你们坐下慢慢聊啊?”
孟游开口就怼,丝毫没给两人面子。
他已经基本勘察出作案的“怪异”是什么东西,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
檀棋和狄仁杰都是一愣,这位孟司丞好凶啊!
等回过神来之后,两人都有些不满。
怎么回事啊?
我们堂堂靖安司和大理寺两大部门的精英在这办案,被一个小小的驱魔人给吼了?
檀棋和狄仁杰刚准备反驳孟游,却听到程咬金忽然开口说道:
“我劝你们不要口不择言……”
“孟司丞受陛下之托,前来追查那只杀人‘怪异’的……”
狄仁杰和檀棋听到这话,同时露出诧异之色:
“是‘怪异’杀人?!”
“我不知道这个情报!”
“呵呵……”程咬金微微一笑,指着墙边一小堆几乎碎成粉末的骨头,问道:“要不是怪异作案,你见过有凶手这么闲,杀人后把尸体剁得这么碎?”
檀棋和狄仁杰顺着程咬金手指看过去,才意识到那一堆红白相间的物事居然就是太监王陆的骨头。
两人忍不住有点想吐。
程咬金看到这一幕,心情舒服了不少。
对嘛,想吐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像孟游这小子,不管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泰然处之的样子,简直不是正常人!
程咬金感觉找到了真正的同类。
果然,不管檀棋还是狄仁杰,明白到王陆已经粉身碎骨,并且均匀散落在这个院子后,都用手帕或衣袖捂住了口鼻,没有去闻那恶心的腥臭味。
“确实是‘怪异’的行凶手法!不知道是一境的尸鬼?还是二境的精怪?”
檀棋好奇问了一句,提问目标是狄仁杰。
狄仁杰看了眼孟游,有些迟疑地开口:
“这个作案手法,有点像二境‘血池’!”
“传闻,‘血池’本体是一滩成了精的血块,会附体到活人身上,吃掉心头血后,把整个人粉身碎骨,再从容逃离……”
“我不确定对不对……”
……
“咦?”
“狄大人居然知道‘血池’?”
孟游有些意外地看着狄仁杰。
确实,狄仁杰猜对了,孟游刚才根据脑海里的记忆,确定这个倒霉的太监王陆,是被一头“血池”给杀死的。
“血池”属于二境精怪,成长性很强,只要吞噬了足够多的心头血,可能会进化成三境邪祟“血魔”或者四境妖孽“血海”……
正因为“血池”的成长性很强,会被不少修行人养来当杀手。
也许“血池”的祸害能力有限,但一旦进化成四境妖孽级别的“血海”,随随便便就能吞噬掉一座城池的活人。
而且成型的“血海”极难被杀死,它甚至会直接屠戮修行宗派,只有佛宗高手或者高阶驱魔人才能勉强克制血海。
而对于驱魔人来说,“血池”危害性很大,是必杀的“怪异”之一。
“孟司丞,真的是‘血池’作案吗?”
狄仁杰有些激动,他也是平时看过很多杂书,只记得某本杂书提过“血池”这种精怪,没想到误打误撞猜对了。
“是的。”
孟游没有吊胃口,随口应道。
“那这个管事太监王陆也太倒霉了,莫名其妙地离开了皇宫,还死在了怪异手里!”
檀棋语气惋惜地说道。
她觉得案子基本可以结束了。
“怪异”袭击人,不是特别常见的情况,就跟意外事故差不多。
要怪,只能怪这个王陆自己倒霉了,无缘无故离开皇宫干嘛呢?
这时……
孟游忽然说道:
“这头‘血池’并非自然生成的怪异,它是有人豢养的!”
这话一出……
檀棋和狄仁杰当场愣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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