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冒险 3.探寻家族史，导致大脑当机的人出现了

何桀和谭夜走进一栋略显破败的楼房，走上一阶阶麻石楼梯，轻触微微开始发霉的扶手和墙壁，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绿白混合的苔藓，表明这地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被人护理过了。在楼梯间的转角处，两堵龟裂的墙的合角处挂起了大小不一的蜘蛛网，网上粘住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如死去已久的黑天蛾，脚上沾满了细菌的绿头苍蝇，肚子里毫无存货、干瘪已久的蚊子。天一黑，晚风灌进这栋烂尾楼，“呼呼”的声音只在空旷的楼层里此起彼伏。

“呼呼——。”

“呢度真係个拍鬼片嘅好地方。”何桀沉声道。

“请不要讲粤语来立FALG。谢谢！”谭夜提醒道。不过何桀当然不会听他的。

在他们七拐八转之后，终于走到一扇老旧得掉漆的木门前面，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眼看见的是宽大而整洁的客厅，这里没有什么装饰品，甚至连供人娱乐的玩物也很少，只有一部2014年产的手机和一台半新的电脑。在书架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是何家和谭家的族谱，但是谭夜和何桀都对这类玩意儿都不太感兴趣，因此没有对些“老古董”有太多的照顾，何、谭两家的轶事和趣闻就尘封在这些沾满灰尘、纸张发黄的册子了。

但今年，也就是2020年，怎么说也是谭夜和何桀的成人之年，照理要耐着性子帮老祖宗扫扫尘，虽然何桀和谭夜觉得护理族谱是件无聊而且没有意义的事，但他俩认真想了想还是开始了打扫工作。

“啊嚏！！！屌！”何桀一闻到这种霉菌的味道，鼻子就觉得发痒，于是他索性就丢下鸡毛掸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吆喝着谭夜帮他打下手。话说为什么何桀总是欺负谭夜呢，这其实是因为何桀比谭夜早出生了两个小时，他就以大佬自居，强求谭夜每天甜甜的叫他一声“欧尼酱”。傲娇的谭夜当然不肯，何桀就恶屎能登噉“大石砸死蟹”，成日叫他做一些脏活。其实别看何桀像个带恶人，其实他俩小时候是发小，关系好的很。

说来也巧，何桀和谭夜的父亲也是发小；何桀和谭夜的爷爷好像也是发小；在往上数，哎，好像也是发小啊；在往上数，哎，你别说，还真是发小啊。两家人似乎有意为之，听说是从曾曾祖父那时起，就已经拜为把子兄弟、愿世代结交了。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咱们呀，得先从何桀的曾曾祖父开始说起。此人原名何金贵，但他的父亲觉得“金”、“贵”两字分量太重，暗自度量自家子孙，以后他妈的不也就是个耕地的货色；又听说最近朝廷老爷们爱吃桂花清茶。一拍大腿，得了，就取名为何桂。但好事多磨，何金贵他妈又觉得“何桂”这名字太女孩子气了，认为男人想要大富大贵，在名字上就得体现出来。非要把“桂”改成“贵”字。

结果谁也不肯让步，公说公有理，母说母有理，最后闹的全村人都他妈知道了。有一群混吃等死的王八蛋议论纷纷，出尽了主意，但都不靠谱。而且起名这事，谁起谁喜当爹。还是在隔壁住的、帮人阉猫的老李，找来了两张纸，用石墨在上面，歪歪扭扭的画两个大字,然后他就把两张纸揉成两团,随便丢在地上，让这小孩子自个捉去，但何曾曾祖父当时也许是玩心大发,竟又把这两团纸重新打开了。把写有“桂”的这张纸的右边给撕掉，剩下“木”；再撕掉另一张写“贵”的下半部分，剩下“虫”。他把“木”放在“虫”的上面，于是就变成了“蠹”。农村人都感到十分惊讶,但也就是惊讶一下了,因为他们连屁大个字都不太认识。过了七八天又有一群坐在村头晒太阳、摸鱼等死的老八卦带着两团纸去找街头算卦的老神棍，并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番。老头听过来龙去脉，看过两张纸之后，眉头手指一皱，神色大金曰：“此子可弃也！”并解释道；“蠹,木中虫。——《说文》；掌蠹物。——《周礼·翦氏》，”又补充道：“穿食人器物者，蠹鱼亦是也。”那做母亲的大叫了一声“那不就是个蛀米大虫”后，当场就昏了过去。众人忙去掐她人中，扇风的扇风，递水的递水。约摸半个时辰后才醒了过来。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那自己改名的何蠹将来会是是个废人。除了少数人时不时来送点吃食，救济一下他们之外，大部分人都只把他们一家当成饭后谈资罢了。

老夫妇虽然气得哇哇大叫，忍着耻笑声，含辛茹苦的把这苦命的孩子拉扯为人。这期间20年来，经历过风风雨雨。老夫妇有时虽然会骂他、打他，心里却是爱这个孩子的。

转眼间来到了民国初年。那时的国民临时政府啊，为稳定民心，奖励发展实业，希望老百姓们，多买国货，抵制洋货。这虽然听起来就觉得很蠢，但有脑子的人看待问题和思考问题的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他们往往能够找到生存发展的机会，而何蠹正是其中之一。何蠹一听，觉得跑买卖响应政府政策，如果在繁华的地区以低价买一些民用品，又在另一些偏远地方以高价卖出，应该大有赚头。于是忙联系上在旧时在码头做拉黄包车时结识的车行老板，提出合作，老东家听他一说，也觉得大有赚头；又细细一想，何蠹腿脚麻利，头脑灵活，年幼时上过私塾；而且成熟懂事，勤工俭学，课余期间又经常去酒楼帮大老板们斟茶递水，肯定听了不少生意经；现在兵荒马乱时代，虽说是新总统上任，百姓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过活，但谁敢肯定外国那帮杂种再也不会打天朝呢。现在找一个忠心耿耿有上进心的小伙子是有些难了。老东家想到这，就答应何蠹让他与自己合作，由老东家出资，何蠹出力，每趟买卖发两块新的鹰元。却不曾想何蠹有自己的小算盘，想要分红，再细一听他解释，老东家脸都白了，哎呀妈呀，这也不是个老实人呢。又前思后虑，加上和何蠹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双方终于谈好价钱了。

后来买卖越做越大，似乎有卖遍全国的势头。他们就索性成立了个镖局，专做大的，不做小的。

有一次老东家和何蠹齐上阵，还雇上了十几个拳师，一两百个伙计，几十匹壮马。一看这阵势，有一个伙计问他们要做什么大买卖，他们都不肯说。却不料还是走漏了风声。耳尖的土匪如闻到血腥味的豺狼，在半路将何蠹等人齐齐围住，并命令他们束手就擒。何蠹等人当然不肯，他们奋力反抗，但血肉之躯怎可与枪支弹药匹敌，最后折了二三十个伙计，剩下的都被闷棍伺候。

等他们醒来，发现自己与自家伙计都在一个豪华的。。。。。。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唉，怎么没了——你曾曾祖父，后来怎么样了？”

何桀没有说话而是把头扭到一边，这时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脸罕见的红了一下。

这时从厨房里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这着实救了他一命，他立即站了起来，“我去看一下，你坐好。”这让谭夜感到有些惊讶，以往何桀，无不是把腿一伸，胳膊往谭夜怀里一搁，然后吵吵嚷嚷的叫谭夜帮他按摩。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啊？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谭夜深信不疑的名言之理。他稍稍一想，目光移至自己手里的族谱，这是他和何桀在书架的最里层找到的。可这族谱的故事说到一半就没了。何蠹作为何家的祖宗，他的故事不应该只有一半。有可能是战争导致书信等的资料丢失；又或者何家人比较懒，让像何桀这样人来整理族谱那肯定不行。

不，等等，其实我可以还可以这样做。谭夜眼睛一亮。何，谭两家世代结交的关系是从何蠹和谭家的曾曾祖父开始的。也许我可以从自家的曾曾祖父的身上寻求答案。但谭夜在这本族谱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半个“谭”子，谭夜眉头一挑，心想:不可能啊，又看了半天，最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族谱的封面，上面还隐约留有着“何氏”二字的影子。原来这完全就是本何家的族谱。

谭夜忍不住站了起来，什么？这是一副何家族谱，不知为何，谭夜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何桀的声音，谭夜隐隐约约的听到何桀在说些什么，但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好像有几十亿只蚊子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然后他又昏了过去。